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九章 小算盤

  坐在下首栗色捲曲的頭髮效仿漢人紮起的胡人瞧李軒對自己帶來的胡姬甚為滿意，心中大定，待會與李少主商談貿易上的合作應不成問題。

  當初開酒肆因無胡姬調笑伴酒吸引酒客，尉遲林奉李軒的命令派人回長安從那些帶著培訓好的胡姬跋涉千里至長安的胡商手裡挑選胡姬帶回安河城。

  不曾想派回去的主事竟帶回一名有意結交少主的胡商回來，胡商為了能與少主結識獻上九名色藝俱佳的胡姬才有了今日這一幕。

  九名胡姬身材嬌俏火辣，縱然寬鬆的襦裙穿在身上亦難掩前凸後翹的身段，露出來的肌膚雪白嬌嫩透著醉人的紅潤，櫻紅小嘴仿若香醇的甘泉誘人想一親芳澤，褐、藍、綠色的眼瞳給人一種妖艷之感，黑、黃、栗、金不一的發色極具異域風情。

  九女有的嫵媚有的可愛，有的則一臉嬌羞，無論何種神態配上萬里挑一的容顏皆醉人心脾，縱然在長安十數年見慣了貌美胡姬的尉遲林也怦然心動。

  少主雖年少，但以尉遲林對他的了解，九名胡姬必成他的近侍，也許哪天郞君想享受女子嬌柔身子的柔情便會成為他的侍妾。

  看來魚水酒肆所需要調笑伴酒的胡姬只能待此事了再找胡商好好商量下，再弄些胡姬來，容貌就不要這般艷麗了。

  常說秀色可餐，李軒此刻真真切切體會到古人創造此成語的心境了。

  九名胡姬容顏不一，卻各有各的特色引人入勝百看不厭。

  李軒向其中一名長得像迪麗熱巴的胡姬招手，問其姓名籍貫。

  「奴家是龜茲人，取漢名蘇鈺。」

  胡姬跪坐在李軒面前恭謹回復。

  「如珍似寶的鈺，好名字。」

  李軒端詳她的容顏稱讚道，手不由自主的輕撫她細膩的臉頰，蘇鈺俏臉微微一紅。

  其她八人有的來自粟特九胡或波斯，至於滿頭金髮的胡姬，胡商說是從西突厥那買來的小女奴養大至今，從西突厥人那了解到，在西突厥之西那的人多為金髮碧眼，女子的皮膚白的跟牛奶般。

  應該是斯拉夫人，李軒想到。

  在李軒尋問下眾胡姬依次介紹自己的姓名，除了蘇鈺取了漢名，其她胡姬皆保留了原來部族的胡名，用漢語說起來極為拗口。

  對於沒有漢名的胡姬李軒見獵心喜，一一取名。

  如相貌與後世古力娜扎相似的取姓名為古力，有著妮可基德曼一頭金髮容顏近似的則取名為妮可，與安妮·海瑟薇神似的則叫海瑟薇，餘下胡姬則依依取名蘇菲、泰勒、赫本、艾瑪、伊娃格林，小小滿足了下自己的惡趣味。

  胡姬們得到貴人取得好名字很是歡喜，在胡商的示意下依次表演各自的拿手才藝，向李軒表明她們不只有美色，還有令人驚艷的才藝。

  她們還是孩童時就被胡商買來自幼教習漢語，學習音律舞蹈，年長至含苞待放的少女時就會被胡商帶入中原，視色藝高低定價賣入豪門富戶豪賺一筆，或做為禮物送給當朝權貴換取在中原經商的庇護，即使不賣也會留在自己開設的酒肆內調笑伴酒招攬顧客，直到人老珠黃棄之不顧。

  因此，對於胡姬們來說，有幸入豪門貴胄之家得到寵幸無疑是人生幸事。

  眼前的李軒，年少俊秀，出身高門，絕對是她們眼中最好的歸宿。

  表演才藝時無不以最佳狀態投入，將自己最美好的一面展現在李軒面前博得歡心。

  音色柔和渾厚的胡琴聲悠悠響起，剛剛得名的海瑟薇在同伴的伴奏下舞著輕柔的雙臂扭動細嫩的腰枝，忽而旋起從西域傳入風靡大唐的胡旋舞。

  縱然李軒看了千百遍，仍對熱情奔放的胡旋舞情有獨鍾，沒有絲毫膩味的感覺。

  觀舞之際胡商與李軒閒聊起來，旁敲側擊的表達想在安河城開設商肆邸店，希望李軒能參一份股，不需要投入股本。

  李軒明白他的意思，白送他一份股就相當於交一份保護費，保護他在安河城開設商邸不會受到當地權貴的刁難。

  在長孫無忌將華夷大防寫進唐律的大唐，他一個胡商初至人生地不熟的越州經商，若沒有官面上的人物庇護，估計會被地方上的權貴豪商吃的連骨頭都不剩。

  他一個胡商，狀告到官府也沒卵用，說不定狀沒告成反被敲詐一筆。誰叫他是胡人呢？

  唐律上可是白紙黑字寫著胡人不能穿漢服，不能與漢人雜居，更不能勾引漢人女子，勾搭漢人女子為妻妾者，無論胡男漢女皆流放兩千里，哪怕未成也要流放，只是減三等罷了。

  那些為大唐立下汗馬功勞獲得功勳的胡人除外，至於普通胡人還是做賤胡吧。

  李軒沒做多想就同意了胡商的請求，平白得一份乾股何樂而不為呢？

  至於庇護胡商所需要付出的成本，那不過是做為刺史一句話的事。

  「軒少酒坊出產一種名為蒸餾酒的好酒，出售給購買了各地經銷權的商人運往各地售賣。

  不知軒少手中是否還有未出售的某地經銷權？」

  胡商恭敬的尋問。

  李軒淡笑：「天下這麼大，可以劃分無數個經銷區，某手中蒸餾酒的經銷權哪會這麼快就賣光了呢？」

  一聽還有某地經銷權未售出，胡商大喜，討好的口吻請求李軒能授予他某地的經銷權。

  蒸餾酒的大名數月之間在獲得經銷權的商人們推銷下已名震江淮，名聲遠至北方的幽州都有耳聞，胡商南下至揚州時好奇買下一壇品嘗甚為驚喜。

  此酒甘醇辛辣，對於飲貫了低度數清酒的唐人初飲可能有些不適，但對於居亞洲內陸酷寒之地的胡商來說簡直就是世間難得的佳釀，一嘗之下就愛上了蒸餾酒，若能大量購得運回家鄉定然只賺不賠。

  胡商竊喜的想著李軒會授予他哪地的經銷權，李軒卻想著大唐內地已被劃分成五十塊經銷區，早就出售給越州的商人，就剩下安西、北庭這樣的遙遠偏僻之地還未劃作經銷區售於他人。

  看來只能將安西、北庭劃作一個經銷區授予眼前的胡商了。

  又一想，蒸餾酒只在大唐賣，終究只是國內品牌未走向國際，不如乘此機會利用眼前的胡商將蒸餾酒推向國外打響名氣，努力成為大唐釀酒行業的第一個國際品牌，挫一挫從波斯進口的三勒漿、龍膏酒的銳氣。

  以蒸餾酒辛辣的口感，想必深處亞洲內陸的胡人定會非常喜歡，畢竟歷史上蒸餾酒就是中東地區的胡人發明的。

  尤其是冬季時，喝下一口烈酒能夠驅寒暖身子，對於內陸酷寒地區的胡人無疑於安身立命的良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