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7章 交涉

  「50個？」

  老王猜測說。

  「4個。」

  李維舉起四根手指。

  「這」

  老王無比驚詫。

  作為財政署長，他的手上確切數據是方舟空島當前人類島民共921人。

  但著實沒想到成為島民後自願離島的人數，竟然只有4個。

  「感謝礦工隊心意，但現在還沒到需要你們復出的時候。」

  李維說完，看了看有1100多萬預算缺口的清單，練習漢諾，讓其繼續嘗試與域主溝通。

  75號空域最大空島【暴風城】，塔台接聽員看到廣播台上閃爍的向日葵圖案，面色一黑。

  由於沒有靜音按鈕，就只能假裝聽不到。

  「這真的是域主的島主嗎？連線都沒人接聽的？」

  漢諾也是倍感驚奇。

  常規來說就算不是域主的所屬空島，哪怕就是一艘小型運輸空島，保持廣播頻道的交流暢通，24小時有人值守也是確保空島安全的最低需求了。

  此時李維也來到了駕駛室，聽說還沒聯繫上域主高乘風，便猜測是不是駕駛室的設備除了問題。

  為了確認，他拿一部全新的廣播通訊器進行嘗試。

  由於這次沒了方舟空島的標識，女接線員的聲音很快響起。

  「您好，這裡是【暴風城】，請問有什麼可以幫您？」

  「看來真的是設備出了問題你好，我這裡是方舟空島。」

  滋啦！一陣電流聲響起。

  「你說什麼？我沒聽清楚.干擾好像很嚴重.」

  嘟嘟嘟.

