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二十二章 季家小姐初長成

  小巷深處有一輛早已在此等待的馬車，一名長相普通身材微胖的少年神色有些緊張的朝巷口張望，當看到兩個熟悉的人影出現時鬆了口氣，小跑迎了上去。

  「小姐你終於來了……」

  兩名少年郞中的一人柳眉一蹙，輕斥：「小東，說了多少遍了，在外面叫我郞君。再叫錯抽你大嘴巴。」

  「小的下次一定謹記。」

  叫小東的少年嬉笑著保證下次不會再喊錯。

  三人隨即上了馬車，由小東趕著馬車朝剛剛打開的吳縣南門而去。

  趕馬車之餘，小東朝車內喊道：「小……郞君，小寒，車內有我從胡伯那買來的包子，這回應該還熱著，乘熱吃。」

  「知道了小東哥。」

  回話的是喚作小寒的少年，打開車內一個食盒，裡面是三個熱氣騰騰的肉包子，遞給坐在身邊的少年：「小姐吃個包子墊墊肚子吧。」

  看著小寒遞到眼前的包子，季渃汐口舌生津，拿起一個比自己拳頭還大的包子張嘴就咬了一大口毫無吃相的大嚼起來。

  小寒笑說若是被老爺看到又得說小姐沒有一點大家閨秀的風範。

  侍女提起自己老爹，季渃汐就是奮奮不平，「我就吃點東西他也要管，這還讓不讓人好好過日子了。」

  「好在從今天起，本小姐就做我自己，想去哪就去哪，從此做一隻逍遙自在的小小鳥……」

  季渃汐沉浸在逃脫封建家長制家庭的喜悅中，可以擁抱自由的甜美空氣，幻想著這一刻她終於可以去實現遨遊一千三百多年前的神州大地大好山川，順便去見識下震古爍今的歷史名人。

  比如李白啊、杜甫啊，要個簽名啥的，若不是他倆年齡太大，還想跟他倆談一段留戀終生的愛情。

  還要去長安見見楊貴妃，她到底有多美，憑什麼能成為古代四大美人，順便見證她與李隆基跨越年齡的愛情，尤其是令人扼腕的悽美結局。

  「小姐，我們偷偷跑出來，老爺夫人知道了肯定會大怒，我們不妨在蘇州轉轉就回去吧。」

  小寒央求。

  趕車的小東也勸季渃汐，外面不安全，以小姐的金貴不宜在外面涉嫌，小姐若是想去更遠的地方遊玩的話，等三少爺下次回來帶著一起去更妥當。

  季渃汐撇撇嘴：「我好不容易準備妥當偷跑出來，就在蘇州轉轉豈不太沒意思？危險？大唐正值盛世哪來的危險？再說急著回去幹嘛？你倆就這麼急不可耐的想看本小姐被嫁給一個素未謀面的男人？你倆還是不是本小姐的心腹了？」

  面對小姐的質問，小寒、小東連否搖頭表忠心。

  「小姐，我倆從小就侍候您，論忠心，這世上哪有人比我倆對小姐忠心耿耿。」

  「既然忠心，那就聽本小姐的，別在提回府一事。」

  季渃汐語氣嚴厲，小寒、小東見勸解不了心中發苦。陪著小姐偷跑出來，日後回府少不了老爺夫人的一頓責罰，若出了事，他倆真是萬死難辭其咎，心中只能祈禱這一路平安。

  最後遇到在外遊歷的三少爺，憑三少爺的本事，哪怕遇到江洋大盜也不用擔心。

  想起爹娘為自己操起婚事，季渃汐就是氣呼呼的，她虛歲才十六歲啊，前世的她，這個年齡還是一名高一學生，過著無憂無慮的學生生涯，家裡爸媽寵著，學校男同學捧著。

  哪曾想15年前一場意外，老天竟讓她重回娘胎，再出生時一切都變了。

  現在的爹娘在她15歲就迫不及待的給她相夫家，好像她是前世嫁不出去的大齡剩女，關鍵還根本不跟她說一聲，連她的意見都不怎麼過問就自己給她挑選丈夫。

  若不是聽小妹開自己的玩笑，說爹娘已從江南東道好幾戶名門望族中給她挑中了夫婿，就等男方上門下聘禮就把她嫁出去了，自己還被蒙在鼓裡。

  再不趕緊跑路，她可就被封建家長給嫁人了，還是一個素未謀面的陌生男人。連面都沒見過，對方長相怎樣，家世如何，性格如何皆不知，這要是嫁過門三觀不合，豈不誤了她一輩子？

  季渃汐可不想成為一個婚姻不幸的女人，前世她不願意將就成為剩女，今生她更不會讓關係一生幸福的婚姻被 操縱於他人之手，爹娘也不行。

  「小姐，我們去哪？」

  馬車出了吳縣，望著南北走向的官道，趕車的小東問起。

  「往東。」

  吃的滿嘴流油的季渃汐含糊著說，她還想去瞧瞧千年前上海是啥樣呢。

  小東範疇了，再次確認的問，「小姐，往東百里就是大海了，咱們是要去看海嗎？」

  對於這時代的人來說，除了一些衣食無憂閒著頭疼的文化人外，沒哪個想去瞧下無邊無際的大海。

  「就是去看上海啊。」

  季渃汐肯定的回答，小東只好調轉馬車離開官道走上一條沿松江岸修築往東的小道。

  趕了一天的路，沿途又沒驛站三人晚上在一家農戶借宿，農戶一家子熱情接待了他們，還提供熱食和熱水，還不要錢。

  季渃汐一陣感慨還是古人淳樸，第二天清早走前送農戶的孫女一個簪子當住宿費。

  馬車繼續往東走了二十里就走到路的盡頭，松江的入海口，入眼所見全是沼澤和灘涂地，視線再往前移就是一望無際的大海，帶著腥味的海風迎面撲來。

  放眼望去，這片海岸沒有一戶人家，連個人影都見不到，令季渃汐很是迷茫，沿海地帶不都是人口稠密地區嘛，為何唐代竟荒蕪人煙。

  問起小東和小寒，小寒搖頭不知，小東是本地人，告訴季渃汐，住在海邊會面臨海潮的危險，海邊的土地也不利於耕種，海潮漲一次潮淹沒土地，這塊地就等於廢了，百姓自然不願住海邊。

  小東不知，這是海水中的鹽分留在土裡使土地鹽鹼化而不能種莊稼。

  季渃汐失望而歸，想瞧千年前的上海，卻連個影都沒有。

  她不知道千年後的上海目前還在海底。

  千年前的上海沒瞧成只有去杭州了，季渃汐想著杭州西湖也算千古名勝，怎麼得瞧瞧千年前與千年後之間的區別。

  她腦海里那點可憐的歷史知識是不會知道現在的杭州西湖就是一個下雨就犯洪水，是杭州百姓深惡痛絕的大泥塘。

  沒有後世的高速公路長久坐馬車顛簸的實在太厲害，自幼錦衣玉食就沒怎麼出過遠門的季渃汐捂著被顛痛的屁股恨恨的讓小東去雇艘船來，乘船順著運河前往杭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