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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程一聽到融融這話就知道她和程母沒學什麼好的，他把糖罐子丟到了周肆面前，把置身事外看戲看得正開心的某人拉進來：「聽到了嗎，你女兒不活啦。還笑呢!」

    「嗯嗯，那給她吃一顆?」周肆支肘撐在床上，把程一丟到自己面前不遠的糖罐子撈過來放懷裡，抬眼徵詢著程一的意見，看起來低眉順眼的。融融發現能給自己撐腰的人好像撐不住了，她就更委屈了，雷打得比剛剛還響。

    「爸爸不愛融融啦，爸爸只管叔叔，不管融融，嗚嗚嗚融融不活啦!」

    小丫頭哭著哭著就開始耍賴了，一屁股坐在了地上。程一心軟，再聽習慣了那句「不活啦」，也不能放小姑娘家家的在地上犯渾，他剛準備去拉小丫頭，卻被周肆抓住了手腕。

    周肆對地上犯渾的丫頭招了招手，一臉正色：「周筱彤。」

    小丫頭停了聲，啜泣著：「嗯。」

    「你站起來。」

    「我不!」

    「那你就坐著，糖也別吃了。」周肆坐起來，當著小丫頭的面，打開了糖罐子。

    「那不行!」小丫頭說著站起來，嘟著嘴，眼角還掛著淚珠子，可憐巴巴地看著周肆面前的糖罐子，「融融要吃。」

    「那我們講道理。你現在能講道理嗎?」床上的大人和床邊的小人對視著，小丫頭下意識地看了一眼程一，周肆每次正色和她說話的時候，程一都會當一個和事佬和稀泥，所以遇到這樣的情況，小丫頭的第一反應肯定是向程一叔叔尋求幫助。

    「別看你程一叔叔，看我。你和他講道理，還是和我講道理?」

    小丫頭看程一也確實不和她站在同一戰線，只好自己癟著嘴：「和爸爸講道理。」

    「那好。那你說你一個小丫頭，在地上打滾，對不對?」

    融融認真地想了想，她想要糖，她用自己的方式在要糖，明明是對的，可是爸爸的態度好像在說，是不對的。她猶猶豫豫地開口：「我不知道，我就是想要吃糖糖。」

    周肆倒是不生氣：「大人們說了，你在換牙，不能吃糖。」

    「那融融就一顆糖都不能吃嗎?!大人說的就是對的嗎?!」融融的小肉臉氣得鼓鼓的。

    這還是程一第一次聽到小丫頭說這樣帶著「叛逆」語氣的話。

    他和周肆都是經歷過這種年紀的。

    周肆似乎比他更知道要怎麼處理這種情況。周肆從糖罐子裡拿出了一顆糖，擺到了糖罐的蓋子上：「你可以吃一顆，但這一顆，是你自己掙的，不是因為你剛剛在地上打滾耍賴，是你和我講道理掙來的。」

    小丫頭看著糖，也不太關心周肆到底說了啥，她伸手要拿，卻被周肆打了手。

    她把手縮了回來，嘴巴一張，眼睛一眯，就又準備擠點眼淚出來，周肆繼續開口，語重心長：「你哭，哭了，這顆糖也沒有了。」

    小丫頭趕緊停住了，她抽了抽鼻子，又看了眼程一。

    程一比剛剛好了一點，扯了柜子旁邊的紙巾遞給她，又看了眼周肆。

    周肆把糖罐蓋子遞給她：「喏，說到做到，但是今天只能吃這一顆啦。下次想吃，自己拿表現掙，小丫頭要是再在地上打滾，就要扣兩顆了，知道嗎?」

    融融還是天真的年紀，她不太懂正確和錯誤，但能懂周肆要扣她的糖。

    「略略略!」她對周肆做了個不太服氣的鬼臉，一把拿起自己掙的那顆糖跑去自己的房間，還不忘小聲罵了幾聲「爸爸大壞蛋」才不那麼氣了。

    但還是有一點氣的。

    不過這點氣憤沒留多久，到第二天，程一和周肆帶她去趕海撿貝殼的時候，就消散殆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