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2章 悲傷

  是什麼東西離開了？為什麼我會如此悲傷？

  烏瑟爾驚訝的看著自己的手鎧，因為那上面有著他的淚水。

  我竟然會為我的生命和榮耀即將離開我而感到悲傷嗎？我還以為我早就已經決定為聖光付出一生了，原來我還存在著這樣的不足嗎？

  他扭過頭，想對自己最近一直不和的摯友，聖光道路的同行者提里奧弗丁提出疑問，卻發現提里奧的眼睛也流下了淚水，並且不像他一樣很快的止住，而是如同一個孩失去了摯親一樣，正抱著自己的武器痛哭著。

  「提里奧，這是怎麼回事？」

  烏瑟爾立即發現了不對勁，並且馬上查看了心靈網絡，發現心靈網絡給他的感覺變了，而且其中也都有著他同樣的感覺，無數人好奇為什麼他們會悲傷，並且流淚。

  「我的老師，剛剛為了我們的事業，永遠的離開了我們……不，他沒有離開我們，而是換了另外的一種形式陪伴著我們！」提里奧的語氣非常的激動，這讓烏瑟爾有些摸不著頭腦，但是當他明白過來提里奧口中的『老師』是誰的時候，他也勃然變色。

  「納魯？一名納魯死去了？！這怎麼可能？！」

  「不，他是為了我們的事業，而選擇奉獻出自己的一切，讓連結我們的心靈網絡變的更加的穩定，更加的強大，讓我們在團結其他人的時候，可以更加的方便。」提里奧拿出了他妻子為他縫製的手絹，不斷的擦拭著自己的眼睛。

  「那你應該感到榮幸，提里奧。你應該為此驕傲！」儘管烏瑟爾也很悲傷，但是聽到那位一直在提里奧內心指導他們的納魯卡拉，他為了聖光奉獻出了一切之後，他的表情就變得狂熱了起來。

  「因為我們也正在和他一樣的道路上走著不是嗎？所以提里奧，你並不需要傷心，因為我們很快就能夠和他在聖光之中相聚了。」烏瑟爾拍了拍提里奧的後背，並發出了金鐵交鳴的聲音。

  他們現在穿的是泰納瑞斯賜予的鎧甲，而不是人革聯交給他們的聖光鎧甲，因為現在他們要盡最大的可能去說服泰納瑞斯，說服他不要敵視人革聯，放走那些被強征進地精工廠的民眾，解除王國之中的言論控制，以及最好加入人革聯。

  這無疑等於是自尋死路，特別是在他們失去了泰納瑞斯的青睞之後更是如此，所以從他們做了這個決定之後，他們就做好了最壞的打算，並且儘可能的減少泰納瑞斯對他們的敵視。

  「不，烏瑟爾，我明白了一件事，那就是現在的泰納瑞斯並不值得我們效忠了，我們效忠的應該是這片土地的民眾！而不是一個和地精勾結在一起的暴君！」提里奧搖了搖頭，悲傷的臉上出現了一種前所未有的堅定。

  而烏瑟爾皺了皺眉，仔細的看了看提里奧，發現他並非是因為膽怯和怕死而退縮的，而是因為他的確這樣認為，所以他嘴邊的訓斥就變成了勸導。

  「但我們畢竟是泰納瑞斯陛下的騎士，是他給予了我們榮耀，而我們的美德之中也沒有背主這一項，提里奧，更何況泰納瑞斯陛下只不過是被小人蒙蔽了而已。只要我們能夠驅逐他眼中的迷霧和身邊的小人，向泰納瑞斯說明道理，那麼他就一定會推倒那幾個才建立的工廠，以及……」

