第578章 高瞻之死

  「殺，一個不留。」

  蘇路手臂向下一劈，做出了進攻的姿態。

  「噗噗噗」

  弩炮營第一個出手，手臂粗細的弩箭瞬間就封鎖了宮牆，殘存的宮衛軍瞬間被射成了肉醬。

  緊接著是飛鳥兵，重新填裝了箭矢的飛鳥再次飛臨宮牆上空，如雨箭矢落下，只是一個眨眼的功夫，宮牆上就插滿了箭矢，大片大片的宮衛軍被射倒。

  蘇路一揮手，定北軍跟巡防營的禁軍開始向宮內推進。

  「王爺，陛下生了，是公主。」

  一個女侍衛衝出來說著。

  蘇路聞言大喜，也不管戰鬥了，反身進了帷帳之內，在幾個穩婆的嚷嚷聲里，進了鑾駕之中。

  「王爺」

  李清疲憊的聲音傳來，滿是汗水的臉頰上一片蒼白，看到蘇路，渾身都是透不出的虛弱。

  「是不是戰事不順？不要管我，我們撤走就是。」

  李清虛弱的說著。

  蘇路握住了李清的手，「沒有的事，有我坐鎮，還有打不贏的仗麼。謝如玉已經伏誅，他統帶的秦軍玄甲死傷大半，其餘的漏網之魚正在追索之中。」

  李清聞言蒼白臉頰上浮起一抹笑容，聲音緩慢的說著：

  「那就好，那就好。」

  「王爺，我生了個女兒。」

  蘇路擺了擺手，無所謂的說著：

  「女兒好啊，以後她就是帝國的繼承人，未來的女皇。」

  周圍一片安靜，一眾女官跟穩婆看著蘇路的目光都是驚訝，王爺倒是一點兒沒有偏見，不但立陛下為女帝，就連未來的公主，也要被立為女皇。

  李清俏臉上飛起一抹紅暈，緩緩搖頭說著了：

  「不行，立我為帝，已經讓你承受了罵名，我、我一定會給你生個兒子出來。」

  蘇路拍了拍李清的手臂：

  「生孩子難受不難受？」

  李清想到剛才的苦楚，想到要再承受一遍那樣的苦楚，禁不住身體都有些顫抖。

  旁邊的長寧開口說著了：

  「生孩子哪裡有不苦的，王爺，陛下，公主來了。」

  公主已經洗過了澡，不過因為剛剛出生的緣故，小臉皺巴巴的，看上去一點兒也不好看。

  穩婆在旁邊違心的說著：

  「看看小公主多漂亮，長大了肯定跟陛下一樣美麗。」

  「跟王爺一樣帥氣，小公主可是要當女皇的人。」

  長寧撇了撇嘴，沒有說話。

  蘇路抱著小公主，搖了搖頭：

  「以後漂亮不漂亮不知道，反正現在是頂丑的，看看這皺巴巴的小臉。」

  李清墊著枕頭，身體略略抬高了一些，看著蘇路把孩子放在自己身邊，臉頰上滿是笑容。

  「是有點兒丑啊，我以為小孩子剛生下來都是白白淨淨的呢，沒想到原來是這樣。」

  「嘻嘻，再丑也是我的女兒，你爹說了，要讓你當女皇呦，高不高興……」

  蘇路看了看周邊的穩婆，笑著吩咐了：

  「你們護駕有功，一人賞銀五十兩，去吧。」

  一下得了五十兩銀子，幾位穩婆眉開眼笑的謝恩，然後興沖沖的出去，找總管領賞去了。

  蘇路正跟李清逗弄著小公主的當兒，蘇格過來通稟，說是高瞻來了。

  蘇路眉頭一皺，高瞻是李清的大太監，遲疑不敢進來，怕是身上有傷了。

  「我去看看」

  蘇路放下女兒，起身向外走去。

  帷帳外，高瞻素手而立，神情肅穆，衣袍上滿是鮮血。

  蘇路看到高瞻，眉頭立即皺了起來，吩咐著說了：

