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0章 絕世天才

  足額的靈石填充進九宮大金塔的陣法中樞之後，原本緩慢旋轉的大金塔，轉速突然加快，原本金光四射、籠罩飛羽山全山的雄渾光芒，忽然漸漸暗了下去，仿佛將所有的能量，都收斂進塔內。

  秦川默默凝視了九宮大金塔一會兒，轉身離開凌絕頂。

  第一批門人的歷練正式開始了。自己這個掌門，也同樣不能閒著，等著自己去做的事情，還有很多很多呢。

  眼下，秦川最為關心的，就是丹藥的煉製問題。

  九宮大金塔內沒有食物存在，進入其中修煉，必須以白陽丹為食度過十年的時間。單純靠從外部購買，開銷實在太大，而如果自己煉製的話，那成本就要小的多了。

  除了白陽丹之外，築基丹的煉製工作也一定要同步進行。因為這一次動用九宮大金塔，幾乎已經花光了羽化門的靈石資源。手中無錢，寸步難行。眼下來錢最快、最穩妥的途徑，就是販賣築基丹。

  而這一切，都要倚重煉丹長老曹小懶。因此，走下凌絕頂之後，秦川邁動腳步，直奔煉丹房而來。

  經過長時間以來的蓄意培養，煉丹房如今早已經擺脫了曹小懶一個人獨立支撐局面的狀況。如今，丹房之中，通曉煉丹之術的弟子已經有很多，甚至已經有了多個初級煉丹師。

  這時候，丹房之中的工作正熱火朝天。眾位煉丹弟子各司其職，忙忙碌碌。有的人看到秦川進來，連忙施禮問安，也有一些人專注於自己的工作，根本沒有察覺到秦川的到來。

  這種情況，反而讓秦川覺得更加滿意。能夠專注於自己的事業，才更容易做出成績。

  穿過煉丹房之後，秦川來到了曹小懶的專屬煉丹室。這時候，曹小懶也正在全神貫注地煉製丹藥，絲毫沒有察覺到秦川的到來。

  秦川自己也懂得煉丹之術，知道這種時候，絕對不能打擾曹小懶，一個分身，說不定就會導致大批貴重的材料變成廢物。因此毫不做聲，默默地站在一旁觀看。

  此時，曹小懶正在煉製的丹藥是白陽丹，而且整個煉丹過程顯然是剛剛開始。做完了早期的準備工作之後，曹小懶催動法力，將旁邊數個裝滿了靈谷的大袋子，都攝入半空之中，然後傾倒。

  頓時，白花花的靈谷，如同滔滔不絕的水流一般，注入了丹爐之中。與此同時，早已蹲坐在一旁的靈獸——紫焰參商獸，和曹小懶心意相通一般，口中噴出紫色火焰，順著丹爐上特製的入火口，悉數進入丹爐內部，熊熊燃燒起來。

  曹小懶的丹爐不大，但是內部結構卻十分奇特，九曲十八彎。如果不是精通煉丹之人，根本連這麼一個鼎爐都研究不明白。不過曹小懶對這個丹爐部件、構造，早已經熟悉到了閉著眼睛都能夠摸清楚的程度，待紫焰進入丹爐內部之後，立刻將自己的神識充分展開，滲透進爐內，和火焰相融，並以法力為樞紐，開始調控火焰的旺盛程度。

  合適的火力，經過丹爐內部九曲十八彎的種種通道改變之後，發散出來的熱力恰到好處。從另一個入口傾倒進來的靈谷，成片成片地被火焰煉化成藥氣。因此，雖然丹爐的大小不大，但是成百上千斤的靈谷源源不絕地傾倒進去，卻一點被裝滿的跡象都沒有。

  而那些在火焰的舔舐之下，由靈谷融化而成的純淨藥氣，也在曹小懶的神識控制之下，從另外一條通道，進入丹爐內別的空間。

  就這樣，整個操作流程成了一個完美的循環。

  靈谷源源不絕地傾倒進丹爐，紫焰參商獸則連續不停地噴吐出火焰。在火焰作用下，靈谷化為藥氣，而藥氣又被統一地收納到一個單獨的空間，並在各種力量的作用之下，開始被強力地凝聚、壓縮。

