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4章 靈谷風波

  秦川和蘇淺雪一起前往倉儲閣，將各種可以出售的資源一股腦兒全部取了出來。然後駕起沖霄靈鶴，朝雲霧城的方向進發。

  沖霄靈鶴晉升到二級之後，飛行起來果然更加神速。一路上風馳電掣，很快便進入了雲霧城的範圍。

  上次來雲霧城，要做的事情很多，秦川來也匆匆，去也匆匆，都沒有好好熟悉這裡。這次再來，一定要好好了解一番。不然人生地不熟的情況下貿然做生意，很容易吃虧的。

  當觸及到雲霧城的禁飛陣法之後，秦川便控制靈鶴降落，與蘇淺雪步行走向雲霧城的城門。

  根據《中州志》上的記載，這座雲霧城頗不簡單。築城所用的石材，都是大晉國的修仙世家耗費人力物力從遙遠的深山中採集出來的。材質特殊，堅硬異常。築基期以下的修士，即使全力施展雷、火、冰、風之類的法術，也傷不了城牆半分。

  除此之外，城內還常年有晉國六大修仙世家的高手駐紮，負責警戒、護衛任務。因此雖然有眾多修仙者在此地聚集交易，但是秩序井然，極少有鬥毆仇殺的事情發生。

  秦川和蘇淺雪穿過城門處森嚴的守衛，進入雲霧城中。只見城裡和上次一樣，人流洶湧，熱鬧非凡。街道兩邊高樓林立，是掛著各種招牌的店鋪。另外還有許多零散的小地攤。攤主或者放聲吆喝，或者閉目養神，各有各的風格。

  秦川和蘇淺雪打算先不急著賣東西，在城裡四處多轉轉，了解一下行情再說。

  不過，他們卻不知道，剛一進城，就已經有人盯上了他們。

  那人是一個身材矮小，面色白淨，穿著一襲青袍的中年人。臉上一雙小眼睛滴溜溜地轉動著，靈活無比，一看就是個非常精明之人。

  剛才秦川和蘇淺雪進城之後，東張張西望望，他一眼便看出這兩個人是初來乍到的新人，心中暗道：「宰肥羊的機會或許又來了！」

  當秦川和蘇淺雪準備開始四下逛逛的時候，這青袍中年人立刻主動湊了上去，臉上堆滿熱情的笑容，對秦川和蘇淺雪說道：「看兩位面生得緊，應該是初次光顧雲霧城吧？」

  秦川一邊打量著對方，一邊點點頭道：「確實是初來乍到。不知兄台如何稱呼？」

  青袍人笑著說道：「在下姓方，名雲心，天生一副熱心腸，樂於助人，因此雲霧城中的熟人都稱呼我為方熱心。兩位既然對此地不熟悉，納悶有什麼事情不妨問我。只要能幫得上的，我一定盡力！」

  「呵呵，方兄古道熱腸，讓人敬佩！」秦川客氣地對方雲心拱拱手說道。

  「哪裡哪裡！既然大家送個『熱心』的外號，就總要對得起才行！卻不知兩位來雲霧城中，是單純路過呢，還是要買賣什麼東西？」

  秦川道：「既要買，也要賣。只是人生地不熟，暫時還不知道從何下手。」

  方雲心拍著胸脯說道：「你既然遇到了我，就什麼都不用愁了！雲霧城中的店鋪，沒有我方熱心不熟悉的！兄台先說說，都有什麼東西要賣？我保證幫你介紹有實力有信譽，而且價格優厚的店鋪！」

  秦川淡笑著說道：「在下偶然在野外採到一些靈谷，留著無用，想來賣掉，只是不知道價格幾何？」

  方雲心的眼睛亮了起來：「靈谷可是好東西！按照雲霧城中的行情，四斤便值一塊下品靈石。不過我和城西一家專收靈谷的韓記老店很有交情，兄台跟著我去，保證給你爭取到三斤一塊靈石的優厚價格！」

  雖然從未聽過韓記老店的名字，但是秦川卻故意說道：「韓記老店？在下似乎聽朋友提起過，說這個店鋪名聲不算太好啊？」

  方雲心聽秦川如此說，眼珠子滴溜溜轉了兩圈，笑著說道：「韓記老店在城中的名聲其實是很不錯的。不過做生意嘛，有人滿意，有人不滿意也是難免的。不過兄台若是不喜歡韓記老店，我也可以幫你介紹其他的靈谷收購店鋪，方才所說的價格，依然有效！」

