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六十四章 一石二鳥

  郿縣太守府，書房內。

  寇封與左軍師將軍龐統，侍中張松，侍中魯肅，橫野將軍鄧艾等列座。

  此刻，書房內的氣氛與剛才大廳內的慶功宴上，決然不同。不僅沒有喜色，反而頗為沉悶。

  「如今，我們從斜谷道出的這一路大軍已經達到了預期了，拔下郿縣，打掉了北方一批騎兵。接下來就看上方谷的了。」

  許久後，寇封笑了笑，說道。

  「這會兒，恐怕韓遂已經揮軍去救金城了。到時候，法正，趙雲二位將軍，就能像張飛，陳大二位將軍一般，大破韓遂。這樣一來，就等於是剪掉了北方的大半騎兵了。」龐統笑著說道。

  當初，寇封兵分兩路，除了因為曹洪過早參戰，需要分兵以外。還有一點，就是想要藉助連弩，連弩床，進行二次打擊北方騎兵。

  一萬連弩兵，三千連弩床堆積在一起，就只能打擊一次騎兵。當第二次的時候，騎兵知道楚軍中有這種神兵利器，定會小心謹慎。

  不敢再攻擊列陣好了的楚軍步卒。這樣一來，楚軍的連弩，連弩床，就只能在一次廝殺中，取得較大的戰果而已。

  這是很大的損失。

  所以，一方面寇封親自出陣，在郿縣進行阻擊北方的騎兵。另一方面，寇封派遣了法正，趙雲襲擊金城。

  誘使屯紮在襄陽的另外騎兵去援救，這樣一來，法正就能擺下陣勢，進行打擊援救的騎兵。

  這就是寇封是一石二鳥之計。

  不過，這需要很密切的配合。比如說，寇封在郿縣與馬超交戰。這個時候，趙雲攻打金城的消息必須要讓韓遂知道。

  韓遂在沒有接到馬超敗北，不知道馬超如何敗北的情況下，急忙忙的率兵回援。

  這樣，整個計劃才能如常的實行，否則，行不通。

  想法很好，但卻是高難度啊。

  「全看法孝直了。」寇封說道，卻是把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法正的身上了。

  ………………北方，咸陽城內。

  自從馬超出征以後，全城的戒備略有鬆懈。在沒發現楚軍之前，都繃著神經。發現之後，並且派遣了十萬大軍過去，就算不能克，也能阻擋楚軍把。

  這是咸陽城內，上層人物心中所想的。

  就算是馬騰，韓遂，鍾繇等人也不例外。

  此刻，秦侯府大廳內，馬騰，韓遂，鍾繇，閻行等人列坐著，氣氛比較寬鬆。

  「若是進行的順利，這個時候馬將軍與曹將軍恐怕已經大破楚軍先鋒了。」閻行笑著說道。

  「若是順利的話。」馬騰聞言點頭笑道。

  兒子馬超的勇力，驍勇善戰，馬騰做老子的當然清楚。而曹洪也是驍勇善戰的主，坐鎮潼關多年，馬騰與之交戰無數次，也清楚。

  兩大猛將，加上十萬騎兵。對付小小的先鋒，豈不是手到擒來？即使是遇到楚國的本部大軍，那也能全身而退的。

  讓人羨慕啊。在馬騰與閻行對話的時候，韓遂的心中止不住的升起了一點羨慕。雖然他有閻行這個女婿，可以與馬超一爭高下。

  但畢竟是半個兒子而已，不像馬超是馬騰的親生子。

  「現在還不是談這個事情的時候，畢竟消息還沒傳來。沙場之上瞬息萬變，未必沒有變故啊。」隨即，馬騰又說道。

  雖然馬騰這麼說，但誰都看出來，馬騰是欲蓋彌彰啊。

  「對了。如今秦國，涼國已經與楚軍交戰了。不知道魏公有沒有興趣出兵十萬，徹底的吃掉這支楚軍？」

  馬騰又轉頭對鍾繇說道。

  「吃掉全部的北伐大軍？壽成真是好胃口啊。」韓遂聞言驚嘆道，但不可否認，他的心中心動了。

  有句話叫做，只有千曰做賊，沒有千曰防賊的。

  如今秦國，涼國就處在防賊的位置上，而楚國就是賊。他們百般建立各種防禦體系，防備楚軍忽然襲擊。

  而楚軍卻是山川險要以逸待勞，想什麼時候出來，就什麼時候出來。若不打疼了楚軍，還真是難以安心。

  若是能繼續聯合曹艹調動大軍，不用多。只五萬虎豹騎足矣。足以把楚軍全部消滅掉。

  「對付寇封那種野心天大的人，沒大胃口可不行啊。」馬騰聞言理所當然道，隨即，轉過頭問鍾繇道：「先生。不知道魏公那邊如何？」

  鍾繇也有點意動，但最終還是搖了搖頭說道：「讓曹洪將軍出馬已經是極限了。畢竟楚國在揚州還有黃忠，在宛城更有徐庶，都不是好惹的角色。若是沒有了騎兵幫助，徐庶必定會悍然出兵攻打許都，若是如此，則難辦了。」

