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卷 張弓北望射天狼第一千一百三十三章

  圖撒合滿意的帶著人將女奴們聚集在一起，帶往自己的帳篷，只留下帳篷里欲哭無淚的西域商人……

  當然，這些女奴圖撒合是有著用處的，其中要留幾個在自己的帳篷，這很好理解。

  一部分要送給自己的父汗，父汗已經是西克烈部的主人，，有著秦人的官職，而這次會盟之後，地位可能還有不同，會一躍成為草原上最尊貴的幾個人之一也說不準。

  而西克烈部的汗帳現在看上去太過冷清了，許多一些東西來為西克烈部的汗帳增添光彩，這些西域女奴正合適……

  剩下的，要送給妹妹作為陪嫁，蒙古人有著這樣的風俗，和漢人的陪嫁丫鬟差不多，貴族們往往會為出嫁的女兒或者妹妹準備「幫手」……

  當然，圖撒合想不到那麼多細緻的地方，這些主意來自於在克烈部營地待嫁的達達兒真……

  蒙古人的行為瞞不過有心人的眼睛，很快便傳遍了商人所聚集的營地，商人們一邊嘲笑著西域商人的愚蠢，一邊也在暗暗擔心，這樣強買強賣的暴行會不會落在自己的頭上。

  有心人哪裡會放過這樣的一個機會，不一時。商人們聚集的營地中就出現了很多謠言。最可怕的就是。那位尊貴的人大婚的時候，也許會對商人們不利，商人們的資財，很可能成為婚禮的一部分……

  這樣的謠言出現的很快，傳播的更快，也讓商人們膽戰心驚。

  不過謠言出現的快，卻消弭也快，第二天。就有幾個漢人商人進到西域商人的帳篷，給這位新喪如死，幾乎傻掉的西域商人帶來了那位尊貴的人的問候，而且，還留下了很多漢人獨有的東西。

  兩柄精美華麗，卻又鋒利無比的鋼刀，據說都曾佩戴在那位尊貴的人的腰間，於是，也就賦予了兩把只是將刀鞘修飾了一番的普通風刀一個非比尋常的意義，當然。這樣的鋼刀在草原上絕對是珍貴的，甚至是絕無僅有的。即便是韃靼人，也不會得到秦人的鋼刀，在這個上面，秦人控制之嚴厲，是容不下半點沙子的。

  只有韃靼人大汗不顏昔班，以及乃蠻人的首領魯烏爾阿拔，西克烈部的汗王桑昆身邊，才會有秦人饋贈的風刀。

  也許，在不久的將來，這將成為草原上身份的一種象徵，當然，這還要看秦人自己的實力……

  這無疑是兩件草原上千金難易的物品，為首的秦人商人不清不願的將東西親手交給了西域商人。

  瞅著這位愣愣的，臉上猶自帶著淚痕，眼睛腫的好像核桃一樣，腦袋上包著大大的頭巾，怎麼看怎麼可笑的異族商人，秦人商人心裡羨慕的念叨著，這真是個因禍得福的傢伙，光這兩樣東西，就頂得他那些女奴的全部了。

  這還不算，另外，幾個漢人商人還留下了一大堆的東西，作為蒙古人取走女奴的補償。

  裡面有茶葉，有絲綢，有漢人的美酒，還有著幾件精美的瓷器，如果西域商人能將這些東西平安的帶回去，他一定能成為一個真正的豪商。

  一夜之間，西域商人成了笑柄，但當幾個漢人商人離去，消息傳開之後，西域商人的運氣幾乎成為了這裡的一個傳奇……

  商人們除了感慨這個傢伙的運氣之外，也在讚嘆著那位尊貴的人的慷慨和仁慈，商人們的心一下便安穩了下來，甚至變得更加的火熱。

  但實際上，他們口中那位尊貴的人對於商人的看法可並不算好，商人重利輕信我，為了利益，沒有不可以出賣的東西，這樣的觀念的形成，對於他這樣的人來說，幾乎是自然而然的，實際上，他的是非觀，從來都更靠近於這個時代。

  之所以會派人來安撫這個西域商人，是因為盟會在即，這是個分外敏感的時候，來到這裡的人越來越多，所有人的眼睛都在盯著盟會的主人們的一舉一動，想從中得到些什麼有用的信息。