  壓縮到一定程度，虛無的藥氣，終於開始漸漸凝結成一枚丹藥的雛形。

  一旦每一個步驟都完成，這些靈谷，就將轉化成擁有強大功效、可以充飢、可以提升修煉速度的珍貴丹藥。

  不過，整個過程雖然說起來簡單，但是實際上每一步操作都很不容易。既要掌控靈谷倒入丹爐的速度，量不能太多，也不能太少，又要掌控火焰的旺盛程度，火焰小了不能完全將靈谷煉化，火焰大了則容易直接將靈谷焚燒成灰燼。

  之後壓縮藥氣成丹，對法力強弱的要求更是嚴格。

  這些步驟，每一步都直接影響到其他步驟，因此，一旦有某一項上出現疏漏，立刻便會導致整個煉製過程失敗，讓數千斤的靈谷成為廢品。

  一般一名煉丹師想要掌握一種丹藥的煉丹方法，首先便要浪費大量的原料來積累經驗，這是難以避免的一步。像白陽丹這樣，以靈谷為主要原料，價錢便宜，還好說，如果像築基丹那樣，每一種都十分昂貴，那可就難以承受了。

  因為這種限制，煉丹師，尤其是高品級的煉丹師，數量一向極為稀少。這也是丹藥價格昂貴的因素之一。

  像羽化門這樣擁有虛煉室培養人才，實在堪稱獨一無二。因此，曹小懶雖然年紀輕輕，煉丹的年限又不算長，但是煉丹的經驗，恐怕比起一些煉丹百年以上的老丹師，也毫不遜色。

  此時煉製白陽丹，便充分體現出了虛煉室的價值所在。

  因為在虛煉室之中，早已經進行過成千上萬次虛擬煉製，現在曹小懶對度的掌握，簡直達到了細緻入微的程度。煉製起來，駕輕就熟，也信心十足。

  不一會兒，靈谷的傾倒終於停止。紫焰參商獸也隨後停止了噴吐火焰。曹小懶卻並沒有停下來，依舊凝神控制丹爐之中的種種變化。

  又過了大約半盞茶的時間，他才猛然上前兩步，一掌拍在了丹爐之上。

  只聽「嘭」的一聲，爐蓋衝上半空，翻滾幾下之後，精準地落在丹爐三步之外的地面上，發出清脆的響聲。

  而整個丹房之中，也忽然藥香四溢——白陽丹凝丹成功，出爐了！

  直到此時此刻，全部注意力都放在煉丹之上的曹小懶，依然沒有發現房間中已經多了一個人。催動法力，注入丹爐，頓時數十枚潔白渾圓的丹藥，從爐中飄飛而出，懸浮在半空中。

  每一枚白陽丹，都如同一顆天然的珍珠一般，表面線條流暢優美，緩緩轉動之際，散發出沁人心脾的清香。

  「哇哈哈，一爐成丹三十枚，完美展現本長老的實力！」曹小懶對著白陽丹沾沾自喜一番之後，立刻凌空攝取一個白玉瓶過來，將三十枚白陽丹全部收入玉瓶之中。

  「啪、啪、啪」，秦川終於忍不住伸出雙手，為曹小懶鼓起掌來：「小懶，乾的漂亮！如此行雲流水地煉成一爐丹，實在是驚人的水準！」

  曹小懶愕然轉身，這才看到了悄然站立身後的秦川。想起自己剛才得意洋洋的姿態，頓時有些不好意思起來：「掌門師兄……你……你怎麼來了？」

  「我來看看你啊。小懶師弟煉丹，已經不是一項技術，而是達到了藝術的層次。剛才那一爐白陽丹煉製，真是讓人看得賞心悅目！」秦川誇獎道。

  得到掌門師兄的讚賞，曹小懶心情大為愉悅，忍不住說道：「掌門師兄，其實煉製白陽丹並不是我最拿手的。最拿手的，是煉製築基丹！」

  「哦？煉製築基丹最拿手？」秦川饒有興致地詢問。

  曹小懶十分肯定地點點頭：「我在虛煉室之中，已經創下了連續煉製一百顆築基丹不失敗的記錄。」

  秦川不禁微微一震：「這麼厲害？！」

  他對於煉丹之道也頗有心得，十分清楚煉丹過程的難以掌握。種種難以預知的變故，層出不窮，防不勝防。即便是煉丹多年的老丹師，也絕對無法保證百分之百的成丹率。

  尤其是，越貴重的丹藥，成丹率往往越低。

  像築基丹這種丹藥，在一星區域來說，已經算是頗為貴重的丹藥之一。便是以煉丹為立派之本的丹鼎派，派中也沒有能夠保證百分之百成丹率的丹師。

  可是現在，剛剛嘗試煉製築基丹不久的曹小懶，竟然已經能夠做到連續煉製一百枚築基丹而不失敗一次，這種成功率，實在是有些驚人了。如果傳到外秒，曹小懶絕對會被視為煉丹方面的絕世奇才。

