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8章 得失

  兩天行軍之後。

  也讓李義見到青龍寨在百越的據地。

  這是一個距離大商和百越邊境三百多里的地方，這裡有一座小城，還沒有白鹿城大，但是在這座城池裡生活一兩萬人，應該沒有問題，此時，已是傍晚，整座城池十分安靜，城牆上有一排排士兵巡邏。

  「恭迎大當家，大軍師，大小姐回來！」

  等李義一行人靠近時，城牆上突然多出許多士兵，紛紛單膝跪地行禮，大喊道。

  與此同時，城門打開。

  看得李義都忍不住倒吸口氣。

  大佬出行回歸，好大的排場。

  「我爹說，這樣做有利於軍心凝聚，我感覺，應該與你建造那個雕像的作用相似……」看到李義的表情變化，秦婉捂嘴偷笑，小聲道。

  「……」

  我建造那個雕像是為了信仰之力啊！

  李義心中大汗。

  這是洗腦吧？

  應該是！

  有信仰的軍隊……才能活得更久，越來越強！

  嚴格來說，青龍寨的這種行為，也在樹立一種信仰！

  「大當家，天色已晚，我們就不進城叨擾了，還請大當家派人直接帶我們去附近的那個堡壘便可。」

  李義打馬到秦陽跟前，拱手道。

  「也好，那裡我已經讓人收拾了，百越的情報，也讓人送到了那裡，來日方長，咱們有時間再聚……」秦陽微微點頭，說道。

  青龍騎，每個人的戰馬都是極品戰馬，可日行三百五十里，一部分早就趕回來了。

  「李義！」

  與秦婉打過招呼，李義轉身就要走，突然被秦婉喊住。

  「你要多加小心，這裡不比大商境內，隨時都可能發生戰爭……」秦婉語氣中透著濃濃的關心，說道。

  「我知道了。」

  李義微笑點頭道。

  「駕~」

  「轟隆隆——」

  在一個青龍寨之人的引領下，李義一行人朝著一個方向駛去。

  秦婉看著李義離開的方向，久久收不回目光。

  「女大不中留啊……」

  不遠處，秦陽幽幽道。

  城內。

  秦陽與大軍師在一個密室會面。

  「大軍師，你可看出什麼名堂？那個李義，究竟是不是朝廷的人？」秦陽問道。

  是的，這兩天，秦陽和大軍師一直在觀察李義，甚至秦陽一開始與李義見面時的對話，也帶著一種試探。

  他懷疑李義是朝廷的人。

  一切都是朝廷想對付他們青龍寨的藉口罷了，畢竟，青龍寨的背景比較特殊，不好直接對付。

  讓黑風寨造反，再推到他們青龍寨的身上。

  實在是朝廷把黑風寨造反之事推到青龍寨身上推的太乾脆利落了。

  讓他們不得不懷疑。

  至於，晉王拿下李義父親的事情，晉王是皇族之人，為朝廷做事很正常。

  本來，這件事情就有些荒誕，那位喜歡李義父親的女子，其父親也是朝庭體系里的一方大佬，竟然願意為李義的父親，嫁給晉王？也難免不讓秦陽和大軍師多想。

  為何，這件事情做的這麼複雜？

  朝廷大可直接扶植一個綠林勢力造反，再栽髒到青龍寨的身上！

  或許，朝廷看不上普通的綠林勢力！

  或許，朝庭怎麼做都行，只不過恰好選中李義父子，畢竟，這種事情，也是見不得光的事情，必須選擇忠誠可靠之人，李義父子，一個秀才，一個舉人，每日念聖人經典，學的是忠君愛國，倒也符合這種人設。

  晉王那邊的事情，只不過讓眾人看著李義父子造反造的更合理一些罷了。

  至於……黑風寨的人，為何再次前來百越？

  也可以解釋！

  因為青龍寨沒有被真正滅掉！

  黑風寨身上可是背著造反之名……

  有著這個造反之名，朝廷大軍隨時可以再次針對青龍寨！

  尤其，李義和秦婉的關係，一旦確定，再傳開，更是讓朝廷一方師出有名！

  「一時之間，我也無法判斷，我聽了秦九、秦十三的匯報，這個黑風寨崛起的速度太快了，青揚二州的綠林勢力，各方實力如何，你我大致清楚，若說有這麼大的潛力，我們不可能一點察覺都沒有，很像是借了力，偏偏，那個鄧石虎，張旋風等人，他們確實是揚州的綠林人物，還有鄧石虎手下的那些馬賊……」大軍師皺眉道。

