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零二章 封楚侯，持假節鉞，號令東南

  「這馬謖是何人？」這會兒，曹艹身邊還有一個掌管文書的往來的主簿，曹艹心下疑惑，不由轉頭問道。

  「回稟丞相，當是寇封五溪太守馬良的弟弟。」主簿對於寇封帳下的官吏，倒是很精通，聞言立刻回稟道。

  「嗯。」曹艹點了點頭，示意自己知道了。其實沒什麼感覺，馬良的名聲還不怎麼顯露。何況是馬謖。

  曹艹問了一句後，就出了丞相府。登上馬車，前往皇宮。

  說是皇宮，其實是有些小的。比之先漢的長安皇宮，今漢的洛陽皇宮要小了許多。氣派上也多有不如。

  但在整個許都來說，皇宮也算不錯了。至少天子劉協住的是比較滿意的，比他在長安顛沛流離，連個吃的都沒有的時候。有個皇宮住實在是很不錯了。

  在曹艹的馬車進入皇宮的時候，馬謖他們一行人，也換換的朝著皇宮而去。本來，外官要朝見天子，程序很多。

  但是事急從權，如今寇封陳兵在外，他的使臣當然沒有那麼多的規矩。一路直通車，直達皇宮門口。

  在皇宮門口，也有官吏迎接馬謖。

  按照這官吏的意思，寇封的禮物應該直接收入府庫。但是馬謖卻不同意，他堅決要在朝上獻上寇封的禮物。

  因此，這數十輛大車就停在了皇宮的門口。馬謖則隨著官吏進入了皇宮。

  皇宮。馬謖從不少的古書中都有了解，但是真正見到的時候，才覺得氣派逼人。漢初的時候，劉邦是很節儉的。但是漢相蕭何卻有那麼一句話。稱皇宮乃天子門面，什麼都可以省，就是皇宮一定要最氣派。

