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破陣

  秦川揚手放飛風靈鳥，讓它返回靈獸園中休息。接下來的敵情，交給嘯山犬監視就足夠了。

  因為早已做足一切準備，秦川的生活節奏並沒有因為敵人的進犯而產生任何變化。將之前宣布給弟子們的「一旦嘯山犬示警，立刻到主峰下集合」的命令也同樣傳達給蘇淺雪和曹小懶後，照舊和眾人去吃飯。

  飯桌之上，眾弟子歡聚一堂，其樂融融。

  蘇淺雪和曹小懶發現，羽化門和仙靈宗有很多不一樣的地方。

  秦川身為掌門，擁有絕對的權威。但是別人對他更多的是敬重愛戴，而不是畏懼。

  這裡更像一個大家庭，尊卑有序，互相友愛，和仙靈宗那種冷冰冰的人際關係截然不同。

  這樣的門派，這樣的集體，才讓人更有歸屬感，更願意為之付出。蘇淺雪和曹小懶心中對羽化門的認可都更深一層，更願意融入這個集體之中。

  還有一點讓蘇淺雪、曹小懶感覺到奇怪。那就是桌上的飯菜明明有魚有肉，十分豐盛，但是大家卻絕少動筷子吃這些，都專心地吃著自己面前的白米飯。

  他們並不知道，這米飯可不是普通的米飯，而是修仙者夢寐以求的靈谷。

  眾人因為連日來食用靈谷，感受到對於修煉的絕佳好處，對這些曾經視為美食的大魚大肉已經漸漸免疫了。僅僅是在作陪的時候偶爾吃上一筷子。

  秦川當然看得出蘇淺雪和曹小懶心中的疑惑。不過現在他並不想這麼早就暴露靈谷的秘密。縱使二人會感覺出靈谷的異樣，也不作解釋，只是自己熱情陪伴他二人用餐。

  飯後，眾人休息閒聊，隨後各自回房睡覺。

  秦川並沒有睡，獨自一人來到玄靈靜室，盤腿閉目，靜心等待。

  此時夜越來越深，一輪彎月漸上中天，光芒傾灑，潔白如練。

  整座飛羽山都沉浸於寧靜之中，偶爾有幾枚楓葉在空中飄搖而過，如詩如畫。

  忽然，「汪、汪、嗷嗚——」的響亮犬吠聲打破了靜謐，響徹全山。

  秦川立時睜開眼睛，目中精光閃爍。

  慧劍門，終於來了！

  這半年來，秦川教導羽化門眾弟子，著重強調的兩點，就是盡忠與服從。恩威並用，執法森嚴。掌門之令，眾人絲毫不敢懈怠。

  此時雖是半夜，但一聽到嘯山犬示警，眾弟子皆雷厲風行，用最短的時間便在主峰下集合完畢。內門弟子站立中央，外門弟子則分立兩邊，靜靜恭候掌門大駕。

  秦川走出玄靈靜室。首先在山門處啟動護山大陣。

  只見山門處光芒綻放，一葉障目陣即時運轉開來。

  雖然秦川已經做好跟慧劍門正面一戰的準備。但是由此寶物，為何不用？

  慧劍門想要攻打羽化門，得先過護山大陣這一關才成！

  原本飛羽山上就楓林遍布，時時有落葉飄飛。現在護山大陣啟動後，更是飛紅一片。

  秦川步伐從容，慢慢走下山。眾弟子見掌門來到，立刻齊刷刷躬身行禮：「參見掌門！」

  秦川示意眾人免禮，緩緩開口道：「諸位，慧劍門恃強凌弱，上次已來我飛羽山耀武揚威一番。當初本門實力不濟，只得含辱隱忍。如今經過半年的勵精圖治，埋頭發展，本門實力已可凌駕于慧劍門之上。現在慧劍門居然再次來犯，大家說，該當如何？」

  「殺！殺！殺！」羽化弟子群情激昂，振臂高呼。

  門派的聲威，也關乎到個人的顏面。上次慧劍門雖因護山大陣的阻擋而退卻，沒能對羽化門造成實質性的損害，但是被人殺到山腳下卻不能反擊，畢竟不是一件光榮的事。

  這恥辱一直印在秦川心中，也印在眾弟子心中。

  如今，雪恥就在今日！

  秦川控制山門上的護山鏡，將大陣中慧劍門的情形投放在眾人面前。一邊觀看，一邊靜觀其變。若是慧劍門能夠破得了護山大陣，那便在飛羽峰下進行最後的決戰，若是破不了陣，那這一次他們也別想再像上次那樣輕易退走了！

  此時此刻，已經侵入羽化門護山大陣範圍內的慧劍門和七玄宗眾人，渾然不知自己的一舉一動已經全部落入秦川的掌握。

  不過何一平有過上一次的經驗，一見落葉紛紛，便知羽化門的護山大陣又發動了。自己的實力並不足以破除，因此他對身邊青松長老說道：「師叔，這些古怪的落葉，便是羽化門的護山大陣搞的鬼。這陣能讓人迷失其中，找不到飛羽山的所在。不過我感覺這陣威力並不強，以師叔的修為，定可破除無疑！」