  「你說會不會借了那位女子家的力？」

  突然，秦陽說道。

  「那位……」大軍師心中一動。

  「不錯，那位女子的父親可是軍中大人物……」秦陽點頭道。

  「不太可能，他們家幾代將門，不說對大商十分忠誠，絕對不敢私下做這種事情，這是把他們整個家族拉下深淵！」大軍師搖頭道。

  「而且，這個李義身邊的人，很多都可以查到來歷，沒有外面之人……」頓了頓，大軍師說道。

  「難道，他真是一位擁有大才的少年？有著遠超常人的眼光？可以選出常人不容易發現的人才？」秦陽緩緩吐了口氣，說道。

  「先看看再說，對方真有什麼特殊背景，這一次，對方的百越之行，或許，我們可以看出來點什麼。」大軍師沉吟道。

  「另外……大商境內，朝廷那邊，我們也可以打聽一下消息。」接著，大軍師說道。

  大商的實力太強！

  如果，李義真是大商朝廷一方的人，他們就不得不考慮大商朝廷一方對青龍寨的態度，究竟是什麼情況了！

  根據不同情況，早做打算！

  「對了，這些天，我沒有問，大商那邊的商路恢復的如何了？」

  突然，秦陽想到什麼，再次問道。

  「已經恢復的差不多了，十天後，就會有一批物資從大商境內運來，一切都在如計劃中的進行，等大商的局勢定下，我們的商路實力將會至少翻三倍，現在，只有黑風寨這個變數了。」大軍師沉吟道。

  「這件事情先不要告訴婉兒，希望一切都是我們多想，這兩天，我觀那個李義十分愛護手下，一些細節上很難作假，若是如此，人品還是不錯的，十三歲就考上秀才，學問也可以，聽秦十三和秦九說，他的武功也不錯，若不是朝廷之人，倒不失為婉兒的一個上好夫婿人選。」秦陽微微點頭，說道。

  「希望我們多想了。」大軍師也笑道。

  「唉，天天陰謀算計的，這整天想的真是腦殼疼，現在看到什麼都像是陰謀算計了，還是直接打仗來的簡單，往後，這種事情還需要軍師多多費心，畢竟你是專業人士，讓我一個武夫去想，實在太為難了……」秦陽揉了揉腦袋。

