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八章 進攻

  趕來的柳頌瞧見城下的柳態瞬間明白了護衛為什麼會出現在淡水寨的前因後果，怒不可扼的從身旁士卒手中奪走弓箭張弓即射。

  柳態大叫一聲身形一閃，箭矢擦著他的臉頰飛過。

  沒射中，柳頌張弓再射。柳態大叫不妙往後跑了幾十步直到柳頌射不到他為止，再也不顧曾經的主僕之情張嘴就對柳頌破口大罵，連柳頌生不出兒子，生出的女兒都活不成等私密之事都給當眾譏諷出來，氣得柳頌臉色鐵青一片。

  索超都看不下去了，對柳頌說道：「此等惡奴俺為大郞除之。」

  「索超你不要為了一己之私誤了全寨的性命。」柳態大叫道。

  「李少主此來只為柳頌，淡水寨諾不交出要犯柳頌，待李少主破城之日即是屠城之時。

  你們自己可要想清楚了，李少主此行五艘千料大船載有千餘戰兵，僅憑寨中三百餘漢子，你們抵擋得了護衛一日，還能抵擋一月乎？」

  「李少主還許諾，爾等交出柳頌以往罪責皆予以赦免外，還會收爾等為麾下部曲，以安河城資財資助爾等於此繁衍生息，並可自由往返於安河城貿易脫貧致富。」

  南門上一眾士卒聽此無不動容，只要交出柳頌，他們不旦可以得到赦免往返安河城，不再困於此地。

  這條件，別說普通士卒了，那些曾經的經年老匪出身的頭領內心也撲通撲通跳了起來。

  「惡奴，休得以謊言惑我寨眾。」

  感受到周圍淡水寨眾人對他的異樣目光，柳頌心頓時一慌，朝著城下大聲呵斥，轉頭可憐巴巴的望著決定他命運的索家父女。

  「爹，這個李少主的開的條件挺優厚的，諾是答應他咱就不用一輩子躲在此地。」

  索玥明顯意動了，十歲那年跟著父親逃亡流求，長這麼大也只是從長輩口中聽了些關於海西岸那些繁華州縣的隻言片語，尤其是東南第一州，有仙都之稱的會稽令她神往。

  李少主給的條件正好是可以自由往返安河城。

  柳頌心涼了半截，祈求的目光看向索超。

  周圍的眾弟兄無不希冀的看著索超，就等他下令他們立馬綁柳頌出城獻給李少主。

  被眾人注視的心煩意亂的索超大喝一聲，隨即痛罵一眾部下：「尚未交戰分個高下，你們這群田舍奴就被人家嘴上許得小利蒙蔽了雙眼，將俺等江湖中人最重視的江湖道義棄得像丟鞋子一樣……」

  「是棄如撇履。」索玥嘀咕道。

  索超恨恨的看了她一眼，索玥吐了下舌頭低頭不語。

  「人家柳二郞，在俺等初至流求最艱難的時刻，不遠萬裏海疆來與俺等貿易，讓俺們有了能維持下去的衣糧食鹽，抵禦番人侵襲的刀兵……」

  「可他也沒少從俺們這賺黑心錢。」

  「一張完好的鹿皮在會稽能換好幾貫錢，他就給咱幾斤鹽就換走了。」

  「每次他都用一些不知從哪淘來的破爛鐵器換走咱弟兄手裡上好的皮子，想跟他換把鋼刀，他都敢向俺索取一百張鹿皮。」

  ……

  索超不說還好，一說頓時間群情激奮，六年來寨中弟兄與柳頌做買賣吃了不少虧，心中早就積累了極大的怨氣，此刻個個都想將柳頌給生撕了。

  淡水寨南門城上吵吵鬧鬧的，雖隔的有點李軒卻大致聽出他們為何爭吵了。

  這伙海賊餘孽真是刷新了李軒的眼界，本以為讓柳態去勸降後，雙方怎麼也得先打一仗量量對方的實力再做決斷。

  沒想到城寨一眾賊人聽到他開的條件後自己人先鬧騰起來，還是一眾弟兄和他們的大當家鬧起了對立。

  索超是多不得人心才在遭遇一點挫折後就要眾叛親離了。

  更令李軒奇的是，索超一介江湖草莽，竟將江湖道義看得比淡水寨一眾兄弟情義還重，為了個外人柳頌竟與手下弟兄吵了起來，實在是個怪人。

  「少主，賊人內部不和人心離亂正是攻城良機，屬下不才願領軍為先鋒，為少主拔下此城。」

  投降的岣山島二當家伍元瑛跑到李軒眼前奏請。

  獻東涌島藏寶地給李軒換進身之階的伍元瑛莫名其妙的就被李軒帶到流求了，苦悶數日，直到抵達淡水寨後伍元瑛眼前一亮。

  知少主定是要拿下淡水寨，自己諾能立下戰功定能讓少主對他另眼相看。

  瞧著神情陰柔不甚強壯的伍元瑛，李軒笑了，問：「我軍此來未帶任何攻城器械，我給你兵，你又拿什麼來攻破此城？」

  尉遲林輕蔑的眼神掃了他一眼，對其不自量力給予了充份的鄙視。須知寨牆高達三丈，沒有任何攻城器械，你一介海賊能有啥法子破此城？準備待會看此賊的笑話倒不伯為一件有趣的事。

  「屬下可用火攻破此城。」伍元瑛信心滿滿的說道。

  淡水寨南門上的城樓皆是以易燃的柴草覆蓋其上遮蔽風擋雨，城內的屋舍想必也一樣，以火箭攻之到不失為一條好計。諾賊人放棄城內屋舍死守城牆，沒有攻城器械也翻不了牆攻進去啊。

  李軒以此疑慮問伍元瑛，「當作何解？」

  「少主請看。」伍元瑛手指城門洞內的木門，說：「城門雖給人一種厚重之感，但其未涮生漆不具備防火防腐防潮的效果。

  淡水寨又處於兩河相間的河間之地環境壤潮濕無比，經年累月之下，蟲蛀水潮，此門定已外堅內朽。

  潑油於其上定洶洶燃燒，不出半個時辰就會轟然倒塌。城門一破我軍人多勢眾乘此殺入，城內之賊定難以阻擋。

  此城不就歸於少主之手了嗎？」

  「沒想你一海賊頭目，觀查竟如此細微。」

  李軒拍手稱讚，同意了伍元瑛的請求，撥給他一百兵去做攻城準備，所需的油料直接回船上去。船上在出征時可是備了不少應對海戰時所需的火油，岣山島海外一戰根本沒用多少。

  「少主，待城門破時由某率眾沖陣。」

  被鄙視的海賊竟想出了好法子，還得少主稱讚，尉遲林急眼了，準備做一回小人搶他攻拔城寨的首功。

  何況放眼望去，在場的有誰比他尉遲林更驍勇善戰，利於城破之時首功衝破敵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