  李維跟漢諾對視了一眼，換了上了帶有宏維工程空島標識的廣播。

  「你好，我是宏維工程空島。」

  「您好，這裡是【暴風城】，請問有什麼可以幫您？」

  「問一下，你那邊信號沒問題吧？」

  李維試探問。

  「沒有啊，我們可是所屬於域主的空島，通訊是不會出問題的，請問要轉接哪裡？」

  女接線員展開詢問。

  「我想要接通域主高乘風。」

  「哦，這個必須有標識備案我才能幫您接通，宏維工程空島暫時不在備案名單中，還有其他身份標識嗎？」

  「方舟域主。」

  「呃」

  對面遲疑了許久後，解釋說：「抱歉，域主去開會了，短時間內回不來的。」

  「剛才不是還說，有備案就能接通嗎？」

  李維好奇的問。

  「剛才是我疏忽餓了，十分抱歉方舟域主。」

  女接線員坦誠認錯。

  李維掛斷之後，不用多想也知道這個高乘風在躲著自己。

  「咱們現在名聲這麼差嗎，見個面都要躲著？」

  李維展開詢問，駕駛內鴉雀無聲。

  「還行吧，起碼敢跟咱們搶行航道空島已經絕跡了。」

  漢諾打破沉。

  李維這才意識到，一座空島如果威懾力太強，給人感覺太強勢，並非完全是一件好事。

  敬畏帶來的便利可能會有，一些麻煩也不會主動找上自己。

  但談生意什麼的還是別想了，絕大多數人都會想高乘風這樣敬而遠之。

  「看來得增加點親和力了，漢諾，這空域內有沒有【孤兒院】，【養老院】，【育兒所】這些機構？」

  李維說完，漢諾便拿起空域圖開始翻找。

  「75號空域內的福利設施還真健全，你說的這些都有。」

  漢諾回應說。

  「反正也沒事做，安排一條就近的路線，來場公益性質的免費遊樂場活動。」

  「這你是要讓孤兒跟老人們，去體驗【方舟瘋人院】嗎？」

  漢諾不太確定的問。

  「當然不是，島上不是有【地脈飛車】，【土球藝館】這些常規項目嗎？」

  「明白了島主，我現在就規劃路線。」

  傍晚，漢諾有些鬱悶的聯繫說：「島主，聯繫了一家【養老院】，大爺大娘們不敢登島啊。」

  「給錢，一人給10個天空幣，在管一頓飯。」

  「行吧。」

  對於如此直白的招攬方法，漢諾也不知道該如何評價。

  得知消息的高乘風，一臉陰沉的坐在【暴風城】內最高的塔樓中。

  5天時間過去，方舟空島的公益項目免費遊樂場活動，走遍了附近所有的福利機構。

  【孤兒院】里的孩子登島時，都是手拉著手，跟著哭紅眼睛的老師，好似赴死一般。

  遊玩了一天後，離開時仍舊哭的厲害，只不過原因變成了不想離開。

  李維倒像是想吸納這些孩子作為島民，但這好歹是在高乘風的空域內，事關域主尊嚴，也只好讓對方離開了。

  空島世界域主間，有條不成文的規定。

  在有域主掌管的空域內，除非是結婚嫁娶，否則是不允許隨意招募島民的。

  當然，在有些空域內當過多的人口成為負擔時，域主會主動找人來招募島民，將其帶離。

  空域之間的人員流動非常普遍，這個規定的限制能力極為有限。

  因為如果有人鐵了心要加入，只需出了當前空域就行。

  所以這種約定俗成規矩，最大作用就是保住域主的面子。

  否則一但有大型空島離境，就要帶走一大批人口，這種場面哪個域主也受不了。

  「一人都沒帶走？還發錢了？」

  高乘風看著匯報文書，有些意外的問。

  「是的乘風域主，並且方舟空島的島面還在擴建中，能這樣盡心盡力的做慈善，並不像是在演戲，我認為這是在釋放善意信號。」

  老年管家回應說。

  「算了，還是少接觸的好。」

  高乘風搖頭說。

  「乘風域主，老爺離世前，希望你能將75號空域發展經營成數一數二的外圍空域，讓【暴風城】恢復昔日的榮光，總這樣封閉可不行啊。」

  老年管家勸說著，目光瞥向高乘風所坐位置後方牆壁上的巨幅畫作。

  上面畫著一位銀髮老者，穿著制式軍服，胸口處掛滿了成排的勳章。

  「問題是這個方舟島主連【天秤座】都能幹沉，怎麼會跟我聯合。」

  高乘風垂頭說。

  前有皇族遺老伍德，後有【造島工廠】。

  本就壓抑的高乘風，實在沒什麼自信去見李維，更別提談合作了。

  「這可不一定，方舟空島的主動聯絡都有十幾次，如果不是你拒絕見面，估計沒準已經成為盟友了。」

  高乘風思索片刻，回身仰頭看了眼父親高雲龍的畫像，做出了決定。

  「那就見一面吧，不過地點得約在【暴風城】。」

  狂做好人好事的李維收到邀請，頓時覺得這段時間的付出是值得的。

  第二天一早，李維乘坐機動空島來到了【暴風城】上空。

  作為少有大規模建設石質城牆的空島來說，【暴風城】30萬平米的防護面積，的確無法跟方舟空島的規模媲美。

  但古樸斑駁的城牆，一看就極具厚重感，表明了這座【暴風城】一定會極不尋常的過去。

  李維作為域主，被賦予了直接飛入主城起降的權利。

  登島之後，在老管家喬治的帶領下，李維一行人進入城中的高塔。

  「你好，方舟島主。」

  「你好，乘風域主。」

  握手時李維能察覺到對方的手在輕顫，明顯給人感覺有些緊張。

  這域主好像有點弱勢啊。

  李維一見這架勢，倒是有些不太會應對了。

  尬聊了一段時間後，高乘風結過匯報文書，掃了一眼，皺眉將其丟到了一邊。

  「乘風域主，是遇到什麼煩心事了嗎？」

  「呃其實也不算煩心.74號空域你知道吧？」

  高乘風支支吾吾了半天，還是講了出來。

  「當然，跟你相鄰的空域，有全空島世界第二大的【造島工廠】。」

  李維回應說。

  「他們的【造島工廠】每天都會產生大量碎屑，全部排入雲層里，原本底部雲層的流向是朝著73號空域的，今年年初流向忽然倒轉，向我的空域這邊排放了，已經派特使去溝通過好幾次了，但還是沒有做任何措施，偏偏74號空域下方又是【雲層旋渦】高發區，每次一有【雲層旋渦】出現，空域內洋洋灑灑全是升空的碎屑。」