  所以，先漢的時候，以未央一宮為首的先漢皇宮是極盡氣派的。而如今這座皇宮，也同樣給於了馬謖這種感覺。

  不過，作為楚臣。如今楚漢雖然還分君臣，但以寇封陳兵天子都城來看，其實已經算作兩國了。

  只是藕斷絲連罷了。

  這漢天子有如此氣派的皇宮，這大楚也當然不能墮了威風。所以，馬謖腦中升起的不是敬畏，而是等回去勸進寇封建造宮室。

  這也算是一奇葩了。往常誰人進了皇宮不是敬畏有加啊。唯楚臣馬謖才能如此的桀驁不馴。

  感受了一下皇宮的氣派，馬謖隨著官吏一起走了進去。期間五步一崗，十步一哨。這宿衛是相當森嚴的。

  馬謖是旁聽帳下官吏，年紀雖然尚輕，但是見過的刀光劍影卻是不知多少。也不覺得如何。

  一路跟隨者官吏就到達了皇宮大殿外邊。

  「大人在此等候。」官吏引著馬謖到達這裡的時候，就請了馬謖停下。隨即，他自己則上前幾步，讓大殿外等待著的宦官前往通報。

  片刻後，一聲尖銳的聲音響起。

  「宣楊武劉將軍帳下吏馬謖覲見。」官吏這才示意馬謖上前。馬謖點了點頭，走了進去。

  在大殿外邊的時候，解下了佩劍。脫下了靴子，連襪子也脫掉了。漢代君臣是保持一種很禮儀上較為平等的年代。

  但是這一點做臣子的卻是沒人權的。在大殿上，只有天子才能穿鞋子。地位高的能夠穿上襪子。

  如馬謖，只能光著腳進去。

  這是規矩，再說馬謖也遵循著寇封的交代，要謙遜。脫下靴子以後，馬謖走了進去。

  大殿很大，非常的氣派。上邊坐著天子劉協，一身冕服，冕冠有一股君臨天下的威儀。其下朝臣無數。

  以地為高低分別落座。

  馬謖只打量了一眼，就垂下了目光，很從容，但又帶著幾分謙卑的表情，一步一步的走了上去。

  「臣馬謖拜見陛下。」到了一定程度以後，馬謖伏拜在地，朝著劉協行了大禮。

  「平身。」馬謖只能掃視一眼，但是劉協卻是能直接打量馬謖，他見馬謖儀容不凡，又謙遜恭敬，心下對馬謖倒也有一些好感。

  多說楚人多桀驁，如今一見也不盡然。

  「來人，賜座。」道了一聲平身以後，劉協吩咐旁邊的宦官道。

  「賜座。」隨著宦官的尖銳的話聲中，一個宦官從旁走了上來，搬上來了一個軟墊。

  大殿內的座位都是固定的，只有外臣朝見，才會臨時加座。一般都是排在最末，但是寇封的帳下吏。

  天子劉協也不敢怠慢了。陳兵二十萬在外邊啊。這座位是臨時加在了中堂，很靠近劉協。

  「謝陛下賜坐。」這算是極為榮寵了，但是馬謖的臉上依舊很從容，謙遜，拜見了一聲以後，才上前幾步，座了下去。

  劉協的眼中讚賞之色更濃了。不過，旁邊的丞相曹艹，眼中卻是忌憚之色越發濃厚了。

  寇封，多麼囂張跋扈的人。起兵二十萬，陳兵天子都城。可以說是逆臣之首了。但是氣勢如此大盛的時候，其下官吏，居然能夠如此雍容自若，又顯得謙遜無比。

  再加上馬謖的年紀。

  傳聞中，楚國少士。但是如今隨便出來一個無名之輩，居然也如此出眾。

  這不得不讓身為丞相的曹艹為之忌憚。

  寇封已經夠強了，若帳下人才輩出。天下危矣。

  「前曰丞相失察，聽信了小人中傷，錯判鎮守荊楚有功的寇將軍為逆賊，起大軍八十萬南下。如今，寇將軍入都城鳴冤。朕已經派遣了廷尉前往調查，並且斬殺了那中傷寇將軍的小人。丞相也罰俸一年，以示懲戒。」今曰說是朝見，其實是講和的。劉協又是傀儡，失了面子的又是丞相曹艹，他面帶微笑著對著馬謖說道。

  「陛下聖明。」馬謖再次伏拜道。

  「這是丞相失察，但也是朕的失察。有何聖明之有？」劉協的臉上露出了一絲慚愧之色，隨即，又道：「如今寇將軍冤屈得以昭雪。不僅無過，而且有功。」

  「來人，宣旨，楊武將軍寇封，起兵殺殲佞黃祖。討伐四郡叛亂，平定了五溪。功在社稷。又鎮守楚地多年，晉封楚侯，左將軍，賜假節鉞。」

  劉協滿是威儀的聲音響起。

  引得大殿內一陣小小的搔動，曹艹更是皺起了眉頭，這個天子，果然是小手段不斷。不安分的厲害。

  按照他與劉協剛才的商議，封的是寇封楚侯，左將軍，賜假節。別看假節，與假節鉞只是一字之差。

  但是意義卻是非同凡響。

  假節鉞，就是斧鉞，一般都是皇帝專用，但是偶爾也會借給大臣。就成了假節鉞。它象徵著皇帝。

  有了這假節鉞，寇封在地位上，足以與他這個丞相叫板了。

  不過，雖然曹艹心下惱怒，但是當著馬謖，以及文武百官的面，卻不好不給天子劉協面子。只是暗暗記下。

  不過，如此隆重。但是馬謖卻出乎意料的沒有如先前一般，稱陛下聖明。

  他昂著頭，直視天子劉協道：「啟稟陛下，吳侯孫權平定山越不利，雖居住吳地，但卻無有功勞。更的多次出兵討伐荊楚。臣來此，將軍特意交代，求天子賜鎮東將軍之位，以號令東南。」

  說完後，馬謖伏拜在地。以額頭貼著地板，極為恭敬。但是其作為，卻是在大殿內引起了軒然大波。

  馬謖這麼做，其實也是寇封的交代。雖然要謙遜有禮，但是該爭的一定要爭。左將軍不過是雜號，雖然比楊武將軍要出色一點。但是其實差不多。反而鎮東將軍職權很重，最重要的是有屯駐揚州的權利。

  寇封被封為楚侯，為他鎮守楚地為諸侯正名。而得到鎮東將軍，可以為光明正大的進入江東打上朝廷的名義。

  寇封雖然桀驁不馴，陳兵天子都城。但是吳侯孫權可還是稱為漢臣的。這是有利於寇封的。

  當然要爭奪一番。

  但是在大殿內群臣看來，這本來顯得很溫和比較順眼的馬謖一下子變得桀驁不馴了起來。

  天子賞賜，居然討價還價。

  天子劉協對於馬謖的好感一下子也沒了，他被曹艹逼迫，如今卻又受到寇封帳下小吏的挑釁。

  頓時覺得無趣。

  曹艹心下到是不怎麼意外，寇封陳兵天子都城肯定是來討要職位來的。封給楚侯是其一，有討伐孫權的權利，是其二。

  不過，曹艹沒有給予罷了。

  如今，馬謖說了出來。曹艹當然不意外。

  「山越多有叛亂，吳侯確實難以抵抗。晉楊武將軍為鎮東將軍，以征討山越。臣認為可行。」曹艹彎身對著劉協一拜，表態道。

  隨著曹艹的表態，大殿內群臣也一致轉了風向。紛紛複議。

  一個是外逼，一個是內逼。劉協的臉色一下子無比的難看，果然如伏後所言，都是狼子野心。

  「准奏。封寇封為楚侯，鎮東將軍，賜假節鉞。」劉協的聲音變得極為冷漠。

  「陛下聖明。」曹艹以及馬謖朝著天子劉協再次伏拜道，大殿內，響起了聖明之音。

  但是劉協心下卻是無比的蕭索，這就是大漢群臣啊。

  但是馬謖心中卻是亢奮無比，封楚侯，就有居住在楚地的權利。封鎮東將軍就有討伐揚州的權利。

  假節鉞就有了與曹艹叫板的地位。

  從此寇封大可以以楚壓吳，號令東南。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