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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53章 請問,是哪位貴人?

2023-11-17 19:49:47 作者: 雪兒格格
  張炬勉臉上非常的真誠,嘆息一聲看著周恆的眼睛說道:

  「剛剛我去看了犬子,他正在背誦口訣,還有算學的一些試題正在做著,老夫看了一眼,這些如若讓我來答,著實不容易,你竟然總結出方法和口訣。

  景瑞最薄弱的就是這個,另外他還說你建議他練習另一種字體,想了一路我現在明白其中的道理,這一點是我之前疏忽了,多謝周伯爺提點。」

  周恆笑了,能明白就好,周恆沒有明說,這玩意木秀於林風必摧之,你字跡那麼好認,哦老子是中堂還不夠,怎地讓兒子也來爭食吃?

  別說是有人收買官員之類,有可能心裡存有芥蒂就能幹出來打低分的事兒,畢竟文人內鬥的事兒屢見不鮮。

  「也是我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張炬勉擺擺手,趕緊跟著周恆進入辦公室,二人落座,張炬勉嘆息一聲。

  「三年前景瑞的考試我沒有去,雖然他不算怎麼優秀,我一直覺得殿試還是能脫穎而出的,只是沒想到竟然沒有上榜。

  回來問了他所答內容,我心裡還是存有疑慮,這樣的策論不說進前三甲,至少上榜還是沒問題的,當時我就想是不是因為老夫的緣故,後來忙於政務,此事也沒有多想。」

  周恆這時候也不知道該說什麼,三年的事兒了,難道去找人家,再說封條密封,看不到名字,你非要字體特殊,這玩意不是禿子頭上的虱子,有啥好說的。

  「還有半個月,一切都來得及,想再多都沒有意義,不如好好等待或許結果並不壞。」

  張炬勉點點頭,從懷中掏出來一張銀票。

  「老夫勤儉一輩子,銀錢大多都是陛下賞賜的,伯爺救了犬子的性命,今日本來是過來感謝的,看到你對景瑞的教導,我想讓他在這裡跟著你學習,這個就聊表心意算是束脩吧。」

  周恆一怔,趕緊上前,這玩意太嚇人了,人家能爬到中堂的位置,這是什麼學問,讓自己當老師能輔導啥?

  他只是拿後世鍛鍊學生的那一套出來,就一個詞熟能生巧,找到各種規律,自然成績會好,可收了銀子就不一樣了。

  「張中堂銀子您拿回去,這份信任讓我也非常感動,我就是一個鄉野大夫,比張公子還要小三歲,您這個是折煞我了,不過您要是信得過可以讓張公子在這裡養病的期間,跟著我們訓練。」

