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8章 矛盾

  就在青龍寨附近的揚州大營獲得碗口山戰報時，青龍寨也獲得這個戰報。

  看到這個戰報時，那位大軍師也是啞然。

  先是白馬幫，再是白鹿營，最後是揚州大軍，短短時間，接連三次在一個地方埋伏成功，他都不知道該說是敵人愚蠢，還是黑風寨的本事大了。

  可惜，青龍寨只知道戰損如何，不知道具體的埋伏情況，也不知道黑風寨怎麼做到這一點的。

  「這個碗口山，看來是不能輕易從那過了……」

  這位大軍師暗暗道。

  「那六千揚州大軍，還在那裡駐守沒動嗎？」

  大軍師抬頭，看向匯報信息的手下，輕笑道。

  「稟大軍師，沒有。」

  那個手下恭敬道。

  「行，我知道了，你退下吧！」

  大軍師點頭。

  「軍師，那六千揚州大軍，真不會對我們青龍寨出手嗎？」一個青龍寨高層擔憂道。

  「不會，如果真想對我們出手，揚州大營不會只派六千州兵。」大軍師搖頭道。

  「那他們為何駐紮在我們青龍寨附近……」另一個青龍寨高層疑惑道。

  「應該是一種警告，那個白鹿營主將言濤上報說黑風寨的背後是我們青龍寨，揚州一些高層應該也有所懷疑，派兵駐紮在這裡，看看我們青龍寨的反應。」大軍師沉吟道。

  「萬一，朝廷真的認為是我們青龍寨……」一個青龍寨高層皺眉，總感覺，這樣太被動，也太危險了。

  「真的假不了，假的真不了，一些事情，我們青龍寨沒做便是沒做。」大軍師淡淡道。

  「倒是黑風寨，那個李義的信息，我們可能調查有誤……」頓了頓，大軍師沉吟道。

  一個十五歲少年，只是進入綠林數個月，便有如此大的成績，他也有些不信了，他想到他們青龍寨之前調查到的一個信息，李義父親的罪名，便是造反之罪。

  原以為，只是那個晉王隨便安的罪名。

  現在看來，或許不是真的，但李義的父親十有八九不簡單。

  之所以，李義在數月間做出這麼大的成績，或許與他父親留下的底子有關。

  當然，真是如此，大軍師也不會因此否定李義。

  不管底子如何，李義可以在碗口山三次埋伏敵人成功，這就是一種本事。

  「讓人再去查查那個李義和他父親曾經的信息。」大軍師看向一個手下，說道。

  「是，大軍師。」那個人應道，轉身去做了。

  議會散。

  「軍師，朝廷真不會對我們青龍寨動手嗎？」秦婉走出，輕聲道。

  「難說。」大軍師嘆了口氣，說道。

  秦婉是青龍寨大當家的唯一女兒，倒是沒有什麼不可說的。

  「其實，黑風寨這件事情，起到兩個作用，一是試探朝廷對綠林勢力的態度，二是試探朝廷對青龍寨的態度。」頓了頓，大軍師緩緩說道。

  「水至清則無魚，綠林勢力的存在對於朝廷的統治及各地州兵的存在，不一定是件壞事，人與人之間都是有矛盾的，不是對外，便是對內，民與民，民與匪，民與官，官與匪，匪與匪，官與官……你想一下，一旦匪消失，將會出現什麼情況？」大軍師淡淡道。

  「矛盾……將只剩下民與民，民與官，官與官？」秦婉身體一震，一臉震撼道。

  這種道理，大軍師從來沒有與她說過，聽起來，卻是如此的讓人震撼。

  「是啊，外部矛盾沒有了，便只剩下了內部矛盾……這種矛盾一旦壯大……真對朝廷是一件好事嗎？」大軍師平靜道。

  壞人沒有了，還要官府做什麼？

  換句話說，壞人沒有了，又如何體現到官府的作用？

  那麼，越來越壯大的，便是民與官的矛盾，這是兩個方向的利益集體，必然有矛盾，長此以往，豈是一件好事？

  再說官府，州兵，外面沒有一個敵人，那麼，他們存在的意義是什麼？說不得，內鬥將會不止，越來越壯大！

  這也是歷朝歷代「飛鳥盡，良弓藏」的原因之一，天下打下來了，開始慢慢裁軍，真是養不起那些軍隊嗎？並不是！而是匪消失了，軍隊太多，漸漸地，就會產生內鬥，甚至，一些軍隊變成另一種形勢上的「匪」，與民無利！

  「您曾說……朝廷正如日中天，綠林勢力存在可能影響到朝廷威嚴……」秦婉遲疑道。

  「凡事都有個度，此消彼漲，陰陽變幻，這是天地至理，也是萬事萬物的規則，朝廷的實力強了，綠林勢力的實力便不需要這麼強……不過，萬事不是絕對，我所看到的，不一定是對的，就算是對的，朝廷也不一定有人看得到，就算有人看得到，也不一定有人聽，如果事事都做對，那麼歷朝歷代，也不會漸漸滅亡了。」頓了頓，大軍師說道。

  「黑風寨的事情，便是看一下朝廷的態度，看看是不是還會容忍綠林勢力的存在，若是還會容忍……他們對青龍寨的態度，又將是如何？」大軍師輕聲道。

  「如果，朝廷還可以容忍綠林勢力，卻無法容忍青龍寨……」秦婉輕聲道。

  「那我們青龍寨就要計劃其他退路了。」大軍師淡淡道。

  其實，這件事情，青龍寨一直有在做，只是，那些退路，均沒有青龍寨在青揚二州立足好，大商朝廷，正如日中天，百業興盛，這是一個盛世，而對他們青龍寨來說，又何嘗不是一個盛世？

  放棄這些，青龍寨損失將會極大。

  不過，一旦到了那一步，自然是生存重要，放棄這些也就沒什麼了。

  「注意一下黑風寨那邊的情報，昨天晚上，或許是一個關鍵，若是有那裡的情報傳來，立刻告訴我……」大軍師看向秦婉，說道。

  平時，秦婉在他身邊，也算是助理之一，負責各種雜事。

  「是。」

  秦婉點頭道。

  她並不是什麼都不懂，相反，她是一個十分聰慧的女子，從小跟隨在大軍師身邊，她懂得很多，自然明白，昨天，黑風寨那邊的揚州大軍吃了大虧，那麼昨夜很關鍵，無論對揚州大軍，還是對黑風寨來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