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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4 20:46:49 作者: 蜜糖年代
    「嘶!」

    褚林笑嘻嘻地問:「卓也,疼啊?」

    「你像只貓,」穆卓野說:「多久沒剪指甲了?」

    褚林輕舔著下唇,反問道:「你這兒有工具讓我美甲麼,我像貓?再這麼待下去,我真成一隻野貓了。」

    「野貓?」穆卓野偏頭,親吻褚林的眼尾,說:「挺帶勁兒啊。」

    褚林不可抑制地笑,笑久了口渴,他從穆卓野身上起來了,說要喝水。晚上沒有水,只有奶,褚林喝膩了,他問穆卓野有沒有新鮮玩意兒。

    穆卓野指著桌上的小陶瓷罐,「羊奶酒,喝嗎?」

    褚林砸吧嘴,饞了,「喝,就喝一點兒。」

    穆卓野把褚林弄乾淨了,原本想把人放床上去,褚林不想,說躺久了酸,坐著舒坦。穆卓野沒辦法,找了一塊軟墊,放木樁子上,就伺候褚林了。

    褚林無所事事,他撿起地上的匕首,抽出看了看,冷器與鮮血,完美契合。血跡還未完全乾涸,褚林甚至能嗅到強烈的血腥味,是穆卓野的氣味。他的肺部突然湧上一股炙氣,燒得眼眶酸澀,喉嚨也疼。

    褚林猛地合上刀鞘,他略感不適地吸了吸鼻子。

    動靜大了一點兒,穆卓野回頭看,看見褚林手裡的匕首,他笑著說:「林,收著吧,當個紀念。」

    褚林愣了愣,沒明白他話里的意思,「你打算讓我走了?」

    穆卓野搖頭,說沒有。

    褚林收下匕首,放衣襟里,表情挺平靜了,沒太大反應,他托腮,偏頭看穆卓野,「酒呢,好了嗎?」

    「好了。」

    穆卓野端酒過來,目光好似無意地划過褚林藏刀的地方,似笑非笑說:「林,把刀藏好了,它跟木棍不一樣,真的能殺人。」

    褚林問:「怎麼,你害怕了?」

    穆卓野放下酒杯,說道:「怕你傷著自己。」

    褚林大笑,「行,我記下了。」

    羊奶酒味似融甘露,有很濃郁的奶香,但帶了酒的東西,度數再怎麼低,褚林也是一杯就倒。穆卓野算好了量,不多不少,只給一杯。

    褚林接過酒杯,仰頭一口悶了。

    回味悠長啊。

    穆卓野微微蹙眉,「林,不能這么喝酒。」

    褚林笑了笑,說:「沒事兒,都一樣。」

    穆卓野比褚林能喝,他在褚林身邊坐下,兩個人挨得很近。褚林聞到濃烈酒香,不喝也能醉的,醉了腦子就不太好使了,他迷迷糊糊,往穆卓野身上靠,靠著還蹭,好奇心在酒精的作用下噴涌而出。

    「卓也,」褚林問:「你這口京腔誰教的,挺標準啊。」

    穆卓野聲音很低,「我爸。」

    褚林沒太聽明白,反應了好一會兒,「嗯?你……你父母不是本地人?」

    穆卓野回:「我媽媽是這裡的人,爸爸不是,我出生在這裡,也生活在這裡。」

    褚林有很多想問的,問穆卓野有沒有去過外面的世界,問他們之前真的沒見過面嗎。褚林的神志愈發糊塗了,他覺得熱,卻抱著穆卓野不肯撒手。

    「卓也,」褚林問:「你爸爸是哪兒人啊?」

    穆卓野說:「北京。」

    褚林輕輕笑出聲,「哎喲,老鄉啊。」

    穆卓野頷首,他低頭看褚林,很期待他接下來地反應。

    可是反應不大,褚林徹底醉過去了。

    穆卓野嘆氣,他捏了捏褚林的耳朵,低聲自語,「你是真不給我一點兒機會啊。」

    褚林確實不爭氣,一杯酒,讓他睡到了日上三竿,醒了還頭暈目眩。穆卓野沒在床上,被窩裡暖的,褚林一摸沒摸到人,睜開眼睛是心驚肉跳。

    「卓也!」

    褚林做了個噩夢,夢境裡全是血腥的東西,他在夢裡也喊穆卓野的名字,但沒有回應,這種恐懼超過了對依賴感的困惑。

    褚林坐在床上大口喘氣,當他漸漸脫離噩夢,與現實對上了信號,恐懼卻已經沒有消散----穆卓野不在木屋內,這兒太安靜了,木門也關著。

    褚林不確定穆卓野有沒有鎖門,他喘平了氣,想下床看看,剛夠到木拐,木門突然傳出一陣叩門聲。

    不輕不重,卻持續很長時間。

    這兒是穆卓野的地盤,他不會敲自己家的門!

    褚林驚出一身冷汗,他捏著拐杖的手在發抖,腦子短路了,血腥的噩夢走馬燈似的挨個回放。褚林往下咽了口唾沫,他啞著嗓子開口。

    「誰?」

    沒人回應,在這片寸草不生之境,除了穆卓野和自己,哪兒還有活人。

    鬼啊。

    褚林被自己嚇了個半死,突然啼笑皆非,他穩了穩心神,暗罵自己慫。那叩門聲還在繼續,褚林仔細聽,倒像是堅硬物體的擊打。

    「什麼東西?」褚林喃喃自語。

    沒過多久,動靜沒了,褚林暫時不敢輕舉妄動,他等了片刻,坐立難安,於是把好愛害死貓拋諸腦後,拄著拐杖緩慢往門口挪。

    穆卓野心細,他在門內裝了安全鎖,褚林謹慎,開門前先把鎖扣上了。

    褚林把門開了一條縫,他從縫隙往外看,這一眼,嚇得他一動也不敢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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