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詭異的平靜

  和蘇秦比起來，李斯也還要差一點。

  他那個時候就幻想著自己有這樣指點江山的機會。

  可惜了。

  長在新世界，這個願望是不可能實現的。

  但是現在不一樣了啊，現在可是秦朝，正是人才輩出，各自發光的時候！

  他怎麼能放過這個大好機會！

  柴尺久久不說話，並且李斯也察覺到了柴尺的目光，不由得皺眉看向柴尺，心中隱隱有些不好的預感。

  下一刻，柴尺就道：「草民別無所求，不想封爵，只想有機會能在陛下身邊一展所長，陛下橫掃六國，創帝制，乃千古第一人，草民敬佩陛下，更願意為陛下效力。」

  李斯心中冷笑。

  他當真還是太小看這個柴尺了。

  要真的只是要一個小小的爵位，那麼還真的翻不起什麼浪花兒來，可這番話說出來，明顯是不滿足能拿到手的爵位。

  看來也是個聰明人。

  要是陛下當真同意了，往後在朝堂上怕是對手。

  李斯是誰？

  那是能使計謀弄死自己師兄的人，柴尺在李斯眼中也不過一個想要往上爬的老鼠。

  「好！先生有此抱負，朕便依從先生。」嬴政大笑道。

  「多謝陛下成全，草民定全心全意為了陛下，為了大秦！」

  「陛下。」

  李斯看著柴尺跪下去，立刻站出來。

  「柴先生想要為大秦效力，但還不知柴先生師出何門呢？若是不知道柴先生擅長什麼，怕是不好弄。」

  「丞相說的是。」嬴政看向柴尺：「先生師出何門，所學為何啊？」

  這……

  柴尺一時間就哽住了。

  先秦諸子百家，其實在漢武帝獨尊儒術之前，這些都還是存在的，只要那些人不犯事兒，嬴政就沒心思去趕盡殺絕。

  柴尺一時就覺得，史書上的秦始皇有些矛盾。

  比如秦始皇愛重人才，滅了齊國之後，齊楚大地出來的博士秦始皇也都是禮待的，泰山封禪被一群博士氣成河豚，也沒殺了這些人。

  可歷史上卻說先秦諸子亡於秦始皇。

  察覺到自己跑偏了，柴尺立刻糾正過來。

  「先生怎麼不說話了？莫非是無話可說？」李斯笑著道。

  嬴政也好奇的看著柴尺，他叫蒙毅私底下去查過這個柴尺，可卻說是修長城回來的，至於修長城之前從哪兒來，卻不清楚。

  商鞅變法之後，秦國法律嚴謹，一個平白無故出現的人基本不可能。

  可這個人就是看不到來處，可見不是簡單人物。

  這樣的人，問道所學，怎麼會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柴尺沒搭李斯的腔，只是對嬴政道：「回稟陛下，草民一時間確實是不知道應該說什麼，草民學的東西雜亂，多多少少都學了一點，陛下一時問起來，草民倒是不知如何開口了。」

  「哦？」嬴政來了興趣：「先生都學了些什麼？」

  李斯皺眉，他身邊的大臣也開始議論。

  「這人怕不是信口胡說，學得雜亂卻一竅不通？」

  李斯聽見這話，卻看向柴尺，此人胸有成竹，不像是一竅不通的樣子，大抵是真的有些學問。

  柴尺挨著算了算。

  算術，外文用不上沒必要說出來，哦對還有沉迷網絡十幾年的經驗。

  網絡上那可是什麼大神都有，他雖然沒有看過諸子百家的書，但是網上拼拼湊湊也算是了解了一些了。

  這麼算起來他還真是個全能型人才！

  他對嬴政道：「不瞞陛下，諸子百家草民均有涉獵。」

  「狂妄至極！」大臣中有人呵斥道。

  李斯也笑道：「古往今來，能自信通曉諸子百家的，也就只有一個鬼谷先生，難不成先生想說，你就是那不出世的鬼谷先生？」

  李斯說話不咄咄逼人，而且還帶著一股書生和氣，但說出來的話就像是軟刀子扎人，看起來不鋒利，扎在身上可疼了。

  「如此狂妄不知收斂，怎能在朝為官，怕你也是費仲尤渾之流，只知道嘴上胡說。陛下！」有人站出來，直接諫言：「此人獻藥確實有功，但這朝中官職，皆關係到我大秦國運，不能輕易予人啊！」

  李斯也站出來道：「陛下，這位柴先生不如就封個爵位，朝中官職怕是沒有適合的。」

  「是啊，此人胡說八道 ，不說師門，卻說精通百家學說，陛下，此人萬不能重用啊。」

  朝堂上的人紛紛附和。

  嬴政卻沒說話。

  他臉色嚴肅的看著下面，似乎是在等柴尺自己開口。

  柴尺心裡嘆了一口氣，原本只是想矇混過關，這都是你們逼的！

  「不瞞陛下所說，讓草民給陛下獻藥的那位仙人便是草民的師父，當初給了仙藥，又教了草民許多本事，草民學成之後下山卻沒想剛來就去了長城。這才輾轉回到咸陽。」

  李斯扭頭看了一眼柴尺，深知自己不能說下去了。

  那仙藥是確確實實存在並且治好了筆下的病症，如今若要說這位仙人是柴尺編出來的，豈不是否認了一切？

  他當初沒有拆穿徐福，否決柴尺的藥有用，他說了也是自討苦吃。

  李斯都沉默下來，眾人也不敢亂言語。

  「先生竟是仙人徒弟？」

  柴尺搖頭嘆氣：「師父放草民出山之時，再三叮囑不可和外人說起此事，草民原本不願意提起，卻不想陛下誤會。」

  從進了咸陽城，人生仿佛開了掛一般。

  柴尺絲毫都不覺得臉紅，能面不改色胡說八道那也是一種本事，沒見成功人士都是這樣的嘛？

  而且，他不把自己吹噓得厲害一點，嬴政隨隨便便打發了他，他還怎麼實現指點江山的夢想？

  每個男人心中都有一個英雄夢。

  他也想做一回改變歷史的英雄，扭轉局面。

  嬴政死後，胡亥和趙高胡作非為，百姓疾苦，天下大亂，苦的是百姓，項羽那火又是放火又是屠城，最好一輩子就龜縮起來！

  劉邦人品不說，確實是個不錯的皇帝，但那也是戰亂之後，若是能避免戰亂，豈不更好？

  「既然如此，先生可否請仙人來咸陽一敘？」嬴政又道。

  操！當然不行！

  他自己都不知道咋過來的呢！這都是瞎編的，哪裡找一個仙人去！

  是不是這牛逼吹大了？

  看著嬴政冒光的眼睛，柴尺心中一陣詭異的平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