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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百六十八章 血戰(三)

2023-11-17 05:39:56 作者: 嘆伶仃
  亂軍之中,馬忠並沒有如潘璋一般上前廝殺,而是在瘋狂怒吼,指揮著麾下的將士。

  「射死那兩個并州土狗,為大王報仇!」

  隨著馬忠的呼喝,一片箭雨從江東軍陣中掠起,向著宇文成都和張遼兩人攢射而至。

  晉軍鐵騎雖然配備著小弩,那隨身攜帶的箭匣卻不可能太多,這麼多時日下來,箭匣和投槍早已消耗一空,所以晉軍鐵騎早已失去了遠程消耗的能力,只能迎著箭雨發起衝鋒。

  好消息是,晉軍鐵騎連人帶馬都被保護在重甲之內,而江東軍的箭雨又大多是朝著宇文成都和張遼兩人落下的,所以對於晉軍來說,江東軍箭雨造成的傷害並非不可承受。

  宇文成都和張遼兩人則不閃不避,各自揮動手中的兵刃,將飛射而來的箭雨紛紛挑落,餘下幾支射在他們的戰甲之上,除了能留下一些白點之外,同樣無法造成任何的傷害。

  「放箭,繼續放箭,刀盾手和長槍兵頂上去,不要亂!」

  馬忠高舉長刀,大聲呼嘯,指揮著江東士卒繼續進攻。

  張遼眉頭一皺,對身旁的宇文成都道:「宇文將軍,江東軍在那將的指揮下節節抵抗,對我軍的衝擊造成了莫大的障礙,若是再這樣下去,我軍鐵騎失去速度之後,就是一個個高踞馬上的靶子,只能任由江東軍宰割,情況不容樂觀。」

  「嗯?」

  宇文成都同樣看到了在亂軍之中狂嘯的馬忠,他不認識此人,不過也無所謂,一個死人的名字有什麼要緊?

  劈手從身邊的江東士卒手中搶過一桿長槍,在江東軍弓箭手射出第二波箭雨之前,宇文成都狂嘯一聲,抖手將長槍飛擲而出。

  長槍在空中掠過,留下一道殘影,刺破空氣的利嘯迴蕩在眾人的耳邊,馬忠只感覺一股冰冷的殺意將自己鎖定,猛然抬頭之時,就見一道烏光已經掠空而至。

  馬忠深知宇文成都那一身巨力少有人及,所以根本不敢硬接,不過雖然他的反應很迅速,也在第一時間進行了閃避,卻仍舊被那支長槍貫穿了肩胛,死死地釘在地上。

  「啊!」

  一聲驚天的嘶吼迴蕩在天地之間,馬忠怒目圓睜,有些不敢置信地望著那杆貫穿自己左肩的長槍,一股劇痛籠罩在他的全身之上,幾乎讓他失去了知覺。

  「將軍!」

  一旁的親兵大驚失色,連忙圍攏到了馬忠的身邊,可看著那杆深深刺入泥土之中的長槍,眾人卻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拔出來!」

  馬忠緊咬銀牙,幾乎是從牙縫之中蹦出了三個字。

  「可是將軍.若是拔出來,你的傷勢」

  「沒事,本將撐得住!」

  「遵命!」

  親衛將領命上前,咬牙想把那杆長槍從地上拔出來,但把吃奶的勁都用了出來,那杆普通長槍就是紋絲不動,仿佛釘在了青石路面中了一般。

  其餘親兵連忙上前幫忙,可四人聯手,那杆長槍除了有些略微的鬆動之外,根本沒有任何要被拔出的跡象,倒是因為他們的動作,讓馬忠的傷口鮮血噴涌的更加劇烈了。

  「將軍,您忍著點!」

  親衛將把心一狠,反手拔出腰間長刀,一刀將那槍桿劈斷,這才將馬忠救下來,一旁的親兵連忙抬著馬忠向後陣跑去。

  江東軍後陣之中,徐庶的臉色變得一片慘白,從前他只是聽說過晉軍鐵騎有多麼強悍,從來沒有親眼見過,原以為人們不過誇大而已,但今日一見.山路之中,晉軍鐵騎尚且如此強悍,若是等到了平原,江東軍可有和晉軍爭鋒的資格?