  「來人，傳太醫，所有太醫都給我傳來。」

  說著，蘇路扶住了高瞻。

  「高公公，沒事兒的，太醫馬上過來。」

  高瞻搖了搖頭，「王爺，您就別安慰我了，老奴也算是位大宗師，知道自己的身體是什麼樣，這次怕是挺不過去了。」

  「原本還想要去看看陛下，看看小公主，但是老奴挺不住了，孝感太后不聽老奴之言，要去觀瀾殿，老奴無能，拼了性命，差點兒護不住孝感太后，後來還是王四將軍拼著重傷，才保下了老奴跟太后。」

  「王爺您不要責怪王四將軍，他已經盡力了，只是沒想到謝如玉出手會如此乾脆利索。」

  太醫過來了，開始給高瞻把脈，不過是片刻之後，夏院判就搖了搖頭，臉色灰暗。

  「高公公內息渾厚，但是現在經脈大損，丹田盡毀，能撐到現在，也只是迴光返照了。」

  夏院判臉色難看，醫者父母心，看著重傷的高瞻無法救治，他也是難受的緊。

  高瞻拍了拍夏院判的肩膀。

  「夏大人，不必難過，我高瞻今年九十又二，高壽也，死了也算是壽終正寢。」

  「今日能看到王爺肅清內敵，擊殺唐國大宗師，我漢國再無掣肘之患，掃平唐國定當勢如破竹，我心中的心愿就了了。」

  「陛下平穩登基，執政這十來年，國富民強，兵強馬壯，現在又看到了小公主，我高瞻也能安心去見先帝了。」

  蘇路拍了拍高瞻的手：

  「先不說了，我去找謝如玉來，他若能救你，我放他一次又何妨。」

  高瞻搖了搖頭，

  「王爺，沒用了，你問問夏大人就知道，就算有大宗師，也沒用了。」

  夏院判搖了搖頭，

  「高公公筋脈寸斷，內息已經散入血肉之中，隨時都可能歸天。」

  蘇路頹然坐下，臉色難看。

  引蛇出洞，為了萬全，他是把消息告訴高瞻了，命高瞻統帶宮衛軍鎮守皇宮，外面又設置了兩支衛軍作為保險。

  千算萬算，卻沒算到謝如玉策反了李麟，宮衛軍盡反，累的高瞻丟了性命。

  「好，高公公，你還有什麼未了心愿，我蘇路幫你了了。」

  高瞻搖了搖頭：

  「奴才謝王爺恩典，不用了，老奴的兄弟姐妹盡數歸天了，子侄輩兒，也都不在了，再向下的，本來就不親近，不須照顧，我相信在陛下跟王爺治下，他們能活的滋滋潤潤，不用再如老奴一樣，為了一口吃食，不得不淨身做了太監。」

  「老奴身上有傷，就不去見陛下了，王爺，您把老奴的心意帶給陛下，老奴身上血煞太重，不能衝撞公主，就不跟陛下拜別了。」

  說著，高瞻起身，打落了蘇路想要扶自己的手，跪在了地上，朝著鑾駕磕了三個頭，這才站了起來。

  渾身袍袖鼓盪，高瞻揚眉說著：

  「王爺，老奴入宮八十年，平素從不服人，王爺您是一個，現在還在宮中負隅頑抗的謝公子算半個。」

  「今日能有同為大宗師的謝公子一起上路，老奴這輩子沒有白來。」

  說著，鬚髮皆白的高瞻縱身一躍，身如幻影，撲上了宮牆，在宮牆上拉出一道道幻影，落入了宮牆之內。

  下一刻，驚怒聲音從宮內傳出。

  「高瞻，你這個老東西不想活了！」

  「哈哈哈，有大宗師同死，我高瞻死有何憾。」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