  不過，這一次曹小懶卻沒有喜形於色，而是撓撓頭，對秦川說道：「掌門師兄，對煉丹之道的了解越多，我就越覺得我們羽化門的煉丹房強大。我的煉丹之術能夠提升如此之快，絕大多數是藉助了虛煉室。你想，半年不到時間，我已經在虛煉室之中，進行了數萬次築基丹的虛擬煉製。如果換成現實之中煉製，哪個門派能夠承擔得起如此天文數字的消耗！」

  「呵呵，小懶，外力雖然能起一定作用，但起不了決定性作用。要不是你有天賦又肯為提升技術而吃苦，縱然有再神奇的特殊建築也是枉然。」

  至少在煉丹方面，秦川對曹小懶是極為欣賞的。曹小懶是如何在虛煉室之中不分晝夜、不顧飲食、黑白顛倒地進行虛擬煉製，增長煉丹知識。如果不是他如此肯吃苦，也不會有這麼快速的提升。

  雖然連續煉製一百枚築基丹都不失敗，並不就代表著煉製築基丹百分之百的成功率，但是達到這種程度，已經足可以接受了。眼下門派靈石已經幾乎全部花光，正是需要重新賺錢的時候。於是秦川決定，讓曹小懶立刻開始進行築基丹的煉製。

  曹小懶也同樣很興奮，樂意萬分。這些天一直都只是在進行虛擬煉製，還從來沒有進行過真正的煉製行動。現在掌門既然開口吩咐下來，正好進行正式嘗試！

  所有煉製築基丹的材料，都存放在倉儲閣之中。此時內事長老蘇淺雪雖然不在，但是倉儲閣對於煉丹房、煉器房、符籙房這三大房的日常領取工作，向來是全力支持的，這也是秦川的意思。

  曹小懶一旦忙碌起來，又忘了秦川的存在。秦川看在眼裡，欣慰在心裡。知道煉丹的時候，保持環境安靜是十分重要的，因此他也不再留在煉丹房，轉身離去。

  曹小懶既然能夠保證築基丹的煉製，那麼接下來，關於如何售賣築基丹的問題，就輪到自己這個掌門思慮了。

  仙道聯盟之中的門派，出售物品一般有兩大途徑，第一是直接賣到聯盟之中的藏寶天閣，第二則是在中央城的店鋪之中出售。

  出售到藏寶天閣之中，十分方便，因為藏寶天閣不論什麼東西，只要有價值，就全都接受。不過，藏寶天閣給出的價格，卻比市場價要低上不少。因此，除非有特殊緣故，不然眾多門派，都不願意直接往藏寶天閣之中出售物品。

  在中央城店鋪之中出售，可以賣上高價，但是，牽扯的問題卻有很多。一般最為直接的，就是因為互相搶奪市場，而結下仇敵。

  在修仙界，向來信奉叢林法則，弱肉強食。實力強大的門派，如果跟你有生意上的衝突，往往並不會考慮用正當的商業手段來戰勝你，而是直接出動高手，滅了你的門派，簡單粗暴。

  羽化門目前想要出售築基丹，三枚五枚小打小鬧，不會有人關注。但是如果成百枚成百枚地出售，勢必要影響到丹鼎派築基丹的銷售。這樣的話，很容易和他們結下仇怨。

  如今，羽化門的實力雖然在新門派之中，基本上已經穩居最上流，但是要結下丹鼎派這種老牌門派中的強者，後果依然很嚴峻。這個問題，秦川不能不考慮。

  事實上，這個問題秦川早就已經開始考慮了。心中也有了初步的策略。不過，事情的發展會不會按照自己的設想進行，這秦川心中並沒有把握。

  現在，還是趁著築基丹沒有大量煉成之前，到中央城走一趟，先摸摸情況吧。

  從羽化門到中央城，有秦川租下的聯盟傳送法陣，方便快捷，但也要按次計費，消耗一定數量的靈石。

  現在秦川時間充裕，沒必要使用傳送法陣。而且比較而言，他也更喜歡駕御沖霄靈鶴。瞬息千里，逍遙於天地，豈不快哉！

  招來靈鶴，沖霄翅一振，直奔中央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