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章 聖光與邪能

  杜隆坦摸了摸地上的黃土，又看了看周圍的其他獸人，忍不住嘆了口氣。

  本應該是綠色的大地變成了棕色，本來應該是棕色的獸人變成了綠色，多麼諷刺。

  杜隆坦慢慢的讓手中乾燥的黃土從指縫中灑出去，忍不住又去看了看正焦躁的撫摸自己斧頭的格羅姆，以及他身邊的那些人。

  哦。。還有的從綠色變成了紅色。

  他們的皮膚不僅僅是變紅了，更是在各個關節上出現了骨刺。有的甚至連臉上都出現了這種不應該存在的東西。顯得無比的猙獰和詭異，而且他們還不覺得這有什麼不對，甚至還互相攀比起了身體上骨刺的大小和數量。

  而他們其中的佼佼者，古爾丹，他的後背更是出現了許許多多的尖刺，佝僂的身體卻因為這些尖刺顯得和諧了那麼一點。

  一種邪惡的和諧。

  自從影月氏族出現了那麼大的一個坑洞，布滿了綠色的膿水後。大地就開始變的乾枯，水流也變得混濁，而喝下這些膿水的獸人們先是身體變綠，但同樣的也獲得了強大的力量。而不滿足這點的格羅姆帶著其他同樣想要更多力量的獸人們，在喝了血的第三天突襲了影月獸人的領地，將古爾丹抓了起來，逼迫這個自耐奧祖之後的領導者讓他們再次飲下了那綠色的膿水，變成了現在的樣子。

  而杜隆坦卻只想把這個古爾丹口中的『恩賜』說成膿水，因為喝了這些『恩賜』的獸人都變得更加的嗜血和狂暴，思考能力也都下降了不少，有很多甚至為了戰鬥的那種爽快感覺而開始互相殘殺了起來。甚至對方失去了戰鬥力的時候都不會停手，直至將自己的同胞撕成碎片。

  這樣的反應怎麼可能說是恩賜？應該是毒水還差不多！一種會讓人失去理智，甚至發狂的毒水！如果是聖光就不會這樣！

  這樣邪惡的毒水讓杜隆坦感到本能的厭惡，他那獲得了聖光力量的薩滿德雷克塔爾也是如此，德雷克塔爾不止一次的告訴他，他在看到這種綠色的能量的時候，總是想要將其徹底消滅，並且將使用他的人一起淨化了。而且他相信那些使用這種被稱為邪能力量的獸人也是這麼看他的。

  這樣可不好，杜隆坦想著，他的氏族裡不乏掌握了聖光的人——雖然沒有他，他在那次之後就對聖光失去了信心，原本那種若隱若現的感覺也消失不見了。到他的氏族中有很多人都可以熟練的作用聖光來傷害敵人，或者治療自己了。如果真的如同德雷克塔爾所說那麼他們氏族的處境就更加的不妙了。

  想到這裡，杜隆坦忍不住把一顆小石子扔進了已經變的混濁的水面上，砸翻了一個已經死去的魚。

  「看起來你的心情很糟糕？老朋友。」奧格瑞瑪走了過來，坐到了他的身邊，並將毀滅之錘也放到了地上。

  「我相信你的心情也不怎麼樣。獸人現在竟然變成了這樣。」杜隆坦看到了一個小孩子從他的眼前走過，滿腔的抱怨都從語氣中表露了出來。

  如果這個小孩子可以說是小孩子的話。

  「尤卡？他可是剛剛在決鬥中得勝，我想你不至於用這麼差的臉色看他吧，還是說他擊敗的是你的族人？」奧格瑞姆呵呵笑著用手肘錘了一下杜隆坦，想讓他開心點。

  「是啊，但是他才9歲，就已經和20歲的一樣高的。甚至還要更加的強大。」杜隆坦再次嘆了口氣，自打被聖光拋棄，他嘆氣的次數就越來越多了。

  「我也知道這並不好。。但。。想要對付德萊尼，這是必須的，你我都知道他們有多麼的強。如果他們認真起來，我們幾乎沒有勝算。」

  「但你我也都知道，他們也並不打算和我們戰鬥，甚至是戰爭。我們再這樣下去，很有可能就是在毀滅德萊尼之前自我毀滅！」杜隆坦不滿的大聲說了出來，讓奧格瑞姆的座狼忍不住抬起了頭，疑惑的看著他。

  「別嚇壞了我的狼，杜隆坦。」奧格瑞姆也嘆了口氣。

  「是啊，杜隆坦，我們都知道，但是德萊尼是否願意發起戰爭早就不重要了。」他撫摸著自己座狼的光滑毛皮，又撓了撓它的下巴，讓它發出了舒服的叫聲。

  「我們殺了他們那麼多的平民和戰士，他們也殺了我們的那麼多酋長和親人。戰爭究竟為什麼發生的，原本的原因是多麼的荒唐也就不重要了，仇恨已經在我們兩個種族之間產生了。」他指了指在不到一個月里就變得直達落日的黃色地平線，以及污濁的水。

  「而且獸人們現在需要德萊尼的生存環境了，儘管我們的是被我們自己毀掉的，但是不管怎麼樣，如果我們還想繼續生存下去，那麼我們就必須去奪取德萊尼的那些適居土地了啊。更何況格羅姆他們的怒火急需發泄，那些倒霉的食人魔幾乎已經絕種了，他們還是沒消停，甚至他們還去找那些會動的植物的麻煩。」奧格瑞姆抓了一把如同沙子般的黃土，展示到了杜隆坦的面前。

  杜隆坦想起了自己的大哥，那個下意識擋在自己身前，救下了自己和杜隆坦的大哥。以及被殺的黑手酋長，自己的摯友曾經宣誓效忠一生的人。

  「雖然我不懂，甚至厭惡古爾丹的法術，但現在的形式也讓我也不得不去了解他，又或者去喝那東西。」奧格瑞姆拍了拍手，搭在了杜隆坦的肩上。

  「現在我們獸人是一個整體，杜隆坦，如果你不肯接受那東西，格羅姆恐怕就回去攻打你的氏族，讓古爾丹在你的氏族釋放那個儀式，那個抽取大地生命來強化獸人的儀式。」

  「你也準備喝哪種綠水了？明明你也有聖光的！」杜隆坦不可置信的看著自己的好友。

  「哈，我是有這種力量。」奧格瑞姆張開了手，一縷聖光隨著他的召喚而出現在他的手上。

  「但我並不覺得我比你的品格要高尚杜隆坦，甚至說你還要比我無私一點。但聖光沒有選擇你而選擇了我，那麼就說明了一點。」奧格瑞姆握住了手，遮住了聖光的光芒。

  「它不過是一種力量罷了，並不能說明什麼。更不能作為左右你決定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