  想到這裡,徐庶連忙轉頭向身邊看去,只見周瑜的面色還算淡然,顯然戰局的發展還在他的意料之中,倒是孫權的臉色冷肅的可怕,雙手僅僅攥拳,指甲隱隱已經將手掌刺破,但他卻毫無察覺。

  「啟稟二公子、大都督、軍師!」折衝校尉朱然策馬狂奔而回,抱拳道:「潘璋將軍陣亡,馬忠將軍身受重傷!」

  朱然是吳郡太守朱治的外甥,與孫權相交甚篤,算是孫權的親信,這一次帶他前來本是為了讓他見見世面,可朱然如今惶恐的表現卻讓孫權有些失望。

  不等孫權開口,一旁的徐庶驚道:「這才過了多久,潘璋將軍也陣亡了?」

  朱然有些驚恐道:「正是,潘璋將軍被那宇文成都一招擊碎五臟六腑,不等送到後軍便已經陣亡!」

  「又是這宇文成都,難道我堂堂江東,就無一人是此人敵手嗎?」

  周圍的眾將全都不自覺地低下頭顱,不敢去看孫權那雙碧藍色的眸子。

  「可恨周泰將軍押運糧草未至,否則何至於讓鼠輩如此囂張?」

  周瑜搖了搖頭,道:「仲謀,幼平雖勇,與伯符也就在伯仲之間而已,恐怕仍舊不是宇文成都的對手。」

  「那公瑾兄長說怎麼辦?」孫權眉頭緊皺,陰狠道:「難不成就仍由此賊如此囂張,兄長的血仇不報嗎?」

  「那自然不行。」

  提到孫策之死,周瑜的表情突然變得無比猙獰,沉聲大喝道:「朱桓、全琮、徐盛、鍾離牧何在?」

  「末將在!」

  四將齊齊應諾一聲,大步出列,在周瑜的面前排成一排,恭聲應諾。

  周瑜殺氣四溢的眸子在四將身上逐一掃過,沉聲道:「爾等四將每人各率三千精兵輪番攻打晉軍營寨,不要給晉軍任何喘息之機,我倒是看看,晉軍鐵騎是不是都是鐵打的,就算是,我也要將他們融成鐵水!」

  「末將遵命!」

  四將應諾一聲,便想轉身離去。

  卻不想一旁的徐庶突然開口道:「等等。」

  眾將有些不明所以,官職最高的全琮開口道:「不知軍師有何吩咐?」

  徐庶長出一口氣,道:「四位將軍乃是軍中大將,當知匹夫之勇不足據,統率兵馬才為大將之才,所以此去諸位當不可與宇文成都斗將,率軍猛攻晉軍營寨便是。」

  年輕氣盛的朱桓卻有些不滿,皺眉不悅道:「軍師未免太過長他人志氣,滅自己威風了,宇文成都是強,但我江東兒郎也不是泥捏的,末將正準備斬下他的頭顱來祭奠大王,軍師何出此言?」

  「閉嘴!」不等徐庶開口,孫權便大聲喝斥道:「軍師乃是天下智者,他說的話便是軍令,豈有你反對的道理?再者說,你朱休穆勇武,可勇武得過我兄長?軍師教你為將之道,你卻在此喋喋不休,何日能成大器!」

  朱桓是吳郡朱家之人,算是江東世家中的佼佼者,不過孫策太過暴烈,使得江東世家對他十分不滿,反而聚集到了孫權的麾下。所以對於孫策留下的老將,孫權表現的都十分客氣,但對依附自己的將領卻無需那麼謹慎。

  「末將遵命!」

  被人當眾訓斥,哪怕是已經內定的江東之主,朱桓的臉色也不好看,不過他也清楚和孫權做對沒什麼好處,這才捏著鼻子答應了下來。

  晉軍大營的北側,戰事同樣如火如荼。

  太史慈率領著麾下的大軍猛攻晉軍大營,羊衜絲毫沒有保守的意思,同樣命裴元慶率領兩千鐵騎出營交戰,雖然不曾如宇文成都和張遼一般主動發起進攻,但也將戰事控制在了大營之外。

  裴元慶的武藝不比宇文成都差,那一對銀錘揮舞開來,甚至比宇文成都的殺傷力還要驚人。更為讓人驚駭的是,死在裴元慶手下之人,想要找一具完整的屍體都是難事,不管是騎兵還是步卒,只要被裴元慶一錘掃過,那就是一灘血肉,騎兵和步卒的區別無非是誰的血肉更大一些而已。

  太史慈親自出陣,但被裴元慶三錘砸斷槍桿,俯鞍便逃,使得江東軍的士氣大跌。

  更為重要的是,沒有了太史慈坐鎮,他的兩名副將根本不是曹仁和夏侯淵的對手,若非楊堅等人向曹軍營寨發起了進攻,太史慈部江東軍的營柵只怕一天都堅持不下來就得被攻破。

  至此之後,太史慈謹守營寨,根本不敢再次出營。不過羊衜同樣不敢撤離晉軍北面的將士去支援張遼和宇文成都,否則若是讓太史慈偷襲的話,營寨被攻破其實也要不了多長的時間。

  一時之間,狹窄的山谷之中又恢復了平靜,唯有周瑜率領的江東軍主力和晉軍之間的大戰仍在上演,並且兩軍之間已經打出了火氣,大有愈演愈烈之勢,除了分出一個勝負之外,想讓兩軍停下來基本是一件不再可能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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