  「大當家過謙了，大當家的武功謀略，均是上上之選，若是不充分利用，也太虧了。」大軍師笑道。

  「唉，這次損失三十五個青龍騎，希望不會太虧……」秦陽又想到什麼，嘆了口氣道。

  青龍寨大本營，三十多里外。

  李義一行人終於趕到一個堡壘前。

  正如秦陽先前所說，這個堡壘不大，但是安置兩三千人，應該沒有問題。

  路上，那位青龍寨引路之人已經給李義介紹，這裡是青龍寨原來在百越的營地，隨著青龍寨的人越來越多，這個地方就被放棄了，只當一個哨所存在。

  平時，青龍寨也會在這裡駐守一二百人。

  等李義他們接收了這個地方，那些人就會撤離。

  到了跟前，堡門大開，李義並沒有直接帶人進堡。

  而是派十幾個精銳手下去探查堡里的情況。

  雖然，他不認為青龍寨會對付他，否則，一路上有的是機會，只說那五百青龍騎，滅殺他們便是輕而易舉，但是，該走的流程還是要走的，小心無大錯。

  只是半個小時，那十幾人就回來了，匯報無事。

  這時，李義才帶人進堡。

  這個過程，那位青龍寨引領之人就在一旁看著，並沒有露出任何不滿之色。

  「李大當家，這是我們大當家讓我們交給你的百越情報，若是沒有別的事情，我們就直接走了。」

  一個大廳內，一個首領打扮的人走來，遞來一迭紙，說道。

  「麻煩諸位了，還請這位大哥幫忙轉告秦大當家，就說黑風寨多謝青龍寨安置之情。」李義接過這迭紙，看向此人，笑道。

  剛才，李義鑑定了此人的屬性板，他知道這也是一位高級人物。

  「不敢，我一定會把李大當家的話轉告給我們大當家的。」那位首領連忙道。

  不管怎麼說，李義也是讓他們大當家重視的一寨之主，聽說，與他們大小姐也有些關係，哪怕他在青龍寨的地位不低，也不敢拖大。

  很快，整個堡壘，只剩下黑風寨的人。

  這時，李義才有心情去整理他們這一行的得失。

  離開葫蘆谷時，他帶了李凌和七個高級人物，及二百普通士兵。

  現在，李凌和七個高級人物沒有損失，二百普通士兵，則損失三十多人。

  其實，相比較前兩天的那場大戰，衝擊數千敵人的戰績……他們的損失並不大，甚至可以說很小了，只不過，這卻是他們黑風寨經歷這麼多大戰，損失最大的一次。

  還要超過他們在橫嶺山脈大規模遷移時，斷後部隊與三千神武軍游擊戰時的那一次損失。

  那是一條條人命，一個個相信他，選擇跟隨他的人的性命，不是無關之人。

  除此之外，還有數十個俘虜的性命。

  讓李義心情一時有些複雜。

  不過，收穫也是很大！

  首先是八百多匹戰馬！

  其中，中級戰馬一百多匹，高級馬兩匹！

  然後是俘虜，減去損失的，還有四百一十二人！

  也就是說，他們的人員不減反增，已然接近六百之數了！

  其中，很多都被李義升級為中級武職，初級武職……可以說，他們的實力比他們離開葫蘆谷時，其實強了很多！

  八月初五。

  李義他們離開葫蘆谷第十天。

  李義他們在這個堡壘也待了三天。

  這三天，秦婉每天都來看李義，兩人有時侯騎馬瀏覽周邊，各種感情培養不提，李義也見識到百越的風景和混亂程度。

  野馬王的速度很快，這三天，兩人乘一騎，一共走了數百里路，也見到許多零零散散的戰鬥，一些人看到李義的馬不錯，甚至想搶李義的馬。

  不過，李義沒等那些人靠近，便策馬離開了。

  「他們這麼打，不怕有一天把人打沒了嗎？新增人口再多，也不夠這麼打吧？」

  終於，李義忍不住開口道。

  「首先，普通的打鬥，不一定出人命，其次，百越人不擅長種植糧食，牛羊馬很多，但天災影響很嚴重，這片地方，也養不了太多人，一旦出現嚴重天災，不這麼打死，也會餓死，最後，這也是百越邊緣，所以比較混亂，據說深處有大的部落約束各方部落，就沒有這麼多爭鬥了，那裡的生存環境也更好一些。」

  秦婉笑了笑，說道。

  秦婉的話，卻是秦陽給李義的那些情報中所沒有的，也很正常，情報里的信息，大都是各種數據，勢力分布，再多就是各方勢力的實力如何，各方比較厲害的人物，一般不會有這種更高層次上的總結性語言。

  「如果，我想攻打一個百越部落，不知可不可以？」

  李義心中一動，問道。

  「可以，但最好有正當理由，百越雖然是各族林立，相互征戰，但在他們心裡，他們與咱們大商之人還是有區別的，十分排外，又或者，他們對咱們大商的人，十分忌憚，如果你隨隨便便就攻打一個部落，沒有任何理由，很容易引起他們整體恐慌和排斥。」秦婉想了想，說道。

  「正當理由？他們前兩天要搶咱們的馬算不算？」

  李義輕笑道。

  「這個理由可以，不過，你想好了嗎？百越的局面，不是那麼好打開的，前面，你攻打少量小部族還可以，若是攻打的多了，必然會引起大部族的注意，那個時侯，他們就可能視你為大敵，帶兵前來攻打，一些大部族的實力很強，就連我們青龍寨都不是對手。」秦婉認真看著李義。

  一些事情一旦做了，就不好收手了。

  她不清楚李義的目標，究竟到哪裡為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