  秦川問道：「不知道方兄還熟悉那些收購靈谷的店鋪？」

  「靈物閣、聚升樓、四福樓這幾家，都是雲霧城中響噹噹的大店鋪，我方某人全部熟悉，兄台不去韓記老店也無所謂，只管跟著我走就是了，保證幫你完成一次滿意的交易！」

  看著秦川若有所思的樣子，方雲心暗暗竊喜。這肥羊果然是上當了！今天免不了又發一筆小財！

  心中急切，對秦川說道：「兄台，方某人帶路，咱們這就走吧！」方雲心一邊說著，一邊便拉著秦川要往城西走去。

  秦川卻回頭看看城東，說道：「在下覺得似乎城東面更加熱鬧一些，不如先去東面走走怎麼樣？」

  方雲心一聽有些急了：「方才跟你說的那些店鋪，都在西面。若是往東走，要耽擱好些時候啊！兄台先把東西賣了，得了靈石，然後再逛不更好嗎？」

  秦川搖搖頭說道：「在下一向喜歡熱鬧，還是想去東面先看看再說。方兄若是有事，不妨先去忙，等在下看夠了熱鬧，再到此地找你，繼續交易如何？」

  好不容易遇到一隻容易騙的肥羊，方雲心哪裡捨得放他離開自己的手心。無奈之下，只好說道：「既然如此，那乾脆就由我引路，帶兄台到城東走走吧。」

  「如此麻煩兄台，那怎麼好意思呢！」

  「不麻煩！不麻煩！誰叫我天生熱心腸呢！」方雲心回應道。

  秦川面上不露聲色，心中卻暗暗冷笑：「還天生熱心腸，我看你是天生貪心腸才對！」

  正所謂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這個方雲心從面相上看就不像什麼熱心好人，倒像是一個奸猾之徒。想必是他已經跟那些店鋪達成了某些協議，將一些不懂行情的新人誘到他們那裡進行交易，然後從中抽取好處。

  秦川表面上對方雲心說出來的話毫不質疑，但暗地裡早就防備著他了。

  剛才故意引誘他多說幾家店鋪名稱，正是為了心中有底，以後交易的時候，避開這些店鋪！

  而方雲心此時此刻還自己矇騙成功，正暗自得意呢。帶著秦川一路往東快步行走，打算讓秦川胡亂看看之後，就立刻帶他去往那些協議店鋪交易，狠狠宰上一筆。反正看秦川實力不高，穿戴又普通，衣物上也沒有那些大門大派的標記，想必是個沒有後台背景的修仙新手，即使將來知道上當了，也不能把自己怎麼樣。

  秦川心中早有防備，當然不會讓方雲心左右自己的行程。他一邊走，一邊觀察著周圍的各色店鋪。當看到一家招牌上雕刻著金龍標記，名為「靈寶閣」的靈谷收購店鋪的時候，秦川停下了腳步。

  方雲心一看，不禁有些急了。連忙說道：「兄台，這家店可不能進啊！這是大晉國六大修仙世家之一的歐陽家族的產業。大家族，你也知道的，人人心高氣傲，架子大得很，服務態度很差。而且最主要的是，他們給的收購價格非常低，跟我介紹給你的那幾家相比，差出半條街去！」

  「是麼？不過在下覺得，還是跟大家族、大店鋪交易，比較有保障。至於價格什麼的，也不能只聽方兄的一面之詞，要進去問過之後才知道。」秦川說完，不再理會方雲心，和蘇淺雪一同走進了靈谷收購點之中。

  「哎哎哎！你先等等呀！」方雲心急切地想要拉住秦川，哪知道對方卻頭也不回地進去了。不由得心中大為氣悶——費了半天的唇舌忽悠他，哪知道最後肥羊卻投入了別人的口中！

  不過這時候方雲心也醒悟到了，那小子恐怕並不像他表面上表現出來的那麼容易哄。自己日日玩雀，沒想到今天反被雀兒給啄了眼睛！

  不過，方雲心氣悶一陣之後，又開始冷笑起來——歐陽世家一向財大氣粗，靈谷收購店鋪從來不接受五十斤以下的數目。這個小子縱然聰明，進去也難免要碰一鼻子灰，然後灰溜溜地出來！