  青松長老不屑地說道：「此等小門小派，就算有護山大陣，也不會是什麼好貨色。老夫便來破除此陣！」

  嗆然一聲，長劍出鞘，青松長老身形舞動，施展起慧劍門的絕技「一字慧劍訣」來。

  青松長老的修為比何一平還要高出一層，劍法施展開來，只見方圓一丈範圍內，劍氣吞吐，鋒銳驚人。飄飛的落葉一旦靠近，登時化為齏粉。

  不過，青松長老顯然也低估了一葉障目陣。雖然隱隱約約已經把握到破陣的竅要，但無論如何催動劍氣，總是無法捅破那最後一層薄紗。

  青松長老愛慕虛名，眾目睽睽之下無法破陣，大為惱怒，催動劍氣至極限，長劍狂舞，光芒森森。一會兒之後，額頭竟已隱隱顯出汗跡。

  可惜羽化門的護山大陣，還是未能破除。

  無奈之下，青松長老只得下達命令：「布陣！七星小歸元！」

  劍閣弟子領命，立刻各踏步法，布成劍陣，六柄長劍連番揮舞，牽引四周靈氣紛紛聚攏到青松長老的身邊。

  青松長老閉目不動，長劍指天，凝神接納著天地靈氣的灌注。一會兒之後，他驀然大喝一聲，騰身而起。長劍裹挾著巨大的力量，直刺入虛空之中，同時口中大喊：「破！」

  藉助劍陣之力，這一次終於奏效了。只見周圍的空氣突然一陣奇異波動，天地間仿佛去了一層障礙，月光變得更加明亮。漫天飄飛的紅葉也瞬間消失不見。

  同時，原本總是隱隱約約在前方的飛羽山，這一次也終於徹底清晰起來！

  何一平見了此狀，登時得意大笑：「哈哈哈哈，恭喜師叔破陣成功！羽化門也就仗著護山大陣才能安穩地當縮頭烏龜，如今砸碎他的龜殼，看他們還能將頭縮往何處！」

  七玄宗宗主黃龍真人對阿諛奉承同樣拿手，也趕緊湊了上來道：「青松長老修為蓋世，今日一見果然名不虛傳！小道佩服得五體投地！」

  二人及時的奉承，讓青松長老的心情稍微好受了些。不過他對羽化門的怒意卻更加旺盛：這些王八羔子的王八陣法，居然害老夫丟臉，此番殺上去，定要殺盡他們滿門，老弱婦孺，一個不留！

  「走！跟隨本掌門，殺上飛羽山！」

  何一平揚臂高呼，一馬當先而去。眾弟子紛紛跟上。黃龍真人也連忙招呼本宗弟子緊隨。

  當青松長老聚劍陣之力破除護山大陣的時候，山門護山鏡製造出來的投影也隨之一陣模糊，隨後消失。

  對方真的能破護山大陣，秦川略微有些意外。不過並不吃驚，反而冷笑起來。

  那個青松長老，顯然是一個蠢貨。還未和敵方交手，居然便那般無顧忌地損耗真元。輕敵妄為，他不死誰死！

  秦川一甩衣袖，昂首上前。眾位內門弟子緊隨在後，站成一排。三十名外門弟子也合成隊形，站成第二排。

  羽化門自掌門以下，皆摩拳擦掌，氣勢如虹。蘇淺雪從未見過仙靈宗有此凝聚力，心中對秦川這個年輕有為的掌門佩服之至，心中更加堅信自己沒有跟錯人。

  何一平和青松長老率領眾人一路殺氣騰騰來到飛羽峰，赫然發現秦川面若止水，背負雙手，如淵渟岳峙，挺立在峰下。

  山風獵獵，吹得秦川衣角飄飛，隱隱然竟有些出塵的氣質。

  而他身後，一眾弟子整齊地站立著，見慧劍門殺來，毫無懼色，均怒目而視。

  何一平大惑不解。這幫人難道連死都不怕了？

  上前一步，何一平盯著秦川，輕蔑地說道：「這位想必便是羽化門的秦掌門吧？沒想到居然也敢站出來，我還以為你只會當縮頭烏龜呢！」

  秦川輕輕掃了他一眼，並不開口。

  「放你娘的屁，你才是烏龜！」陳浩見掌門不屑回應，立刻痛罵反擊。

  「辱我掌門者，死！」劉冠玉不習慣罵人，只用一句冷冷的話語表明了自己的態度。

  何一平連秦川都不放在眼裡，又豈會看得起陳浩和劉冠玉，囂張地笑著說道：「辱你們掌門者死？那如果將他踩在腳下，用腳碾他的臉來取樂，又當如何？」

  劉冠玉臉色鐵青，一字一頓地說道：「你會為這些話付出代價的，很快！」

  何一平又轉過頭去看著秦川：「秦大掌門，你是縮頭烏龜，你的手下是亂吠野狗，你們羽化門倒真是濟濟一堂啊！」

  秦川冷冷一笑，淡然開口道：「滿口污穢，如潑婦罵街，你哪裡有點一派之尊的風度？山野匹夫而已。」

  何一平向來也很重視自己的掌門威嚴。不過他毫無修養內涵，只知道以威壓人。現在被秦川如此一說，登時惱羞成怒：「死到臨頭，居然還敢逞口舌之利！本掌門立刻便滅你滿門，將你扒光懸掛示眾，看你還如何講究你的風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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