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4 章 說實話

  不過今天柴尺可真是要下猛藥了，對於今天的晨會他是做足了準備的，就連所有地數據都帶來了不少。

  看著對面的始皇帝父子兩個，柴尺可是放開了手腳，今天他也豁出去了，要是今天再不能拿下這個最大的BOSS，那自己就真的太掉面子了。

  「在我講新政的時候，我有幾個問題想問問在座的諸位，請你們老老實實的回答我的問題，畢竟咱們這是在開會，今天說的事情，都不會記仇，但是要是今天不說清楚，等到暴露出來了，那你們就等死吧，」

  柴尺衝著外面內侍揮了揮手，這些內侍就開始從外面抬竹簡了，頓時這裡面有幾個人的臉色都變了，這些東西他們都認識，這是中丞大人前幾天從他們這裡拿走的數據。

  「第一件事情，我想問問馮去疾馮相，您是陛下的老臣了，您也多次勸諫陛下要輕徭役，善待大秦子民，那麼大秦的現狀，我想馮大人應該也非常的清楚吧，那麼在這裡我想請你回答我的第一個問題，大秦現在百姓的狀況怎麼樣？」

  馮去疾有點鬱悶，怎麼這個傢伙第一個就點到了自己啊，看看始皇帝的臉色，那絕對是不能不說的。

  可是這次要是說實話的話，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能過關啊，雖然現在的情況還不算是最壞的，但是說真的也好不到哪裡去。

  剛才自己已經被嬴政罵過一次了，雖然心裡現在還是有點害怕，但是必須要說的時候自己也不能不說，再說了剛才這小子也給了自己台階了，最起碼自己是勸過陛下的。

  馮去疾略微想了想，然後組織了一下語言，對於這種情況他還是應對過的

  「既然柴中丞想要本相說實話，那麼本相就給陛下說一下現在的大秦情況，請陛下明鑑。」

  這位老相國一捋鬍子，也就放開了說了，反正自己原來也說過類似的話，倒是不害怕嬴政翻舊帳。

  「從七雄到現在，我們大秦自統一後在冊的人數在兩千萬左右，經過這些年的恢復，總數在三千萬不到，這個數據比較準確，不過三大工程長城分走了200萬，阿房宮將近120萬，驪山110萬還有各路的戍邊將士，總和在一千萬左右。」

  老頭這個時候嘆了一口氣，自己一直都在注意這這個數據，出入應該不大

  「雖然這個數字只是占了三成，但是請大家注意了，這可全都是我國的青壯年的勞力啊，可以說現在咱們從事糧食生產和勞作的都是婦女、老人和孩子。」

  馮去疾的眼中有了淚光，他對這個事情早就非常焦急了，不過不敢直說罷了，今天雖然知道有可能惹怒了陛下，但是該說的時候還是要說的。

  「在田地如此缺少勞力的情況下，一旦出現了大的災荒恐怕會出現糧食和賦稅都無法徵收的局面，如此一來，前線將士和勞作的徭役必然會大量的死亡。一旦形成這種危局恐怕我大秦真的會很危險。」

