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2章 死域

  陳千劫完全被這一幕震撼了。

  在此之前，他從來沒有想過，竟然有人能以如此狂猛的方式在虛空中前行。

  更讓他駭然的是，隨著他們不斷前行，方牧的速度卻越來越快。

  這並非是因為前面的虛空亂流更加稀薄。

  與之相反的是，他們越深入虛空亂流便愈發狂猛。

  方牧之所以能越走越快，是因為他所爆發出的力量在不斷增強。

  他體內的魔氣不斷噴涌，好似完全看不到盡頭。

  就在陳千劫驚駭不已的時候，一個熟悉的波動忽然出現在了他的靈覺中。

  他雙眼一亮道：「師父，我又感受到那種共鳴了，就在那邊！」

  在陳千劫指路之前，方牧便已經重新調整了方向。

  因為他也已經感受到了那種熟悉的氣息。

  『這裡竟然真的有東西！』

  方牧雙眼驟然一亮的同時，右手便已然不自覺的揚了起來。

  這一次，他並沒有著急將這一拳落下，而是默默將巔峰魔氣運至了手中。

  直至其中的魔氣積蓄到了極致，方牧才一拳砸了下去。

  轟！

  一聲驚天炸響中，千里虛空被一拳洞穿。

  而方牧則化作了一個無可匹敵的虛空怪獸，以碾壓的姿態穿過了這片破碎的虛空。

  當他將那片破碎空間甩到了身後時，前方已然多了一片薄薄的界壁。

  這片界壁範圍並不大，看起來似乎也並不如何堅固，卻抵抗住了這片虛空亂流的擠壓。

  不過在方牧面前，這個界壁卻還是有些不夠看。

  他輕輕一划，就在界壁上劃出了一條裂痕。

  方牧本以為，界壁之後應該是一個類似於蒼琅界的界域。

  可裡面的景象卻完全出乎了他的預料。

  界壁剛剛被劃開，一股濃重的死意就從缺口中噴涌而出。

  這股死意異常的濃厚，就連方牧都不由皺起了眉頭。

  倒不是方牧承受不住死意的侵蝕，而是覺得有些噁心。

  這種感覺就像是，一個被埋藏了千年的裹屍袋，被他劃開了一個缺口一般。

  那種腐臭的味道已經在千、萬年的沉寂中消散，只剩下純粹的死意，但給人的感覺卻實在不怎麼樣。

  不過方牧很快便壓下了心中的些許不適，順著缺口看清了界壁內的景象。

  裡面並非是一個完整的界域，而是一塊塊懸浮著的虛空巨石。

  如果不考慮這些虛空巨石的大小和屬性的話，這幅景象看起來倒是有些類似於一個微型星空了。

  此時，方牧已然明白這是什麼地方。

  這是一個死去的界域！

  一般來說，界域崩潰之後要麼被其他界域吞噬，要麼崩散成一塊塊虛空巨石，在無盡虛空中漸漸擴散，直至徹底消散。

  如這般『陳屍』於以小片空間，並被一層界壁包裹，任由其中的死意發酵的，方牧還是第一次見到。

  方牧在界壁外觀察了片刻後，便打算進去看看。

  然而他的一隻腳剛剛踏進這片死域，整個人就呆住了。

  他有些驚訝的發現，自己體內的巔峰魔氣竟然『活』了過來！

  這並不是說魔氣失控了，而是說它恢復了活力。

  方牧之所以要將巔峰魔氣封禁，是因為前方無路。

  他體內的巔峰魔氣也因此失去了前進的方向，堆積在一起成了一灘死水。

  那死氣沉沉的魔氣，甚至一度讓方牧懷疑起了自身修煉的意義。

  正因如此，他才會將之封禁，轉為了更加有活力的靈修。

  然而踏入這片死域之後，體內那原本死氣沉沉的巔峰魔氣，竟然重新生出了活力！

  雖然他仍舊沒有找到前路，可巔峰魔氣卻再不是之前的死氣沉沉。

  這種久違的感覺，讓方牧心緒劇烈波動了起來。

  一旁的陳千劫忽然發現，方牧身周的氣息再次發生了改變。

  剛剛趕路的時候，方牧便好似一個無盡深淵，讓人根本看不到他的盡頭。

  而現在，他便好似一座沉寂了千萬年、如今又在緩緩復甦的火山。

  雖然熔岩並未噴發，但僅僅是滾滾熱量和偶爾泄露的恐怖氣息，便已然讓人有了一種大難臨頭的感覺。

  經過一路調整，陳千劫已經勉強適應了方牧的氣息。

  可此時，他卻再此顫抖了起來。

  雖然他明白，自己這個師父不會隨意滅殺自己。

  然而在如此天威面前，他還是下意識的保持了最基本的敬畏。

  方牧倒是沒有注意到自己這個徒弟的心緒變化。

  此時他已經完全被這片死域勾起了興致。

  他只是略作調整，便踏入了這片死域。

  界壁之內的死氣愈發的濃郁。

  方牧嘗試著將一縷死意吸入體內，發現體內的靈氣在死意的侵蝕下節節敗退。

  而原本被壓制的巔峰魔氣，則愈發的活躍。

  可巔峰魔氣與死意相遇之後卻並沒有將之吞噬，反而直接將其碾得粉碎。

  被碾碎的死意沒有立即消散，而是順著方牧的血液不斷流淌，最終匯聚到了一枚潔白的蓮子中。

  這枚蓮子便是方牧用來鎮壓體內巔峰魔氣的至寶。

  隨著死氣的融入，原本潔白無瑕的蓮子上，竟多了一條若有若無的紋路。

  與此同時，一股莫名的波動從蓮子中散發了出來。

  方牧感受著從體內散發出的波動，不由微微揚了揚眉。

  當初他嘗試過無數種手段，想激活這枚蓮子，卻都沒能成功。

  可此刻，它卻主動吞噬起了死氣。

  『難道這枚蓮子，需要極致的死氣才能孕育？』

  方牧心中微微一動，體內的血肉便開始翻滾了起來。

  隨著他血肉的蠕動，這枚潔白的蓮子緩緩從他的胸口『擠』了出來。

  沒了蓮子鎮壓，方牧的巔峰魔氣愈發的活躍，竟開始擠壓起了他體內的靈力。

  堪比沐仙之境的靈氣，在巔峰魔氣面前毫無抵抗之力，眨眼間就被擠到了角落。

  不過沒等巔峰魔氣進一步擴張，一聲響指聲便在周圍擴散了開來。

  十多年前，方牧無法完全控制體內的巔峰魔氣，只得藉助至寶的力量才能將其鎮壓。

  如今巔峰魔氣依然強悍，可方牧卻不再是之前的那個魔頭了。

  這些年他無數次的思考過魔氣與靈氣應該如何並存，也無數次的嘗試過。

  在遇到郭星之前，他的嘗試都以失敗告終。

  然而遇到郭星之後，或者說經過了接連的頓悟之後，他的境界已然悄然追趕了上來。

  即便沒有了這枚蓮子的輔助，他也可以輕鬆封禁體內的巔峰魔氣，給體內靈氣騰出成長的空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