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不可說

  剛剛那些紫雷，威力其實相當不錯。

  如果方牧倉促之間碰上的話，也許真的會被弄得灰頭土臉。

  可惜，類似的情景他已經見過好幾次了，這幾天他一直在研究這種手段。

  這片紫雷雖然顏色和威力都跟之前有所不同，但本質卻沒有改變。

  所以他才能在一瞬間破解了空中的紫雷。

  不過看到紫雷的威力之後，方牧倒是頗有些興奮。

  他原本還打算好好研究一下這種紫雷，可隨著陸神宗變成了廢墟，天空中的雷雲也開始緩緩消散。

  對手如此不經打，讓方牧頗有些不盡興。

  他隨手打散了幾個想要逃離此界的殘魂之後，便一臉不爽的出現在了郭星身旁。

  此時郭星正在揉眼睛。

  最近一段時間他總是幻覺叢生，他得確認一下，眼前的景象到底是不是幻覺。

  方牧瞥了他一眼，淡淡道：「走吧！」

  聽到這個聲音之後，郭星才終於確認，眼前這片景象不是幻覺。

  那個剛剛還聳立在前方的陸神宗，真的在一瞬間變成廢墟了。

  雖然他已經不止一次看過自己這個bug師傅出手，可這次的戰鬥，卻再次刷新了他的認知。

  剛才他只看到方牧消失了，然後陸神宗就被連成片的紫雷給照亮了，再然後方牧就又回來了。

  郭星腦海中回將整個過程回想了一遍之後，愣愣道：

  「師傅，你也太快了吧……」

  方牧也覺得有些不盡興，他沒好氣的吐槽道：

  「這些埋伏我的人實力太弱了，連之前的天樞門都不如。

  他們除了那一片紫雷還勉強看得過去之外，其他簡直一無是處。」

  郭星嘴角微微一抽：「師傅，天樞門應該算是蒼琅界的頂級宗門了吧。

  我們這些玩家修煉時間比較短，怎麼可能找到比天樞門更強的修士……」

  方牧不爽道：「誰跟你說天樞門是頂級宗門？」

  「額……」

  郭星被問住了。

  他愣了一下，有些不確定道：「難道不是？」

  方牧淡淡道：「百年前的天樞門倒是算得上頂級宗門。

  不過幾十年前，他們實力最強的幾個長老被我一鍋端了，之後他們就不算了。」

  「額……」

  郭星嘴角又是一抽，一時竟然不知該說點兒什麼好了。

  然而方牧卻似乎想起了什麼一樣，他猛然轉過身，凝視著郭星的眼睛道：

  「這些人既然知道我剛剛端了天樞門，怎麼還敢派實力這麼弱的人來埋伏我？

  你是怎麼跟這些人說的？」

  郭星連忙答道：「師傅，你去天樞門這件事我沒告訴他們！」

  為了不泄露方牧的實力，郭星當時可是著實裝瘋賣傻了一番。

  提起這件事，他不由微微揚起了嘴角。

  可方牧卻一臉不爽道：「你為什麼不告訴他們！」

  郭星：「？？？」

  『師傅，你是說過你想低調一些的吧……』

  這個念頭在郭星腦海中盤旋了半晌，卻最終沒有說出來。

  他忽然覺得，自己還是太年輕了。

  郭星原地委屈了好一會兒後，主動換了個話題道：

  「師傅，你現在到底是什麼境界了？」

  方牧搖了搖頭道：「不可說。」

  郭星聽了這種模稜兩可的回答，卻雙眼一亮道：「是不是『有心俱是妄，無執乃名真』那種？」

  方牧被這句話弄得一愣，問道：「什麼意思？」

  郭星興奮道：「就是一切有為法，在師傅你面前都是泡影，只要能用語言說出的，都無法形容你現在的境界！」

  方牧嘴角微微一抽道：「不是！我就是不想告訴你而已。」

  郭星：「……」

  方牧覺得，自己這個徒弟簡直渾身都在冒傻氣。

  他擺了擺手道：「行了，這邊的事已經處理完了，你繼續去修煉吧。

  完成固魂之前不要再來找我了。」

  郭星聽到『修煉』兩個字，忍不住微微哆嗦了一下。

  最近幾天的『修煉』口味越來越重了，他已經在幻境中嘗試過幾十種死法了。

  「師傅……」

  他嘴角一抽，打算問問方牧有沒有什麼減輕痛苦的方法。

  可他的話剛剛出口，就發現方牧已經消失不見了。

  郭星環視了一周之後，只能滿臉凌亂的下線修煉去了。

  他的身影消失了沒多久，一個鬚髮皆白的老者一臉凝重的從遠處飛了過來。

  老者圍著下方的廢墟轉了一圈之後，臉上的表情愈發的凝重了。

  他印象中，這裡原本應該是一個不大不小的門派。

  可現在，這裡卻已經變成了一片廢墟，到處都充斥著毀滅的氣息。

  「到底是何方妖孽，竟然如此猖獗！」

  老者低語了一句，緩緩落到了廢墟的中央。

  他雙手劃圓，嘴裡念念有詞，一股股莫名的力量自他體內擴散而出，散落在周圍的廢墟當中。

  隨著莫名力量不斷融入，周圍的空氣開始微微扭曲。

  一幅幅剛剛出現在這片區域的畫面，重新浮現了在了老者的眼前。

  看著那毀天滅地的紫雷，老者花白的鬍鬚不由微微的抖動。

  雖然他僅僅是看到了一副畫面，卻已然可以感受到那股毀天滅地的威勢。

  『這到底是誰的手筆……』

  他瞳孔中光芒連連閃爍，雙手繼續舞動。

  他回溯出的畫面，隨著他的舞動逐漸向上延伸。

  片刻後，終於有一個人影出現在了那漫天的紫雷當中。

  「竟然是他！」

  老者看清那個人的面龐之後，瞳孔驟然收縮。

  他之前苦苦維持的畫面，隨著他氣息的混亂化作了泡影。

  「竟然連絕域天魔都出世了，這個世道當真亂了……」

  他的話音剛落，上空僅剩的一片薄雲劇烈的翻滾了起來。

  轟！

  一道紫雷直直砸在了老者的頭頂。

  老者心中一驚，連忙將自己體內真氣盡數迸發，這才堪堪擋住了這道紫雷。

  沒等他鬆口氣，就聽到一個略帶不爽的聲音從無盡虛空中傳來。

  「我現在已經轉為靈修，絕域天魔這個外號，以後不要再提了！」

  這個聲音波瀾不驚，但聽在老者的耳中，卻不吝於死域魔音。

  他渾身汗毛根根立起，一臉驚懼地打量起了周圍。

  可方牧的在說過那一句話之後，聲音就徹底平息了下去，好似他從來沒有來過一般。

  老者卻不敢妄動，仍舊一臉戒備的等在原地，生怕周圍忽然有人偷襲。

  他就仿佛雕塑一般，在原地等待了數個小時。

  天空中那最後一縷雷雲都已經消散，而周圍仍舊沒後任何動靜。

  直到此時，這個老者才終於確定，絕域天魔並沒有在附近。

  他長出了一口氣，一臉凝重的低語道：「這件事，得儘快傳回宗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