  「老師！你們來了？！」

  一個聲音打斷了他們的對話。兩個人扭過頭，發現是穿著王子服裝的阿爾薩斯，他正在一個灌木叢的小桌子旁讀書。並且對他的兩個老師露出了驚喜的表情。

  他已經不記得自己有多久沒見過自己的這兩名老師了，自從自己用提里奧老師交給自己的道理回答了自己父親的問題之後，勃然大怒的父親就不顧他自己多病的身體，親自用棍棒教訓了他一次，還剝奪了提里奧和烏瑟爾教導他的職責，並將自己軟禁，禁止自己在去接近這兩名老師。所以在聽到烏瑟爾和提里奧的聲音之後，他才會忍不住出的發出聲音，去向自己的兩名老師打招呼。

  他可還是很想和那些貧民窟里的孩子玩的，並且在玩樂之中被教導知識。只是他以前可以可惜吉安娜不能和他一起，現在卻只能可惜自己不能出去了。

  當然，還有可惜吉安娜去了人革聯，不能來找他了。

  「王子陛下，您今天的功課還沒有完成，所以請不要和一些會讓您無法成為一名好國王的人對話。」

  但是他剛剛和兩名老師的眼睛對上，還沒告訴他們自己多想他們，自己的新老師，一個散發著自己不喜歡的氣息的講師，就狠狠的用他手中的教鞭打在了他的手上。強烈的疼痛讓他叫了出來，並且扭過了頭。

  「你竟然打我！」

  「為什麼不呢？親愛的王子殿下。」講師蒼白的臉浮現出了一個笑容。

  「就算您是未來的國王，但現在的國王卻是泰納瑞斯陛下，也就是您的父親，而他的命令則是讓我好好的教導你，教導你一名國王該做什麼，並且可以採取一些懲罰的措施。所以您明白了嗎？」

  講師那令人作嘔的笑容，在阿爾薩斯的心中形成了強烈的對比，尤其是他想到對方不僅不教導自己聖光法術，反而禁止自己練習聖光，以及閱讀和聖光有關的讀物，並且冠以『防止您無法成為合格國王的名頭』之後。他就越發的懷念烏瑟爾和提里奧教導他的時光了。

  但是現在，他卻不得不低下頭，不再去看自己的兩個老師。

  烏瑟爾和提里奧也看到了這一幕，但是他們沒有發聲，而是快速的離開了這裡。直到他們來到一個僻靜的走廊之中，提里奧才抓住了烏瑟爾的雙肩，將他推到了牆上。

  「看看！烏瑟爾！看看！泰納瑞斯，我們的好國王都做了些什麼！那個混蛋是想打阿爾薩斯的臉！如果不是我瞪了他一眼的話！他那一鞭子就毫無疑問的會抽到阿爾薩斯的臉上！」

  「這是國王的決定，提里奧，我們無權做出評判。」烏瑟爾抓住了提里奧的雙手，冷靜的看著他的怒容。

  「而且你也知道的，我們都對泰納瑞斯陛下的身體狀況束手無策，所以這並不是什麼苛責，而是對阿爾薩斯的關心。畢竟他是下一任國王，所以嚴格要求一點也並不過分。」

  「那麼，烏瑟爾，我最後再問你一個問題。」提里奧就要被這個石頭腦袋氣炸了。

  「請講。」

  「聖光的信仰，和對國王的忠誠，對你來說哪一個更重要？」

  烏瑟爾露出了疑惑的表情，似乎是對提里奧為什麼會問出這種愚蠢的問題而感到不解。

  「這是個愚蠢的問題，提里奧，對聖光的信仰和對國王的忠誠，這兩者並不矛盾，又或者說這兩者應該是一體的才對，所以他們一樣重要。」

  烏瑟爾的回答讓他們兩個之間沉默了一會，而提里奧最終抬起頭，看了看烏瑟爾那真誠的眼睛之後，深深的嘆了口氣，將自己的失望藏在了心底。

  「好吧，烏瑟爾，你是對的，是我糊塗了。」

  烏瑟爾是個愚忠和死板份子，沒人不同意吧？

  雖然他的確是個完美的聖騎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