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九十四章 劉半仙
2023-11-17 14:49:34 作者: 堂燕歸來
那殘存的一萬鐵騎,皆乃馬家的西涼鐵騎,放眼秦國眾將中,也只馬超等人最善於統帥騎兵。
如此關鍵一役,曹操不寄希望於馬超,還能寄希望於誰。
馬超也沒有半分猶豫,當即上前,拱手慨然道:「陛下,臣願率我西涼鐵騎,奇襲南岸魏營!」
「臣也願去。」馬岱也慨然上前。
緊接著,龐德也毫不猶豫的站了出來,拱手道:「臣願為陛下赴湯蹈火,再所不惜。」
曹操微微點頭,深感欣慰,揮手就準備答應。
便在此時,馬雲祿也站了出來,拱手毅然道:「雲祿願隨兄長出擊,擊破敵營。」
曹操神色一動,一時間就有些猶豫了。
要知道,就在不久之前,還有人向他進言,既然太子曹昂已不在,便改由次子曹丕跟馬雲祿成婚,以此來聯姻馬家。
曹操經過一番權衡,也同意了這進言,更是暗示過曹丕,要把馬雲祿嫁給他。
只是前番街亭失陷,打亂了曹操的全部布局,這件事也就耽擱了下來,今日若非是馬雲祿主動請戰,曹操差點就忘記了這件事。
今馬雲祿也要請命出戰,曹操就有些擔心,此戰也頗有風險,若是馬雲祿有個三長兩短,自己的兒媳婦豈非就沒了,聯姻馬家的企圖也成了泡影。
「罷了,今日一戰若是敗了,什麼聯姻馬家也沒什麼意義了……」
曹操心中暗自一嘆,拂手道:「好,爾等不愧是大秦忠臣,朕就把所有的騎兵交給你們,我大秦的生死存亡,就全部托負在你們肩上了。」
眼見曹操竟然也允了馬雲祿所請,曹丕就有些急了,當場就想站出來勸阻,但話到嘴邊,卻還是沒敢開口。
這時,馬超一拱手,慨然道:「陛下請寬心,臣這一戰必殺魏賊一個片甲不留,為陛下扭轉乾坤!」
曹操這才滿意的點了點頭,對馬超諸將大加撫慰了一番,令他們下去各自做準備。
眾臣告退,馬雲祿也轉身下城而去,曹丕則趁著人不注意,也跟了上去。
「雲祿,等等!」曹丕搶在馬雲祿翻身上馬之前,追了上去。
馬雲祿回頭見是曹丕,只微微一拱手,淡漠的問道:「二皇子還有何吩咐?」
曹丕環掃一眼四周,見無耳目,方才壓低了聲音,用責備的口吻問道:「雲祿啊,你也太衝動了,適才你怎麼能也向父皇請戰呢?」
「雲祿乃大秦之臣,為國家請戰,難道不應該嗎?」馬雲祿語氣淡漠的反問道。
「這個嘛,當然是應該的。」曹丕訕訕一笑,又道:「只是此番出戰,風險也極大,有令兄他們請戰也就罷了,雲祿你就沒有必要去冒這個險了吧。」
馬雲祿聽到這裡,似乎是聽出了什麼名堂,秀眉微微一凝,看向曹丕的目光中,平添了幾分異樣。
沉默一下,馬雲祿又冷冷道:「上陣殺敵,怎麼可能沒有風險,既然我大哥他們能冒險,我為什麼不能。」
曹丕乾咳了幾聲,笑道:「雲祿你怎麼能跟其他人一樣呢,你大概也聽說了,父皇打算為你我賜婚,你就是我未來的王妃,我怎麼能捨得你去冒險呢。」
曹丕不提什麼王妃便罷,他這麼一提,馬雲祿臉色立時一沉,冷艷的俏臉上,掠起了幾分不悅。
她抬起頭來,如冰的目光直射著曹丕,冷冷問道:「那麼依二皇子看來,雲祿只因是二皇子的未婚妻,所以就身份金貴,不應該上戰場去冒險,而其他人就可以上陣犧牲了嗎?」
「這麼簡單的道理,我還以為你應該明白呢。」曹丕不以為然一哼,「自古以來,君就是君,臣就是臣,只有臣為君戰死,哪有君跟著臣去冒險的道理,這是上位者都懂的道理,雲祿你怎麼會不明白呢。」
馬雲祿忽然薄唇微微一動,嘴角掠起了一抹笑容。
那是一抹輕蔑的笑容,那是她只有面對懦夫之時,才會有的嘲諷笑容。
「原來,你連你的大哥都不如……」馬雲祿丟下了這麼一句玩味的話,再也賴得跟他多說,翻身上馬要去。
曹丕一個愣怔,忙是跟了上去,一把抓住了馬韁繩,急迫的質問道:「你剛才那話是什麼意思,我哪裡不如我大哥了,你給我說清楚!」
面對有些惱羞在怒的曹丕,馬雲祿並沒有什麼顧忌,在馬上瞟著他,冷冷道:「他雖然很弱,至少還敢上戰場,而你,哼!」
馬雲祿不屑做過多解釋,冷哼一聲,一把奪過韁繩,策馬飛奔而去,只把一臉懵逼的曹丕留在了飛揚的塵霧之後。