  這是目前魏國的無奈啊，主動權是掌握在寇封的手上的。內無壓力，紛爭，軍力強大，經濟力更是雄厚。

  出兵太容易了。

  「唉。」馬騰，韓遂本心中火熱，聞言頓時如同被澆了一盆涼水，什麼火都熄滅了，嘆氣道。

  「報，金城急報。」

  就在這時，門外護衛大叫道。

  「金城？」

  韓遂，馬騰，鍾繇三人的面色齊齊一變，其中韓遂最是難看。

  莫非金城也出了問題。韓遂的心中震驚，惶恐。

  金城可是他老巢啊。

  「進來。」韓遂一刻也不想耽擱，大聲說道。

  「諾。」門外護衛應諾了一聲，立刻走了進來，手上拿著一卷竹簡。

  韓遂起身走了過去，從護衛的手中接了過來，打開一看後，神色狂變。

  「怎麼了？」鍾繇心中一震，連忙問道。

  「有大軍在金城出沒。」韓遂面色難看道。

  「什麼？」

  鍾繇，馬騰齊齊失聲道。

  明明消息是寇封親自率領大軍屯紮到了漢中，又怎麼會有軍隊進攻金城呢？

  「分兵？」鍾繇遲疑道，這有點不太可能。因為在騎兵沒有優勢的情況下，楚軍分兵是非常吃虧的。

  容易被各個擊破。

  但是從現在金城的急報上來看，分兵是極有可能的。

  「有多少人？」鍾繇緊接著問道。

  「不下十萬。」韓遂難看道。他金城守軍才一萬餘而已，而且都不是精銳。面對十萬大軍。想想都覺得哆嗦。

  「將軍立刻回援。」鍾繇果斷道。這一次，馬騰也沒意見，點頭道：「回援吧，保持聯繫。」

  「保重。」老巢被攻破了，就什麼都沒有了。這會兒的韓遂已經是急得跟熱鍋上的螞蟻一樣了，一點也沒有矯情，點了點頭，立刻拜別離開了。

  不久後，韓遂留下閻行統帥三萬步卒，他自己點齊了七萬騎兵。回援金城去了。

  與此同時，咸陽南方黃河一帶。馬超，曹洪在這裡休整。他們的探子足足覆蓋了方圓五十里左右的地方。

  算是相當安全的，因此，馬超才會下令休息。

  不休息不行啊，經過不久前的一戰，大軍的士氣極為低落，體力也消耗的差不多了。反正要等待渡船的，剛好坐下來吃口乾糧，喝點水，讓士卒們恢復一點體力。

  馬超，曹洪兩個人挨著，坐在一顆大樹下。

  馬超被砍了兩刀的甲冑被解了下來，傷口被包紮好了。臉色有點蒼白的樣子。曹洪甲冑沒有接下來，但是大腿上也被包紮了一下。

  因為沒有甲冑的保護，大腿上的傷口還比較深。包紮的地方，仍然滲出一些鮮血。走起路來，不得不一瘸一拐。

  兩個本意氣風發出征的大將，一個傷，一個瘸。十萬大軍，只存五六萬，而且還大半都心驚膽顫。

  當真是要多悽慘就有多悽慘。馬超的心中，也不是滋味啊。

  他靠著大樹，對著曹洪說道：「這次能勉強而退，全賴將軍了。」說著，馬超舉起了拳頭，以示敬重。

  這完全是出自真心的。剛才曹洪挺身而出的舉動，讓他更加相信魏國了。也使得秦魏兩國更加信任。

  這場戰爭，他們失敗了。這是唯一的收穫。馬超相信，只要兩國能夠更加緊密的合作，東山再起，打敗楚國，不是什麼困難的事情。

  「三家結盟，互為兄弟，這是應該的啊。」曹洪聞言搖頭說道，隨即，曹洪也不想在這個話題上多做計較，更不像露出什麼救了馬超命的神態。

  那樣都會損害雙方的關係。

  曹洪苦笑了一聲，說道：「這次我們失敗了，不知道該如何向兩位侯主，以及鍾先生交代啊。」

  「唉，三四倍於步卒的騎兵，卻被步卒大敗，丟人啊。」馬超聞言也嘆了一口氣，臉上火辣辣的。

  「不過，也不是沒有一點收穫啊。」隨即，馬超又說道。

  「噢？」曹洪聞言略有些驚訝道。

  「楚軍有那樣的神兵利器，我們都不知道。而如今卻是知道了，下一次絕對不會給楚軍那樣的機會了。這也是一種收穫啊，雖然付出的代價是大了一點。」馬超笑著說道。

  「對，對，這也是收穫啊。」曹洪聞言先是一愣，隨即點頭贊同道。

  其實這不是塞翁失馬焉知非福。而是真正的損失大發了，但是獲得了一點情報，也是心理安慰啊。

  兩個傷殘大將，只能苦中作樂了。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