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9章 被搬空了的商山

  商山縣衙。

  羅江走來走去，引得旁邊的主薄都抱怨起來了。

  「大人，您再這樣走下去，屬下都要暈了。」

  羅江向外看了一眼，語氣忐忑：

  「你懂什麼，現在商山大變，若是羅宣、曹華二位將軍拿不下唐軍，你我滅頂之災也。」

  主薄正拿著白瓷杯品茗，擺了擺手：

  「羅公，這事兒你擔心也罷，不擔心也罷，結果都不會改變，還不如就跟我在這品品茗。」

  羅江在主薄旁邊坐下，拿起白瓷杯，把內里的茶水一飲而盡。

  「林琛兄有所不知，若是蘇王爺領兵，或者他手下任何一位大將領兵，我都不會忐忑，蘇王爺名聲在外，威震北境，名揚西秦，但是卻派來了一個小女娃子。」

  「不妥，不妥，實在是不妥。」

  羅江又開始走動起來了。

  羅宣帶著兩個侍衛從外面進來，看到只有羅江跟主薄林琛，臉色一變。

  「曹華將軍還沒有回來？」

  羅江一屁股坐在椅子上：「不會出事了吧？」

  「我就說她一個女娃，怎麼能統軍，而且還對付強唐的軍伍。」

  「女娃就不能統軍了，羅大人莫不是不曾聽過謝將軍的名號。」

  揶揄聲音響起，曹華帶著清風跟幾個侍衛，從外面進來。

  羅江跳了起來：「曹校尉，可曾拿下城內唐軍，三門也拿下了嗎？」

  清風快走幾步，一腳把主位的案幾踢到了一邊，拉開了主位的椅子，讓曹華坐下。

  羅宣眯起了眼睛，他在西亭的時間不短，從來沒見過曹華展露這樣的一面，不禁遲疑起來了，這是唱的哪一出。

  羅江後退幾步，在自己的位置上坐下，臉上寫滿了驚愕。

  林琛手裡的掉在大腿上，茶水灑了一褲子，慌裡慌張的拿茶杯，又打翻了案几上的茶壺，一片狼藉。

  曹華看向羅江：「四門三營，都已經拿下了，羅大人，羅知縣，有什麼話，你該說了吧？」

  羅宣聞言一愣，看了羅江一眼，目光閃過一道精光，難道說，六哥有什麼問題。

  羅江捏著鬍鬚，心虛的說著：「曹校尉說笑了，我能有什麼話說，該說的，您剛來的時候，都已經說過了。」

  「唰」

  清風不知道什麼時候到了羅江旁邊，手裡的長劍架在了羅知縣的脖子上。

  羅江嚇得一下坐直了身體，抖索著：「曹校尉，請管好貴屬，刀劍無眼，傷了我，你可沒法子向王爺交代。」

  曹華靠上椅背，把玩著手裡的刀，開口說著了：

  「羅大人，是不是沒想到王爺派來的人會是我這樣一個無足輕重的小卒，而這個小卒的厲害又超出了你們原先的算計，不但平了城內一處明面上的軍營，連帶著暗處的兩處軍營也給平了。」

  「對了，連四門都給奪了，這樣的人，似乎又有點兒超出你們的算計了，是不是啊，羅大人？」

  羅江臉色一白，聲音跟身體抖顫抖起來了。

  「曹校尉，校尉說什麼，我不明白。」

  清風把刀微微一壓，聲音冷寒：

  「將士們在外拼殺，流血流汗，就是你們這些狗官，讓他們白白死了，你若是不說，那就別怪我的刀利了。」

  羅江看向羅宣：「宣弟，你說句話啊，我真沒什麼可說的了。」

  羅宣坐上了椅子，沉聲說了：

  「六哥，其實我也是懷疑的，不過我相信你，才沒有問多餘的話，說吧，交代了，有我在，你還能不死，不說，誰也保不住你。」

  羅江臉色一變，身體如同被抽掉了骨頭一樣，整個兒軟了下來，委座在椅子上。

  「原來你們都看出來了，枉我還以為自己演的好。」

  「是的，這本來就是一個圈套。」

  「我也是身不由己啊，宣弟，曹校尉，你們要代我向王爺明說啊，我真的身不由己啊。」

  「啪」

  主薄林琛把剛剛收好的茶壺給摔了，指著羅江。

  「好你個羅江，你真的降了唐軍了？」

  羅江沒有看林琛，只是說著了。

  「唐軍很強，上月廿二日，我還在睡夢中，就被刀架在脖子上了，我被拖出去，就看到了新任商山節度使謝如玉。」

  「玄甲軍很強，不愧是唐軍精銳，衛府衛軍根本連反抗的機會都沒有，就被全軍滅掉了。那時候我才明白，蘇路蘇先生的那首詩，救了我商山多少黎庶。」

  「謝如玉要跟我合作，否則就要滅我全族，我也是身不由己啊。」

  羅江長吁了一口氣，說出了心裡擠壓的話，仿佛精氣神又回來了。

  「謝如玉之所以拖了這麼長時間，不但是為了平穩拿下商山，他還要設一個局，起碼要坑調漢軍一員大將，如果能坑調了蘇路王爺，那是最好的。」

  「現在城內，已經沒有黎庶了，除了那幾個捕快，所有人都是唐軍假扮，闔城百姓，早就被唐軍遷移出去了。」

  羅宣嘩啦一下站了起來，震驚的看著羅江。

  林琛臉色一白：「羅江啊羅江，你把我留在縣衙，不讓我回家，是不是把我家也給弄走了？」

  羅江點了點頭：「老友，不要怪我，我也是沒有辦法，我家上下也在唐國境內了。」

  曹華拿刀的手也有些抖。

  「幸虧師父慧眼如炬，看出這裡面有問題，不然我這次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羅江一愣，看向曹華：「王爺、王爺，看出來了？」

  曹華扶刀起身，吩咐著說了：「羅知縣，你留在這兒吧，等著王爺來處置吧。」

  「羅將軍，跟我走吧，把你留給唐軍，他們還真是實現了坑我漢軍一員大將的設想。」

  「想坑我，那就看看唐國統軍大將有沒有這個本事了。」

  曹華說著，走出了中堂，手一揮，衛軍齊刷刷的起身。

  「眾軍聽令，走，布長槍陣，準備衝殺。」

  領軍的校尉李狗剩奇怪的問了一句：「已經屠滅三營了，曹校尉，這城內難道還有唐軍？」

  曹華拔刀向外走去。

  「城內全部都是唐軍，等會兒遇見穿了百姓衣服的唐軍，不要手軟，否則死的就是我們了。」

  「走，殺出城門，跟趙都督匯合，我們就能活下去。」

  曹華感受了一下，戰陣力量還沒有消散，但是時間也不多了，若是不能在戰陣力量消失之前衝出去，那就真沖不出去了。

  羅宣緊跟在曹華身側：「曹校尉，這次統軍大將是誰，有把握擋住謝如玉的數萬唐軍嗎？」

  曹華展顏一笑：「羅將軍，你猜猜看，這次是誰統軍。

  師父常說，羅宣推演是把好手，除了統軍略差，他才是鎮守南境的最佳人選。你來猜猜看，這次是誰統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