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七章 交出柳頌

  「六年前護衛殺俺兄長，今日還敢追來，俺要與爾等拼了……」

  「六年了，護衛早不來晚不來，偏偏在柳頌來了之後第三天就來了，定是柳頌將護衛引來的。」

  「不，不是柳頌引來護衛。」一名頭領怒火滔天的叫囂：「而是柳頌早已投靠了官府，先行潛入城寨準備拿俺等的性命獻給官府邀功。」

  「柳頌勾結官府包藏禍心，欲害俺全寨性命。」頭領大聲急呼：「眾弟兄們，俺等速將柳頌此賊斬了以除內患，再全力迎戰護衛。」

  在三個心存不滿柳頌剛來就擔任二當家的頭領鼓譟下，上百個士卒擁著他們朝大當家的宅院涌去。

  外敵尚未至，內患先生，其他頭領一瞧大勢不妙，急派人去通知大當家和大小姐。

  聽屬下來報來襲的不是番人而是護衛，剛走到門口的父女倆又急回屋將藏在箱子裡的明光鎧拿出來往身上套，這可是城寨中僅剩下的兩套當年繳獲自護衛的制式甲冑。

  剛套上甲，父女倆招呼院中親兵準備登城禦敵，卻得知三個頭領突然鼓譟百多弟兄以斬殺柳頌以安內患為名朝自家宅院而來。

  帶著十幾個部下趕來助戰的柳頌更是嚇得面無人色，心中悽惶天要亡我也。

  「混帳東西。」

  索超氣得跳腳大罵，操起長柄大刀就要出門去會會這群不把他這大當家放在眼裡的反骨仔。

  索玥一瞧，心道氣頭上的父親操刀去見憤懣不平的弟兄定會生出大亂子，急拉著父親的胳膊大喊道：「爹不可意氣用事啊，容孩兒先去與三位叔伯眾弟兄談談……」

  「大郞，還是聽聽侄女的建議，切莫衝動將事情推向不可挽回的餘地，眼下來犯的護衛才是當務之急。」

  柳頌像抓到了救命稻草似的上前抓住暴躁中的索超好言相勸，索玥恨恨的剜了他一眼。

  兩人好說歹說總算勸住了要發飆的索超，讓他回屋待著。

  對於柳頌，索玥一句：「你和你的人也回屋待著，沒我的命令不要出來。」

  同時派出六名心腹屬下去看住柳頌一行，諾有異動當即斬殺。

  不滿而生冷的命令口吻令柳頌心中一陣憤恨，回屋的路上憤然虎落平陽被犬欺，放在數月前，給這小娘皮十個膽子也不敢對他橫眉冷對。待渡過眼前劫難將來一旦翻身，定讓她長長記性，他柳頌不是那麼好欺辱的。

  索玥帶著一眾親兵打開院門，對聚在門前鼓譟的百多弟兄好言相勸，讓他們趕緊回城牆守衛以防護衛乘亂攻城，一旦城破，全寨的人都難逃護衛毒手。

  對於眾弟兄關切的柳頌是否是護衛的內應引護衛來攻城，拿眾弟兄的人頭向官府邀功的事。索玥坦言柳頌以被她羈押在院中，待擊退護衛之後嚴加審問，諾真是他出賣了城寨定斬不饒，哪怕是她父親在證據面前也會以淡水寨的安危為重。

  至於柳頌的二當家之位，索玥擅自作主將其撤銷，贏得了一眾弟兄的喝彩。

  「假使柳頌不是官府內應，如他所言被護衛追捕逃難至我們淡水寨，其逃奔我處的行蹤被追捕他的護衛獲悉尾隨而來，致使淡水寨遭此無妄之災。

  大小姐，你和大當家又當如何處置泄露我等藏身之地的柳頌？」

  索玥正待回答，索超虎著個臉將女兒拉到一邊沉聲道：「俺定將他驅逐出去。」

  眾弟兄見大當家露面了，黑著個臉手中還握著長柄大刀，平日的積威嚇得眾人怔怔無聲，三個頭領還想再發話。

  索超直接大喝：「有事等擊退來敵再問，再敢亂言者，俺手中的刀可不認人。」

  三個頭領一時被索超懾了聲勢，心中惴惴而退，其他弟兄見頭領都退了，自不敢再圍在大當家門前，紛紛回到城牆上禦敵。

  城寨的城牆距相間的大漢溪、北勢溪岸邊不足八十步，李軒的艦隊不敢靠近，以防被嚴陣以待的海賊火箭攻擊，只得在距淡水寨東北一里地的淡水東岸靠岸，並在岸上安營紮寨留百人鎮守。

  李軒命將士將船上準備的救生艇放入河中，除了百人留守淡水東岸的營寨，另一百人隊看守船隻外，餘下六百將士乘小艇進入北勢溪，在淡水寨南面的平野登陸威逼城寨南門。

  見護衛準備從南門進攻，索超立即把大隊人馬集中到南門，東西兩門只留少量人馬警戒。

  面對三丈高的城牆（10米），李軒一時間望城興嘆。

  從會稽出發時是為了剿滅海賊，打的是海戰和登陸戰，壓根沒想過還要攻城，唯一攻過城的秦皓還留在岣山島呢。

  至於伐木造梯，那可要費不少時日，李軒率艦隊南下時可沒考慮還要來流求，船上帶的糧食不足以讓他在此做太長的盤桓。

  何況李軒並不想武力解決淡水寨，和平招降才有利於他對台北盆地的謀化。

  當然啦，這一切的前提都建立在淡水寨能將柳頌交出來，李軒才會開出招降的條件，不交也只能咬牙打了。

  「柳態你與淡水寨人熟識，就由你去叫城。」李軒指了指恭敬的站在一側的柳態，補充：「只要淡水寨人將柳頌交出來，某就不會追究他們曾是海賊吳令光殘部及包庇朝廷要犯的罪責。

  順便問問他們能否歸順於某，諾是歸順淡水寨以後將做為某的私人部曲，再也不用過著眼下苦哈哈的日子。」

  「喏。」

  柳態步履沉重的向南門走去，怕城上那群海賊將他一箭射死，連走邊喊：「某是柳態，柳頌的管家，你們的舊友……」

  「爹，來人是柳態。」

  索玥吃驚道。

  索超本就陰沉的臉色看到柳態那一刻滿口大黃牙緊咬。

  柳態的出現也就能解釋護衛為何會晚柳頌一天抵達淡水寨，柳態可比柳頌來淡水寨的次數多多了，對淡水寨可謂了如指掌。

  這廝定是在護衛追擊柳頌時被護衛生擒，為了活命把他家主給賣了。

  「去把柳頌叫來，看看他的好家奴。」

  索超怒吼道。

  柳態走到距離南門一箭之地停了下來，緩了兩口氣大聲喊道：「索大當家，可還記得老朽？」

  「這不是安河城柳大商人家中的柳管家嗎？俺怎會不記得。」

  索超冷笑。

  「不想一年沒見，柳管家已改換門庭投了官府，不僅棄了舊主連舊情都忘了，帶著官兵攻打俺淡水寨。」

  「索大當家誤會老朽矣。」柳態順了口氣沉鬱頓挫喊道：「柳頌不思治世安民以報君恩，反以官身為掩護豢養海賊殺掠商民作惡多端，老朽身在賊營易常常對柳賊所做所為倍感痛心。

  今日前來老朽奉李少主之命，向大當家索要遁入貴寨中的柳賊。

  李少主承諾，只要大當家交出柳頌，不予追究貴寨乃海賊吳令光殘部和包庇朝廷要犯一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