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4 章 兒子說的對

  李斯沒有把話說完，他知道這幾個刺客的來歷，畢竟要在秦國的地盤上找事，就不要怪別人調查他們了來歷了。

  經過調查李斯已經弄清楚了這幾個人的來意，雖然是刺殺，但是並沒有引起李斯的注意，這種小小的癬芥之災連讓他注意的藉口都沒有。

  想要殺掉始皇帝簡直是痴人說夢，畢竟始皇帝可是高高在上的，對於其他人，根本不是他的對手。

  「父親我沒有事情，看到你這麼關心我父親，我很高興，可是父親我有句話想要問你，要是當時你在我的身邊，你會怎麼做？」

  李斯頓時愣了，雖然這是一個不難回答的問題，但是兒子還是問的太直接了，雖然自己也不會瞞著他，雖然自己也知道兒子會有點不滿意。

  「父親你不要回答了，我知道答案的，其實這對於我們來說應該是最好的一個選擇，但是父親我還是要說，你不知道，當這個傢伙就那樣站在我們身邊的時候，我們的禁軍將士真的根本再也沒有一點畏懼。」

  甚至在中丞怒斥刺客的時候，我們是主動衝上去的，反倒是那個刺客有點手忙腳亂了，其實這個傢伙是真的很猛，不過那個時候我卻覺得他有點害怕了。

  李斯愣住了，他不是武將，所以他不懂得將是兵的膽這句話的意思，其實只要是戰場上主將力戰不退的時候，他手下的士兵也一定就是誓死不退，哪怕就是戰死了也要咬人一口。

  這就是一種勇氣，畢竟李斯是文人，他不懂。

  其實柴尺也不懂，但是他在現代看過很多各大導演拍攝的各種場合的電影，他從哪裡體會到了一點，只要當頭的人一身是膽，那麼他的手下絕對不會有膽小鬼。

  李戡的眼睛潤濕了，就是這個文質彬彬甚至可以說柔弱的人，居然是一個渾身是膽的人物，這可是讓他有點敬佩了。

  「這個柴尺還真是個人物，要怎麼說呢，這樣吧，為父就直接給你說了，有他在為父必然無法比得過他，說真的，他的才學要比為父的高，我不能讓他壓過我，否則以後咱們李家就無法再獲取陛下的信任了。」

  李斯說完這句話沉默了，畢竟這是一句實話，雖然他知道兒子李戡知道這個事實，但是從他的嘴裡說出來這可就完全不一樣了。

  不過不得不承認，這個傢伙不但才學比自己高，就連膽子也比自己大，居然面對如此兇惡的刺客依然敢於不退縮，難怪他敢和陛下叫板。

  李戡沒有說話，但他的眼睛依然盯著李斯，李斯知道這個小子很犟，他想要一個真正的答案。

  猶豫了半天，李斯還是開口了，不過這次的口氣已經緩和了很多。

  「兒子，你覺得這次我幫了他，他會和我的政見相同嗎？我們兩個政見不同，我為什麼要保他？」

  李斯大聲的問著自己的兒子，其實他也是在心裡問著自己。

  「我知道父親，不過我為你驕傲，畢竟父親您沒有騙我，不管你救不救他我都不會怪你的。」

  李戡笑了，他知道這個父親是真正的愛著自己的。

  「我想問問父親，您覺得陛下會殺了這個柴尺嗎？我總覺得這裡似乎有點奇怪，我看陛下不見得會殺了他。」

  「你為什麼會這麼說？雖然有可能不會殺了他，但是他的中丞肯定是要丟了，你覺得當這個新法無法實現的時候，這個人還要來有什麼用呢？」

  「首先我覺得，柴尺這個傢伙救過皇帝的命，這樣的人要是殺了，恐怕會讓人恥笑陛下的心胸狹窄的。」

  李戡伸出了第一個指頭，對著自己的父親搖了搖，就像是小時候父子兩個辯論的時候那樣，然後他又伸出了第二個手指頭。

  「第二，您兒子我可是聽說好像是扶蘇王子回來了，當年你還記得扶蘇王子是因為什麼被流放的吧？既然他回來了，那就一定說明陛下似乎要和某些人達成共識了。」

  李斯猛地眼睛一亮，這個事情可是自己沒有看出來的，畢竟自己只是個臣子對於陛下的家事自然不能干擾。

  不過這位扶蘇殿下是一心想要施行仁政的，這樣看來難道是陛下真的準備採取仁政了嗎？

  「父親我可是聽說這位扶蘇殿下是因為推薦柴中丞獻藥有功才被召回的，而這位殿下一直又贊成仁政，您不覺得這裡有什麼聯繫嗎？」

  李斯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看來兒子這次說的不錯，要是這裡沒有聯繫就怪了。

  「第三點，這位柴尺大人是曾經公認的神仙弟子，也是陛下的福星吉兆，所以說陛下一定不會殺他，如此算了柴中丞必然不會死。」

  李斯點了點頭，自己越來越喜歡這個兒子了，顯然他剛才分析的頭頭是道，而且每一點的立意都很充分。

  「第四，柴中丞雖然這次有可能被罷免，但是父親你不覺得這個人必然會崛起嗎？這個人和大皇子的論調相同，所以兒子可以說，一旦扶蘇登基這個人恐怕立刻就會回來。」

  李斯默默地點了點頭，兒子這次沒有說錯，除非是有人篡改始皇帝的意思，否則，這個繼承人一定會是扶蘇的。

  「父親有這幾點在這裡頂著，你還覺得這次為柴中丞求情是個危險事情嗎？兒子我不這樣認為，畢竟這個危險我覺得並不是很大。」

  李戡看著父親沉思的面孔笑了起來，這個可不是自己在亂說，這些東西真的是自己一點點的分析出來的。

  「父親您再好好想想，這次您幫了柴中丞，他日等扶蘇王子繼承以後，你是不是給了柴中丞一個大恩情啊？」

  李戡露出了神秘的微笑，父親你覺得孩兒的腦筋怎麼樣？要是將來你們都走了，孩兒是不是需要在這裡有個人來照顧？

  「要是沒有的話，您覺得，在這裡孩兒斗得過蒙家，馮家還有趙家嗎？如果要是這樣子，兒子咱們還不如一起回老家安安樂樂的過咱們自己的日子呢。」

  等到李戡把這最後一句話說了出來以後，頓時李斯的臉色變了，變得一臉的吃驚。

  兒子這話說的再明顯不過了，新皇登基，蒙家自然是不必說了，他們在邊塞保護了皇子這麼久，那登頂以後自然是榮耀異常。

  其他兩家在扶蘇身上也花費了很大的心血，自然也不會受到排擠，而自己李家則因為站的是中立，所以雖然不會受到牽連，但是，必然不像自己在的時候那麼風光了。

  與其那個時候被人排擠，還不如早點急流勇退的好。

  這就是李戡這次要對老父親分析的東西。

  頓時李斯被自己兒子的一番語言給打動了，沒錯，放著怎麼勸都不會點名，所以自己的兒子真的長大了。

  李斯心中激動異常，不是因為別的，要是兒子保持這種狀態，李家絕對能在這裡站得住腳的。

  「父親我分析完了，你覺得兒子說的還有什麼不足的地方嗎？」

  對於兒子的這一次問詢，李斯連連點頭，自己的兒子終於長大了，看他分析的情況居然沒有一點錯誤也真是難為他了。

  「兒子你放心，咱們明天肯定要保這個柴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