  高乘風解釋說。

  李維恍然，進入74號空域這段時間，每天島面都會沉積一層細小的顆粒物。

  天空看起來也跟掛了層黃色濾鏡，像現世霧霾似的，原來是製造空島產出的碎屑廢料升空所致。

  「這也太欺負人了，乘風域主就沒準備什麼措施？」

  「準備了，我正在搜集證據，準備向【天空法庭】申請訴訟。」

  高乘風的回應，讓李維有點意外。

  其實到了域主級別，別說【天空法庭】了，就是武裝部在局部區域上，如果不出動武裝空島群，都很難能制衡一位域主。

  加上審判下達的時效，以及最終的執行。

  就算真等到做出改變，74號空域裡的人怕不是早就大規模患上呼吸系統病了。

  「我不該插嘴，但還是忍不住想請教一下，方舟島主是不是有更好的辦法？」

  老管家喬治上前行禮，極為恭敬的詢問說。

  「有是有，不過最近正在擴建空島，需要忙著賺錢，這個忙恐怕就幫不上了。」

  李維見縫插針。

  「是啊，擴建空島的確太費錢了，我一直都想翻新【暴風城】的城牆，本來按照空域內的稅收，今年就應該攢的差不多了，可因為這該死的碎屑廢料，讓三分之一的中立勢力都撤離了，常駐人口也在連續下跌。」

  高乘風有些憔悴的說。

  做域主這麼辛苦的，還好我的空域裡沒什麼人。

  李維還是首次見到，如此惆悵的域主。

  特莉薩也好，伍德也好，好像完全沒把域主當成負擔，反而是看做實現理想的階梯。

  「冒昧的問一下，你現在攢了多少錢？」

  「大概一千一百.八十萬，可惜實際目標是兩千一百萬。」

  高乘風回憶說。

  聽到高乘風手上有將近1200萬現金時，李維骷髏面罩下的眼睛，一下亮了起來。

  「乘風域主，方舟空島帶了座【移動礦島】過來，咱們可以低價採集一些石材，以留作備用。」

  喬治給出提醒。

  「不光有石礦，專業建築隊我們島上也有，就是.我們的城牆建築風格有點單一。」

  終於進入正題，李維連忙介紹起了自己的業務。

  當然他也清楚，靠【石料方塊】堆砌出來，那種極具簡約美感的城牆，並非是所有人都能接受的。

  「就跟你島上的一樣？」

  高乘風問。

  「是的，每塊都高度一致。」

  「抱歉，【暴風城】是家父臨終前交給我的，如果重新翻修讓整個城牆風格都變了，這我接受不了。」

  建築生意飛了，李維多少有些難受，但好歹最終簽了220萬的石料採集訂單，也沒算白來。

  由於兩邊都要採集石材，最終就想出個【移動礦島】在中間，兩座域主在兩邊的策略。

  深夜，喬治意外到訪方舟空島，與他一同前來的，還有500萬天空幣現金。

  「方舟島主，你也看出來了，乘風域主遇事總是比較理想化，我雖然不認為這是他的錯，但有些事必須儘快了解。」

  喬治誠摯的說完，將裝滿天空幣的錢箱推了過來。

  李維拿起一沓，在手背上輕輕抽打，做思索狀。

  片刻後詢問說：「得罪【造島工廠】這種事，沒幾個人願意做吧？」

  「這是預付款，一但碎屑廢料的問題解決，還有500萬。」

  喬治給出方案，雖然態度仍舊謙卑，但卻給人種十分自信的感覺。

  「我接受，嗯你真是只是高乘風的貼身管家？」

  李維疑惑的問。

  「同時還兼職74號空域的空域防衛官。」

  「難怪。」

  李維念叨了一聲，將喬治送出了辦公室。

  至於李維要用什麼方法，會產生什麼影響，如何去解決問題。

  喬治一句都沒有過問。

  李維舉頭著看晚空的星星，還有不斷流動雲層，想著自己要是有個情報部門就好了。

  因為就當前來說，他對73號空域裡的【造島工廠】，壓根就沒掌握多少情報。

  但有一條可以確認，有人在惡意針對高乘風。

  碎屑廢料的最終流向，表面看似有很多偶然因素。

  底部雲層流向改變，正好處於【雲層旋渦】高發區的高等等。

  但最終造成連鎖反應，卻是大批中立勢力遷移，人口流失這種極度有益與相鄰空域的損失。

  李維一吸鼻子，除了殘渣廢料外，滿滿都是陰謀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