  到時候自己非要好好嘲笑他一番，也算為自己白費半天唇舌討回一點利息！

  這樣想著，方雲心的情緒轉好了一些。站在靈寶閣外面，雙臂交叉胸前，悠閒地看著秦川走進去，等著欣賞接下來他被人掃地出門的好戲。

  秦川和蘇淺雪二人進了店鋪之後，立刻有一個身材瘦削的年輕店員走了上來。他胸前掛著一個銘牌，上面刻著他的名字：歐陽和。

  名字中雖然有個「和」字，但是歐陽和卻並沒有表現出一個店員應有的和善、熱情。他上下打量了秦川一番之後，用頗為冷淡地語氣問道：「客人是來出售靈谷的麼？」

  秦川點點頭道：「不錯，是有一些靈谷想要出售。卻不知你們這裡價格如何？」

  「我們店裡的價格，一向是全雲霧城的最高價。不過先請問一下，客人出身何門何派？」歐陽和忽然問道。

  這個問題讓秦川覺得有些無理，當下不悅地說道：「莫非到你們店裡來交易，還需要報上師承來歷？」

  靈谷也是貴重之物，如此詢問客人的身份，是犯忌諱的事情。歐陽和在這裡做事已經很久了，當然不會不懂規矩。

  只是他看秦川穿著普通，身上又沒有什麼大門大派的標誌，心裡認定秦川根本達不到靈寶閣最低五十斤的收購上限，估計是剛來雲霧城的新人，誤打誤撞闖進來的莽漢，自然也懶得對他講究禮數。

  此時見秦川不悅，歐陽和慢悠悠地說道：「師承來歷靈寶閣當然不管。只是這靈寶閣畢竟是歐陽世家的產業，不同於那些雜七雜八的小店鋪。我們有我們的規矩。擁有的靈谷數目不到五十斤，就不要隨便走進我們的大門了。善意提醒一下，客人若是新到雲霧城，最好先到處走走，打聽打聽規矩，很多地方，沒點兒身份和實力，是不能胡亂進的。」

  秦川看著歐陽和這副嘴臉，不由暗暗冷笑。往往越是沒身份沒素養的人，越喜歡狗眼看人低。也懶得跟這種人計較，只是對身旁的蘇淺雪擺手示意。

  蘇淺雪當然明白，立刻從儲物袋中取出一袋靈谷，「嘭」的一聲，丟在歐陽和的面前，語氣微怒地說道：「這點兒身份和實力，不知道夠不夠？」

  歐陽和頗為懷疑地走上前去，打開袋子一看，登時無比驚詫地瞪大了眼睛。

  他看得出秦川實力不高。還以為像這樣既無實力又無背景的人，偶然得個三斤五斤的靈谷，已經是了不起運氣。哪知道現在卻看到，袋子裡確實是貨真價實的靈谷！

  歐陽和有些不敢置信地伸出手，使勁揉了揉眼睛。最終確定不是自己的幻覺，這確實是上好的靈谷，不但重量在五十斤以上，而且顆粒飽滿，成色好得罕見！

  不論是一個小散修，還是小門小派的弟子，都不可能拿得出數量如此龐大的靈谷！那麼只剩下唯一的一個解釋——對方並不像表面上看起來這麼簡單，一定有極強大的實力背景！

  「怎麼？很驚訝麼？姐這裡還有呢！」蘇淺雪剛才見歐陽和對秦川不敬，早已經暗懷怒火。此時見對方被數量龐大的靈谷震懾到了，大為解氣。一揚手，「砰砰砰」三聲，又是三袋子靈谷扔到歐陽和的面前。

  歐陽和用顫抖的手將每一個袋子都解開看過後，剛才之是吃驚，現在則有些痴傻了！

  在雲霧城工作了這麼多年，還從來沒見過誰能一口氣拿出數量如此龐大的優質靈谷！

  毫無疑問，對方一定是來自於某個超級大宗派，或者大家族！

  「貴、貴、貴客請這邊稍作，小的馬上去請管事出來接待！」歐陽說此時說話都有些結結巴巴起來。

  秦川一下子拿出的這四袋靈谷，歐陽和已經估測出，重量絕對在二百斤以上。

  按照靈寶閣的規矩，一次出售靈谷二百斤以上的已是大客戶，何況秦川的成色還這麼好。以歐陽和的身份根本不配跟這樣的大客戶打交道，必須由閣內的金袍管事親自接待才行。

  可是，秦川這時候卻一甩衣袖，淡然說道：「你們靈寶閣有你們的規矩，我也有我自己的規矩。讓我看著不順眼的人，我一向是懶得跟他進行交易的。淺雪，收起靈谷，我們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