  張炬勉點點頭,嘴巴裡面反覆琢磨訓練兩個字,隨後笑了起來。

  「哎老了,跟不上你們的思維了,訓練兩個字將這一切完全涵蓋,確實周伯爺有自己獨到之處。

  陛下昨日將我單獨留下,說了通州的五年計劃,讓老夫真的是震驚,而且你們能從人員的培養,到作坊的引進,還有各種行業的輔助,全都涉及到,最後用一條路將所有一切貫穿。

  我想了一夜,算是全都想明白了,或許陛下了解的也不是全部內容,這是你們為通州量身定奪的計劃,我體會到了經濟這個詞的用意,只有將經濟搞上去,百姓安居,才會民心穩定。

  所以不單單是一個五年,在這個之後,或許還有兩個三個乃至十個五年計劃,至於後面能發展成什麼樣,我都不敢想像,因為是真的想像不到。

  也是因為這個,我心裡非常激動,劉知州我見過,他那年參加科舉我是監考官,所以他的能力,我還是清楚的,這一切都是你在推動,或者說是出謀劃策。」

  周恆笑了,這老頭真的是老奸巨猾,不過能當面說他還是開心的。

  因為一旦當面說出對方隱瞞的事兒,要麼撕破臉,要麼就是一種示好,而張炬勉現在就是在示好,畢竟自己兒子已經交過來了。

  「沒想到張中堂還記得劉大哥,如若告訴他,他一定非常興奮。」

  周恆沒有接續這個話題,張炬勉笑了一下,其實這何嘗不是一種試探,見周恆這個反應,他笑了一下站起身。

  「行了那老夫就先行一步,伯爺的北山著實繁忙,老夫不在這裡打擾,殿試前一日會派人來接犬子回去。」

  周恆起身送走張炬勉,看著車馬離開,心裡還是非常感慨了,朱筠墨不知從哪兒冒出來,湊到周恆近前。

  「張中堂啥意思,想要帶兒子走嗎?」

  周恆搖搖頭,「正相反,將兒子託付給我,殿試前一日再接回去。」

  朱筠墨有些意外,眨眨眼看向周恆。

  「張景瑞手上的傷不是沒好,怎麼還要參加殿試?」

  周恆白了一眼朱筠墨,這貨其實非常聰明,如若認真複習參加科舉也不是不行,可是他一早就放話,絕對不湊熱鬧。

  「要不世子也去試試?」

  朱筠墨仿佛被扎到,趕緊橫著躲出去一步,又是搖頭又是擺手。

  「打住這事兒都說過我不想再議,我是散漫性子,難道真的要去當官?再說眼前的事兒這麼多,我還要籌備劉大人的婚事,雖然寧王府不方便去,可是還要跟著布置,我想著將霄伯叫回來幫忙,不然禮數上我怕有所欠缺。」

  周恆抬眼,顯然朱筠墨是一點不知道霄伯背後調查的事兒,不過這個藉口真不錯,也讓龐霄能在京中走動的更加自在。

  「世子什麼時候聯絡的霄伯?」

  朱筠墨眨眨眼,似乎是想了一下才說道:

  「聖旨沒下來的時候,我知道消息就給父王寫了信,這些必須走官面,現在算下來恐怕有十天了,如若霄伯速度快,這幾天就能到,怎麼你找霄伯有事兒?」

  周恆趕緊搖頭,「我能找霄伯有什麼事兒,如若霄伯來了至少寧王府不用你過去了,北山新作坊那邊交給方華,這邊讓孫茂才和張二狗盯著就行,你也能騰開手去準備一下,劉大哥娶妻我也要幫著秀兒準備一些才是。」

  朱筠墨點點頭,「對了,劉仁禮的身體能成吧?皇伯伯可是讓婚事儘快完成,裝個病還真真假假,也著實難為他了,至少秋收之前定下,也不影響通州的各項事務。」

  周恆笑了,「其實我們離開的時候他已經沒什麼事兒了,不過為了穩固,我還是讓他多吃幾天藥,只要你們籌備完畢,隨時可以辦婚事,反正宮中過來操持。」

  「嗯,我瞧著已經弄的差不多了,其實讓霄伯回來關鍵是賓客,這個不知該如何安排,再者就是聞氏他們。」

  周恆嘆息一聲,這個確實是讓人撓頭的地方,劉仁禮在京城熟識的就張輔齡,還有他們幾個,賓客請誰不請誰,周恆也不知道。

  「雖然是賜婚,我覺得還是熟識的人下請帖比較好,京中就張輔齡大人和寧遠候還有我們,對了如若要算的話,張炬勉張中堂對他也算熟識,今日還說起,當年劉仁禮參加科舉張中堂是主考官。」

  朱筠墨一怔,眨眨眼一下子笑了起來。

  「沒想到還有這層關係,那就給張中堂下一張帖,剩下的就讓劉仁禮自己定,再者我也想過,皇伯伯自然張羅這事兒,這些知道消息的皇子們會老老實實坐著?」

  一說這個,周恆也不禁蹙眉。

  「對,忘記這一茬了,三皇子知道消息一定過來,只要三皇子來,太子爺免不了出席,如此一來恐怕來的人會很多。」

  朱筠墨一擺手,一臉的不在意。

  「皇伯伯就是為了給劉仁禮長臉,其實我覺得在北山辦這個最適合,我們的地界吃喝玩兒想怎麼弄就怎麼弄,多好!」

  周恆嘆息一聲,「那你就等霄伯的消息吧,我去安排一下,把龐七龐八借我,今日就啟程去將劉大哥接過來,我們也別猜測,一切讓正主定!」

  ......

  通州漷縣。

  一座巨大的宅院門前,一輛新式馬車停下,車夫趕緊搬過來一個馬凳,另一個小掌柜模樣的人,趕緊走到近前,車門打開一個肥碩的身影走了下來。

  宅院的大門打開,兩個中年男子趕緊迎出來。

  「這位是京城的朱掌柜嗎?」

  那個小掌柜微微點頭,一臉的淡然。

  「外面曬,還是進去說吧。」

  那二人臉上都是緊張的欣喜表情,趕緊側身做出請的動作。

  朱三福推了一下鼻樑上的墨鏡,咳嗽一聲朝著裡面走去,也沒有過多的寒暄。

  進入正廳,眾人落座,不過朱三福旁邊的小掌柜沒有坐,一直給朱三福扇著扇子。

  一個拄著拐棍的老頭顫巍巍地站起身,朝著朱三福頷首。

  「朱掌柜親臨寒舍,真的是蓬蓽生輝啊!」

  朱三福點點頭,「魏家老爺子不用客氣,時間比較趕,我們直接談正事吧,漷縣的縣丞可是來了,我們直接辦了地契也節約時間。」

  那位魏老爺子咳了幾聲,著實被朱三福直接的話語給驚到了,不過人家是京城來的,雖然不知是哪家派出來的掌柜,但這個氣度絕非一般人,趕緊答道:

