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章 法不容情(1)
2023-11-17 12:48:33 作者: 追沙子
韓棋連忙搖頭道:「皇上能不計前嫌,收編我等這些罪人,實為仁君之舉,韓某又豈會心生抱怨,只是耶律國主早年對韓某有知遇之恩,韓某不敢有忘,如今他已殯天,韓某來不及感懷他的恩情,只想用餘生為其守陵,還請皇上恩准」
紹岩內心不禁感慨道,此人在朝為官時,雖然算不上是一個好官,可如今尼羅國已經徹底倒台,他卻還能對其死去的主子不離不棄,可見他的一番忠心,為人臣者能做到這一點實屬難能可貴,我若是不成全於他,實在有點講不過去了,想罷便大方的道:「實不相瞞,朕的大軍初來海島,有很多東西還不是很明白,有很多地方還需仰仗你們這些舊臣,現在看來……,呵呵,既然韓典司主意已定,朕也不便強求,你有如此忠心,朕頗受感動,好,朕准了,另外,朕再賜你黃金百兩,良田百傾,這些錢雖然不多,但應該夠你度過餘生了」
韓棋聽到這話,當時就懵住了,他在朝為官時,沒少幫助耶律布幹些見不得人的勾當,什麼裝天神求雨,假扮巫師騙百姓錢財、騙色等等,從理論上來講,這些都是耶律布出的主意,他充其量只能算是一個從犯,就在紹岩率領東林大軍占領海島,緊接著,耶律布被村民在菜市口就地正法後,他漸漸意識到自己以前做的那些事情是多麼的荒唐,多麼的有違天理,多麼的罪無可恕,倘若要數罪併罰的話,縱然讓他死上一百次也死不足惜,然則,事至今日,紹岩非但沒有追究他的罪行,反倒對他還格外的照顧,他首先是震驚,其次是感動,眼眶中的淚水不停的在眼中打轉
這一細節早被紹岩看在眼裡,他故意開玩笑的道:「朕聽說,耶律布當年有呼風喚雨的本領,卻不曾想這些所謂的『雨』都是從韓典司的眼中而出,看來韓典司這幾年沒少操勞啊」
韓棋不由破涕為笑道:「讓皇上見笑了,韓某罪人一個,皇上不追究韓某之前犯下的罪行,那便是對韓某的莫大仁慈了,韓某愧對皇上,更愧對海島居民,試問還有何臉面接受皇上的賞賜?韓某斗膽,還請皇上收回成命」言畢深深的躬了躬腰
紹岩笑了笑道:「韓典司言過了,人非草本,孰能無過?況且這些大都是耶律布的剛愎自用所致,你們的這位『天神』國主,看著也是個風流倜儻的美男子,其心裡卻是這般的醜惡,拿人做玩偶,壓根就不把平民百姓當人看,不過他在臨死前,尚且做了樁理智的事,那就是修書讓你等開城投降,饒過那數百名百姓的性命
通過這件事,朕希望你能明白一個道理,但凡任何兩個國家開戰,受苦受難的最終還是老百姓,而這些苦難的老百姓恰恰是一個國家的主體,因此,你若是想懺悔,大可不必一輩子守在耶律布的墳前,那樣只會讓你永遠都活在一個陰影當中,照朕看來,你可以把你畢生的精力都花在為民造福的宗旨上,這個世界上什麼叫快樂?只有看到許多人的臉上露出喜悅的笑容時候,才叫真正的快樂,你明白朕的意思嗎?」
韓棋猛然開竅,心悅誠服的點點頭:「真可謂是聽君一席話,勝讀十年書啊,皇上的一番話令韓某茅塞頓開,韓某知道該怎麼做了,請皇上放心,韓某一定不會讓您失望的」
「嗯」紹岩會心一笑
