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現言•都市 >取暖 > 第105頁

第105頁

2023-09-04 20:48:55 作者: 無虞
    他看到半開的窗戶,心臟都險些停跳,深吸了一口氣才找回些許理智,試探地開口:「妹妹?你在嗎……」

    沒有回應,房間裡安靜得近乎死寂,倒是客廳傳來一陣混亂的雜音,似乎是小蘑弄倒了什麼東西。

    他也無心去管,打算去其它地方找人,卻在轉身時突然想起什麼來,一頓,快步走到衣櫃前,拉開了櫃門。

    下一秒更加濃郁的玫瑰味道湧出來,一隻空酒瓶沒了櫃門遮擋,猝不及防地滾落,碎在地上。

    余昧低著頭,蜷在衣櫃角落裡,周圍都是他的衣服,似乎也沒有發現他來了,直到玻璃碎裂的聲音炸開,才如夢初醒般抬起頭,茫然的視線掃過地面,又緩緩移到他身上。

    眼神是空的,看到他時似乎亮了一下,卻又很快黯下去,聚焦也不太穩。

    他醉得厲害,又很燙,頭髮被汗打濕,凌亂地黏在皮膚上,目光也是濕淋淋的,整個人都透著一種反常的粉,嘴唇被自己咬紅了,像一朵半開的花。

    「阿勉……」他似乎花了幾秒才辨認出眼前的人,那雙好看的眼睛就眯起來,晃出一點粼粼的水意,「抱抱我。」

    撒嬌似的,又像懇求。

    余煦一怔,連忙俯身抱住他,感覺到他肩膀細微的顫抖,心疼得要命:「怎麼了,出什麼事了?沒事的,我在……」

    余昧抓著他領口的衣服,在聽到前半句話時找回了一絲理智,卻又很快被某種不管不顧的逃避情緒取代,也不回答,只是循著本能把他往下拉,咬著他的肩膀,答非所問:「……別走。」

    「陪陪我。」

    第68章 喜歡

    余昧再醒來時已經被放在主臥的床上,窗簾拉著,一絲光都沒透進來,也看不出是幾點。

    他對前一晚的記憶其實很模糊了,醉得厲害,也不記得後來發生過什麼,只記得一開始的時候余煦想抱他出來,然而他貪戀衣櫃裡熟悉的信息素味道,怎麼都不肯,就跪在衣櫃邊緣同對方接吻,小孩子撒嬌似的,想想都丟人。

    後來被放到床上,他才終於意識到身體裡那種不太對勁的感覺不是酒精作祟,也不全是情緒使然----大概還是有一點破罐子破摔的因素在,他不想去回想那些亂七八糟的事,也灌不醉自己,索性選了一種更極端的方式轉移注意力。

    從某種意義上說挺成功的,年輕人體貼又纏人,予取予求地抱了他很久,周圍是更加濃郁的信息素,幾乎沒過原有的酒味,那種被溫暖過度包圍的感覺弄得他一度很想哭。

    準確來說,到最後他是有哭的印象的,卻也不是難過或者委屈,眼淚無意識地淌出來,他自己也沒有察覺,是後來余煦來親他,動作溫柔地將那些眼淚慢慢吻去,他才反應過來,心口就酸了一下。

    有那麼幾個瞬間他從酒意里清醒過來,整個人就被某種本能的不安感包圍,要聽見余煦說喜歡他,才能安心一點----現在想來也挺幼稚的。

    最後意識漸漸沉下去,他也只記得兩個人緊緊相扣的手----余煦不讓他咬手腕。

    宿醉的後勁還是很大,以至於讓他頭疼到一整夜都沒怎麼睡好,現在醒來整個人都像被拆散了又裝起來似的,和年輕時一天開三場演唱會比有過之而無不及。

    喉嚨也啞了,額角隱隱作痛,手腳都有些發軟----大概是沒法錄節目了。

    他想起這幾天原本安排的工作,心情複雜地嘆了口氣,伸手去按太陽穴,卻也懶得去看手機,反正向蝶總有辦法替他處理,也輪不到他操心。

    喉嚨有些難受,他慢慢坐起來,打算先下床倒杯水,下一秒就聽見了開門的動靜。

    余煦看他醒了,一怔,快步走到床邊抱住他,終於鬆了口氣:「你總算醒了,嚇死我了……」

    余昧才覺出不對勁,皺了皺眉,問他自己睡了多久。

    「快三十個小時,現在是第三天了,」余煦抱著他的手又收緊些許,話裡帶著隱隱的後怕,「再不醒我都要帶你去醫院了。」

    頓了頓又補充道:「昨天小蝶姐一直給你打電話,我就接了,說你身體不好舒服,可能要休息幾天。」

    發情期還沒有完全過去,余昧感覺到他的信息素,又不由自主地有點黏他,往他懷裡蹭了蹭:「她怎麼說?」

    「她說知道了,會幫你推掉的,年後再補錄你的環節,讓你好好休息。」

    他鬆了口氣,還是靠在余煦懷裡,沒再說話。

    空氣就微妙地安靜下來,余煦也沒問他到底發生了什麼,只是抱了他一會兒,才低頭看著他問:「有胃口嗎?我去幫你熱飯。」

    余昧其實吃不下,餓過頭了反而沒什麼感覺,看著他小心翼翼的目光,卻還是點了點頭。

    外面是中午,陽光很好,房間裡暖氣充足,也有種以假亂真的溫暖。

    余昧隨手披了件衣服,坐在餐桌前百無聊賴地等余煦熱粥,又大致順了一遍這幾天發生的事,思考等會怎麼跟他說。

    可能是因為昨晚瘋得太過,多餘的情緒都發泄空了,現在他反而平靜下來,不那麼難受了。

    想到許觀珏這個名字時,心臟還是會模糊地抽痛一下,更多的卻是厭惡,某種他很少會有的、近乎尖銳的恨意。
關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