  「朱掌柜放心,縣丞已經來了,在後面休息,稍後就請過來,這二百畝地不是小事兒,小老兒只是有個疑問想請朱掌柜解惑。」

  「請講!」

  魏老爺子湊近一些,看向朱三福壓低聲音問道:

  「不知朱掌柜可否透露,您的東家到底是京城哪位貴人?」

  朱三福眯起眼,臉上的笑容漸漸散去,緩緩站起身。

  「看來魏老爺子不是為了做生意,我們談的是地,不是我們東家的身份吧?既然如此那告辭了!」

  說著,朱三福直接站起身,就連那個小掌柜也趕緊跟著收起摺扇,抬步就朝外走。

  一看這個,魏老爺子那兩個兒子急了,趕緊一個上前攔住朱三福賠笑臉,一個直接湊到魏老爺子面前低語。

  「爹,親爹啊,這地皮可是一百二十兩一畝賣的,開春隔壁張舉人家賣出的地皮可是只有八十五兩,而且這位壓根沒還價,人家是找了多少份來談,不買我們家可就去買別人家了。

  現今劉知州以來,開荒種地,很多荒山都已經開墾成良田,用來種植金土豆和玉米,我們連佃戶都找不到,今年即便高產也比往年要虧損許多,這金土豆和玉米還不知道銷量如何,難道看著煮熟的鴨子飛了?」

  魏老爺子嘆息一聲,兒子說得都對,不過祖輩傳下來的土地到自己手中就這樣放出去,真心有些捨不得。

  不過現如今一畝地的收益也就一兩多,按照眼下這個價格,一百年才能收回來,況且他挑選的地塊只是中田。

  「朱掌柜請留步,小老兒妄言了,畢竟是祖輩留下來的,小老兒心裡多有不舍,只是希望買了地的人能善待。」

  朱三福哼哼一聲,退回來再度坐下,那張椅子都發出咯吱一聲響,朝著身後的小掌柜擺擺手。

  「我了解,那就廢話不多說,畢竟還要急著去下一家,趕緊請縣丞還有中人過來,簽字畫押一手銀票一手地契如何?」

  魏老爺子趕緊點頭,畢竟看得出朱三福是真的很忙,言外之意在漷縣並非買了他們一家的地,聽到這個突然之間魏老爺子不擔心了,朝著兒子擺手。

  「快去請縣丞過來,別耽誤朱掌柜的事兒。」

  倆兒子一聽,屁顛顛地去了後面,扶著縣丞過來,其實地契早就準備好了,就等著這邊交易,同時中人也來了,將購買文書籤好,遞給朱三福。

  朱三福這才摘下墨鏡,簡單瞄了一眼,就簽了字,朝著身後的小掌柜擺手。

  「張貴,銀票付了!」

  張貴應聲上前,打開背後的一個箱子,裡面是一摞一摞的銀票對摺放著,每一摞上面標註著什麼縣,什麼人家,多少畝。

  似乎人名眾多,翻找了一會兒才找到魏老爺子的名字,抽出來將夾子和那張標註的紙收起來,送到魏老爺子面前。

  「魏老爺子您清點一下,這是兩千四百了,如若無誤我們就銀貨兩訖!」

  魏老爺子是鄉紳富戶,不過一下子見到這麼多銀子還是有些愣神,兒子在後面推了他一下,這才反應過來,伸手接過銀票,全部是京城正通銀號的銀票,帶著水印張張清晰。

  幾人查驗無誤,趕緊朝著縣丞施禮,地契直接交給朱三福。

  朱三福站起身,「行了,那就不做打擾,還有別的家要去,縣丞可以跟著我們走一趟,不然還是要麻煩你來回跑。」

  那縣丞沒說什麼,魏老爺子象徵性挽留了一下,朱三福只是擺擺手,客套都沒客套直接上車走了。

  站在門前良久,去打聽的人快步回來,湊到魏老爺子面前,一臉神秘地說道:

  「老爺,這位朱掌柜去了張舉人家,聽說張舉人將剩下的地連著我們家的那一片共計五百畝全都賣了!」

  魏老爺子身子一晃,手中的拐棍用力戳戳地。

  「天殺的張家老不羞,這是造孽啊,早知道將剩下的八百畝都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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