  柴尺拍了拍腦袋，從懷裡掏出了一份會稽郡的災情報告塞給了始皇帝，嬴政眼睛掃了一下就看懂了，臉色立刻就陰沉了下來，真是怕什麼來什麼，這邊馮去疾剛說完就有旱災發生了。

  始皇帝看馮去疾的臉色有點慌張，知道他有點害怕，隨手就將柴尺的奏摺遞了過去，馮去疾看完了也是臉色大變。

  不過好在柴尺再次遞給始皇帝一份自己擬定的借糧書，看著書上的計算，嬴政的臉色才算是有點緩和。

  「糧食已經運出去了，雖然還是有點晚了，不過總比沒有要強，救援我用的是大秦的名義。」

  柴尺低聲的補充了一句，馮去疾聽完了也是長長的出了口氣，好在這個中丞反應神速，已經開始著手送糧食了。

  其實馮去疾也是心裡苦的很，這些年自己只能眼睜睜的看著情況一點點的壞下去，真是一點好辦法都沒有，自己也多次勸諫陛下，可惜陛下就是不聽啊。

  要是放任這種情況延續下去，整個大秦真就會毀在這種事上面了，不過好在這次看樣子陛下真的是聽進去了，真要取消了所有的徭役，這下子算是讓馮去疾看到了希望。

  不是為了別的，自己總不能眼睜睜的看著強大的大秦帝國衰敗在這種小問題上吧，不過看來這個柴尺如果有了好的解決辦法那是真太好了。

  不說別的，就是這徭役的三百多萬青壯年一旦回歸，那麼立刻就會讓大秦的農業生產恢復了生產力，再加上剛才這個柴尺給出的工具，不敢說超過往年，最起碼不會比過去差。

  如此一來大秦就能緩過來這口氣了。

  今天老頭也算是拼了，心裡老是堵著這個東西，自己吃飯睡覺都覺得難受，要是真不給陛下說清楚，自己還真就是沒有盡到臣子的責任。

  今天哪怕就是被陛下斥責了，自己心裡也是痛快的，畢竟自己是把該說的都說了出來了，特別是這些數字，他要是不說出來自己都覺得對不起嬴政陛下。

  希望今天自己說的這些能夠引起嬴政的注意，最起碼能為天下的蒼生找一條活路，讓風雨飄搖的大秦能再次煥發生機。

  老頭也是拼了這口氣了，他把自己知道的壞事情一口氣都抖摟了出來，反正也是要挨罵了，被罵之前怎麼也要說個清楚，不然被罵了都堵心。

  聽著這些無情的數字，大殿裡的人，都有點心驚膽顫的，對於事情的嚴重性大家都有認識，但是沒想到會是這麼的嚴重，就連嬴政都覺得肝疼。

  他也沒有想到大秦已經到了如此嚴重的地步，真是一個不好就會墜入萬劫不復的境地了，他身後的扶蘇也是滿腦門的冷汗，如此嚴重的事情要是堆到自己的面前自己可要怎麼應付？

  這些數字柴尺手中都有，所以他對於這個情況還是很清楚的，自然沒有被這些數字給嚇到，不過每次看到這些數字他也是鬱悶的很。

  「馮相都是實話，我這裡的數字也是這個樣子，所以就不補充說明了，馮相是咱們大秦的老相國，果然是憂國憂民，調查的非常詳細。」

  馮去疾哀嘆了一聲，這個柴尺還真是公平，當面如此讚嘆自己，讓他有點意外，不過也總算是心裡平衡了一些，總算是自己的苦心沒有白費。

  「柴中丞有心了，不過正像是陛下說的那樣子，老臣也是有心無力啊，至少我是想不出兩全其美的辦法。」

  柴尺笑了笑，其實不能說馮去疾愚笨，畢竟他沒有經過幾千年時間的沉澱自然想不出怎麼解決的方法。

  「馮相的說法完全正確，我個人也贊同馮相的說法，如今我大秦就是眼下這個局面，確實也到了刻不容緩的局面，如同馮相說的那樣，如此局面絕對不能再持續下去了。」

  柴尺，隨手端過來了三杯內侍送過來的水，這三杯給的是陛下，扶蘇和柴尺。

  柴尺倒是一點不客氣，順手全都給端了過來，放在了眾人的面前。

  眾人看他這個動作不禁一愣，這是什麼意思有些聰明的人大約已經猜了出來了。

  如嬴政扶蘇父子互相看了一眼，都明白了柴尺的意思，這三杯水，便是大秦正在進行的三大工程，如此看來這三杯水是很難喝下去的。

  只是倒水的內侍有些氣悶，這個柴尺，又把陛下的水給搶走了，奇怪的是，每次這個傢伙把陛下的水搶走了，陛下還都不生氣。

  將三杯水擺好之後，柴尺的眼睛再次看向了杜志，杜志的心裡頓時翻騰了起來，自己跟這個中丞大人沒有仇啊，今天怎麼中丞大人揪著自己不放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