韓棋離去後,紹岩仰起腦袋,對著蔚藍的天空深深吸了一口氣,這時,穆影悄悄的來到他的身邊,嫣然笑道:「韓棋助紂為虐多年,被其禍害的百姓不計其數,按照我朝律法,處他極刑都不為過,皇上卻有意讓其悔過自新,為民造福,如此一來,他定能竭盡全力為皇上效力,民間從此便多了一個大善之人,皇上英明睿智,實在令臣五體投地」
紹岩緩緩的把腦袋低了下來,用手輕輕擰著她那紅潤的鼻子,壞笑道:「你這丫頭什麼時候也學會拍馬屁了?」
穆影俏臉微紅,忙道:「臣說的都是大實話,絕無半點奉承之意」
紹岩語重心長道:「殺人不過頭點地,朕之所以不追究韓棋之罪,是因為朕看他本質不壞,若是朕猜得沒錯的話,前幾天他挾持數百名百姓做為人質,其實也只是想嚇唬嚇唬我們而已,他根本就沒有動過殺心」
「那,那皇上為何還要答應與耶律布比武?」穆影不解的看著他,轉而眉頭微微一皺道:「您可知道,您那天把我們三個給嚇死了,萬一……」
紹岩知道她指的另位兩個人是曹宣嬌和白如雪,說起來,那天的比武確實挺懸的,若不是他早先用激將法激怒耶律布,說不定早就成了那傢伙的掌下亡魂,也難怪這丫頭會不高興
見這丫頭生氣的樣子倒也有分可愛,紹岩趁她不注意時,低下頭去在她額頭上狠親了一口,咯咯笑道:「朕的吻永遠都是熱的,不信你摸摸」
穆影被他這麼一親,頓感臉頰發燙,滿臉通紅,甚至一直紅到了脖子根部,待她天真的用手去摸額頭時,才發現紹岩早已拍拍屁股溜之大吉,她心裡又羞又喜,不由嗔道,皇上,您就會耍賴皮
……
不知不覺,幾天過去了,海島的秩序漸漸轉入了正常,那些因為戰爭而受到破壞的建築物皆已恢復了原貌,每座城池及家家戶戶的屋檐上面皆插上了東林國的旗幟,大街小巷皆是熱鬧非常
為了慶祝海島回歸,紹岩命常一笑、章懷德二人帶著那幾頭猛獸,好好地為海島居民進行一場完整的演出,常一笑倒是省事,皇帝怎麼說,他便怎麼做,章懷德卻是牢騷滿腹,上次演出的時候,他本來收了很多打賞的錢,不料最後全都『孝敬』給了那位典司大人韓棋,如今倒好,韓棋走了,不但這些錢沒辦法要回來,而且還要繼續給人免費表演,沒辦法,皇帝的話就是聖旨,縱然他心裡有一千一萬個不願意,也不敢說個不字
演出那天天氣特別好,太陽當空照,整個大地被曬得暖烘烘的,當地居民從四面八方趕到現場圍觀,在章懷德、常一笑兩位馴獸師的指揮下,幾頭猛獸以其精彩的表演,曾無數次贏得在場觀眾的熱烈好評
表演結束後,人們各自散去,常一笑與幾個助手一起將猛獸關回籠中,然後妥善收拾好工具,唯獨章懷德獨自坐在一旁小石墩上發著牢騷
「常一笑,你說皇上是不是把我們給忘了?如今尼羅國被打敗了,海島也回歸了,咱們的任務算是圓滿完成了,按理說,皇上應該要讓咱們回到部隊才是,為何到現在一點消息都沒有?總不能讓咱們陪著這些畜牲一輩子?那多沒勁啊?」
「那你認為什麼有勁呢?」話音剛落,卻見紹岩身著便服,並在白如雪和穆影的陪同下,緩緩地從他身後走了出來
章懷德、常一笑等**吃一驚,正欲下跪行君臣之禮,紹岩朝他們眨眨眼睛,眾人這才想到皇帝微服出巡,不能暴露身份,於是畢恭畢敬的退作兩旁
紹岩走到章懷德面前,說道:「老章,你知道我為什麼要將你留在馬戲團嗎?」