曹丕立在原地,吃著滿嘴的灰,望著馬雲祿離去的身影,琢磨著她那句話的意思。
驀然間,曹丕猛的省悟,色神立變,臉上立刻湧起了怒色。
他聽出了馬雲祿的言外之意。
顯然,在馬雲祿看來,他的大哥曹昂武道不濟,根本就是一個弱者,但至少還敢親自上陣的勇氣。
而他曹丕,武力不如曹昂也就罷了,卻還自恃身份高貴,連上戰場的勇氣都沒有,已被馬雲祿視為弱者加懦夫。
「這個臭女人,竟然敢瞧不起我,敢諷刺我是懦夫,可恨!」省悟過來的曹丕,拳頭緊握,咬牙暗罵,一臉的怒色。
空有一肚子窩火,曹丕卻無處發泄,只能眼看著馬雲祿在羞辱了他之後,揚長而去。
「你個臭女人,不就是仗著你馬家的勢力,才敢跟我這麼無禮嗎,哼,等我娶了你那天,看我不折磨你到欲罷不能,我不把你收拾到服服帖帖的,我曹丕的名字就倒著寫……」
曹丕嘴裡念念叨叨,眼睛中透出絲絲陰冷的邪光,腦海里已浮現出他跟馬雲祿洞房之時,如何剝光了她的衣服,如何將她按在榻上,如何肆意征伐折磨她,如何報復她今日對自己這諷刺羞辱的畫面。
……
金城東面,魏軍大營。
時已入夜,皇帳之中,眾文武們齊集於帳中,共議著下一步攻打金城的戰略。
陶商高坐於上,一面喝著小酒,一面聽取著白起的最新匯報。
天雷炮方面,已有近三百餘門天雷炮,被運至了大營,龍怒重型破城錘也已運過了街亭,正在趕來金城的路上,最近十天之後,就可以抵達。
除此之外,另外三百餘門天雷炮,也在運輸的路上,最近五天就可以抵達。
這也就意味著,五天之內,陶商就可以集結六百門天雷炮,對金城發動狂轟爛炸,最晚十天之後,他就可以憑藉龍怒,一舉轟破金城。
那個時候,他十幾萬大軍一湧入城,就可以將曹操和他殘存的四萬兵馬,覆滅於金城之中。
「很好,讓他們加快點速度,早一日把龍怒運至前線,朕就能早一日班師回援冀州。」陶商拂手令道。
商議半晌,陶商感著天氣愈發的冷了,便叫御林軍士給爐中添些炭火。
片刻後,溫氣才稍稍回身,這時,帳簾掀起,凍到滿臉通紅的劉基,帶著一股寒氣進入了帳中。
陶商不由打了個寒戰,下意識將衣袍往緊裹了裹,笑問道:「我說伯溫啊,今日軍議你竟然遲到了,這可是個新鮮事,朕得罰酒在三杯。」
「罰酒稍後也……也不遲。」劉基謙然一笑,表情卻忽然變的鄭重起來,「臣之所以來……來遲,是因為臣適才覺著氣溫有……有變,便去觀了會天……天象。」
聽到天象二字,陶商的腦海中,不由自主的就浮現起了當日長安氣溫驟升,冰牆忽融的畫面。
「那你得出了什麼結論沒有?」陶商示意給劉基倒一杯溫酒。
劉基飲下幾口,暖了暖身子,方道:「臣夜觀天……天象,才發現今晚氣溫會大……大降。」
此言一出,陶商還沒說話,尉遲恭就嘲笑道:「我說劉大仙啊,這還用得著你夜觀天象麼,你沒看到大夥都冷到換上厚襖了麼,不用你說,大家都知道今晚要變天降溫啦。」
尉遲恭的話,引的眾人一陣笑,大帳中的氣氛頓時活躍輕鬆起來。
「劉……劉大仙?是……是誰?」劉基卻有點摸不著頭腦。
尉遲恭指著他道:「你能看懂天象,什麼時候颳風下雨,啥時候變暖變冷都能算的出來,就跟那算命的大仙似的,可不就是劉大仙麼。」
劉基先是一愣,接著就給他逗樂了,一時間是搖頭哭笑不得。
「咋地啦,你是不是覺著這劉大仙的名號太重,你受不起啊,那咱們也可以叫你劉半仙啊,這你總受得起了吧。」尉遲恭一本正經的說道。
皇帳中,眾將又都笑了起來。
劉基也是指著尉遲恭,無奈的搖頭笑道:「你呀你,真是個活……活寶。」
陶商卻不只是一笑那麼簡單,他從劉基的話中,聽出了別的意味,遂是笑問道:「伯溫啊,這氣溫變冷,大傢伙都能看出來,你恐怕不只是想告訴朕天要變冷這麼簡單吧。」
「陛下不說,臣差點給忘了。」
劉基的情緒忽然亢奮起來,說話也不結巴了,正色道:「臣適才在營外溜了一遭,發現湟水已經開始結冰,眼下天氣越來越冷,恐怕等不到半夜,整條湟水都得冰封不可。」
輕吸一口氣,劉基指向了金城方向,「別的臣不擔心,臣只擔心那曹操會抓住這最後的機會,做垂死掙扎,派僅有的騎兵連夜踏平過河,奇襲我南岸偏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