  這是個名聲大於一切的時候，不容有一點差錯，蒙古人的行為，破壞了盟會的名聲，而且，對盟會的基礎，也造成了衝擊。

  作為他在草原上很重要的一環的克烈部，他有這個必要給對方擦一下屁股，並在隨後，與桑昆做了一次密談，讓他約束自己的兒子和部下，因為這次盟會關乎克烈部的未來，哪怕微不足道的一點污點，也會造成不可預料的影響。

  桑昆回去之後做的事情無從得知，但來到雲外草原，便整日喝酒打架的蒙古人一下變得老實了起來，也順帶的表明了桑昆對於這位安達的話的重視……

  於是，趙石的便也拋開了這些瑣事，開始思量另外一件事了。

  那就是秦軍南歸的事情，已經是深秋季節了，再不回去，便是冬天，大規模的行軍，在這裡根本不可能，但等到明年春天……

  趙石思量再三，終於做出了決定。

  七月間，北上草原近兩年，有的已經在草原呆了三年時間的秦軍將士，開始陸續踏上南歸之路。

  當然，秦人作為這次盟會的主角之一，不會只留下大將軍一個人在這裡參加草原人的盟會，即便不想過於凸顯秦人的地位，但也有著在草原人面前展現自己實力的必要。

  所以，一部分秦軍會留下來，至於是等到大將軍南歸之時，一起迴轉，還是常駐草原，卻還要再做定奪。

  而南歸之後的事情也要考量了，他的想法是，回到大同，不會在河東多呆，聖旨一到，立即回京。

  如果一切順利的話，大秦成武四年的年關可以在長安過了，在外征戰近四載，，也該是到回京瞧一瞧的時候了。

  而按照他的規劃，明年會有一場大戰，他在京師的呆的日子不會太長，攻滅西夏之後，大秦定鼎中原的步伐便沒有人能夠阻止了。

  但到了那個時候，杜山虎，張鋒聚等人也許會參與進這場波瀾壯闊的戰爭中去，不過他這個大將軍，可就不太好說了呢。

  如果戰事順利，他將有一段難得的清淨日子，不過，誰說得准呢。

  想到這些，他既有著興奮，又有些難言的落寞藏在心底，他已經到了而立之年，看上去年紀輕輕，但十年光陰，也不過是一閃而過罷了，到了四十往上，他不能保證自己的精力還如現在一般充沛。

  也許，到了那個時候，連野心都會隨著精力的衰減而漸漸消失吧？

  這是獨屬於他自己的煩惱，說出去，即便是身邊至親至近之人，也要說他貪心不足的，但二十年過去，回頭瞧一瞧，做的那些事情，真的讓他感覺，太少了些……

  光這一個感覺，若是讓旁人知曉，還不定會怎麼的不可置信呢，即便是他自己，想到這個，也要自嘲的笑笑，覺著確實有些貪心了，不過那種感覺，卻怎麼也還是揮之不去……

  考量著這樣長遠的事情的他，自然沒有多少過多理會那些商人的意思。

  就算不顏昔班向他推薦了那位叫做阿健蘇祿的回鶻商人，他也沒興趣見上一見。

  別說回鶻人是在契丹人治下，就算回鶻人有著獨立的地位，也有著結盟的心思，但離大秦太遠了。

  聯合回鶻人進擊西夏人側後？

  這不在趙石考量之中，西夏的土地必將全部屬於大秦，若是聯結回鶻人，那麼回鶻人占據的土地又該怎麼算？

  大秦現在已經有那個能力，獨立攻取西夏，不用多此一舉，再者說了，回鶻人和秦人隔著西夏，聯通不便，根本無法做到一起行動。

  最可能的結果就是，眼瞅著西夏敗亡在即，回鶻人來撿個便宜，那怎麼成？

  所以，不論回鶻人有著怎樣的善意，這樣對大秦沒有任何意義的結盟，都是不可行的，尤其重要的一點，其實就是，回鶻人不在秦人控制之下罷了，而大秦攻取西夏，已經不需要盟友，只需要為大秦作戰的戰士……

  至於那位回鶻商人所說的貿易之事，就更無所謂了，如果大秦打通了連結西域的商路，即便沒有做出保證，也會有大批的商人來到大秦，跟秦人貿易，那樣的話，回鶻人所要取得的，便可以說是特權了，他們憑什麼得到這些特權呢？

  只憑一個商人的幾句話嗎？痴心妄想也要有個限度不是……

  （終於碼出來了，還沒有吃飯，看在阿草這麼辛苦的份上，大家多支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