章懷德搖頭道:「屬下不知」
「你和常一笑什麼都好,卻有一個共同的缺點,那就是太過於心浮氣躁,一個心浮氣躁的人,在戰場上只能噹噹先鋒,打打頭陣,看似威風八面,但卻永遠都別想有什麼大的作為,因為上陣殺敵並不是光靠蠻力,還須動點腦子,該冷靜的時候要冷靜,並不是拿了刀就要往前沖,那樣的話,很容易中了敵人的圈套」紹岩淡然一笑,接著道:「我將你們留在這裡,目的就是要磨練磨練你們的耐性,時至今日已有數月過去,常一笑倒是有些進步,遇事再也不會像以前那麼毛毛躁躁,單憑這一點,老章你得好好與他學習學習」
章懷德面紅耳赤地抱緊雙拳道:「屬下明白了,屬下以後一定會儘量改正,爭取早日能回到部隊中去」
紹岩滿意的點點頭,隨後從穆影手裡接過兩本沒有封面的書,分別遞到他們兩個手中,說道:「前段時間,我讓宣嬌抄寫了兩本兵書,現在特地將它們送給你們倆個,希望你們有時間多看看,不懂的地方拿過來問我」
二人接住此書,如得寶貝一般,拿到手裡便愛不釋手的翻了起來,紹岩見他們津津樂道的在那裡翻閱著,就連自己說的話都無瑕顧及,於是便悄悄地帶著白如雪、穆影離開了
三人走到大街上,這是紹岩平定海島以來,第一次微服私訪,每每看到擦肩而過的人們個個面帶笑容,他的心裡頓時有著說不出的自豪和喜悅,因為,從此以後,這些居民再也不用無端忍受著耶律布的欺壓,更不會糊塗到將女兒當成供品送給人家糟蹋,只不過有一點很是讓他費解,皇宮裡的那些受害女子直到現在都沒有人前去認領,為此,他曾細細詢問過這些女子,可是她們一個個只是哭泣卻是隻字不語,看她們的神色,似有滿腹的委屈,可又不敢說出來
當時,紹岩還以為她們是因為懼怕自己,才不敢道出實情,故而便讓白如雪、穆影,甚至曹宣嬌一同出馬,結果還是一樣,這些女子什麼都不肯說,考慮到她們或許是出於對皇宮有層陰影,才會導致性格如此孤癖,於是,紹岩便讓白如雪在宮外找了一座房子,讓她們暫時先住到那兒,並特許各自的家人自由前去領人
算起來已經有三天了,也不知道她們有沒有被家人領回家?紹岩走在大街上,擔心的想道
白如雪、穆影看出他的心思,當即陪著他一起向那些女子所住的宅院走去,豈料,三人剛到大門口,就聽到裡面傳來許多女子的呼救聲,聲音鬼哭狼嚎,甚是淒憐
紹岩二話沒說,率先快步往裡面走去,卻見十餘名衣衫凌亂的女子從內屋跑了出來,看她們的衣服,顯然是被人給撕破的,其中一個較為豐滿的女子匆匆撲到紹岩跟前,哭著道:「皇上,求您放過我們」
整個屋子,除了女子的哭喊聲,還有無數男子的yin笑聲,紹岩正要伸手將那名女子扶起,只見裡屋又跑出一名身村修長的女人,她渾身衣服破爛不堪,冰雪的肌膚若隱若現,她的眼神很茫然,兩腿徘徊於門檻邊,似是在找人搭救自己
「臭**,若不是老子們拼死拼活的,能有你們今日嗎?讓你們陪老子們樂樂有何不可?」說話間,一名喝得醉熏熏的東林士兵從裡面走了出來,他神情恍惚,自然沒有留意周圍,見門口那名女子不肯就範,他忽然露出一副凶神惡煞的面孔,揮起一把鋒利的尖刀,直接從背後捅穿那名女子的胸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