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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百零六章 仗,不能這麼打

2023-11-17 05:39:56 作者: 嘆伶仃
  經過上次的大戰之後,新城變得無比殘破,城中的百姓基本全部逃難而走,雖說在戰後有不少的百姓回遷,但繁華程度卻和戰前根本沒法比。當然,要不是如此的話,張揚也不敢大搖大擺地進駐新城,他進入洛陽時可都是喬裝成普通士卒的樣子,深怕被人忍出來。

  這一日,大軍和糧草都已經準備得差不多,張揚正在新城縣衙大堂之中查看輿圖之時,卻突然聽到門口傳來一陣喧譁之聲。

  新城的縣衙並不大,否則也不可能有聲音傳進來,張揚眉頭一皺,對身旁的典韋道:「老典,去看看發生了何事。」

  「末將遵命!」

  典韋應諾一聲,起身離去,片刻之後,典韋返回,臉色古怪道:「啟稟大王,門外有一新城官吏,直言要見主公,並言主公若是不聽其良言,此戰必敗。」

  「主公,估計此人乃沽名釣譽,欲危言聳聽,博取名聲之輩,要不要末將將其拿下?」

  張揚笑著搖了搖頭,道:「此人話雖然不好聽,但未必卻沒有真知灼見,見見又有何妨,若是其真為求名,再拿下不遲。另外,去請伯溫和文和來,一起來聽聽這位大才的高見。」

  「喏!」

  典韋應諾一聲,再次轉身離去,等不多時便帶著一名穿著底層官吏官府的中年男子走了進來。

  而劉伯溫和賈詡早到一步,全部都饒有興致地盯著來人,只見其四十上下,面貌剛毅,劍眉入鬢,頷下三綹山羊鬍,身高大約在七尺三四寸的樣子,雖然穿著底層官吏的衣衫,但絲毫不見卑躬屈膝之色,一條脊樑挺得筆直,仿佛能撐起蒼穹一般。

  張揚心中興趣大增,裝出一副佯怒的表情道:「爾乃何人,見到孤王,如何不行禮?」

  那中年人不卑不亢,微微一抱拳道:「晉王欲平定天下,攬四方豪傑,卻箕踞見我,無禮在先,如何能讓在下行禮?況且聽聞晉王禮賢下士,胸有容納四海之量,今日一見,卻是盛名之下其實難副。」

  張揚此次是出征,自然不可能隋軍攜帶太師椅,而他又實在受不了跪坐,所以一直是盤腿坐在地上的。嚴格來說,這種坐法不算箕踞,但如今以跪坐為禮,不管怎麼說,張揚這種坐法都是失禮。

  張揚心頭一樂,不是第一次有人因為這件事說他,但說得這麼直白的,還是第一個,而且僅憑這份氣度,張揚覺得此人值得自己重視。

  不過此言一出,典韋卻不樂意了,作為跟隨張揚多年的大將,他深知張揚並不是看不起自己身後這人,而是他確實不習慣跪坐。而且就算張揚真的有些倨傲,你這個絲毫沒有名氣的傢伙,又憑什麼讓某家主公禮賢下士?

  想到這裡,典韋濃眉一挑,已經下意識地向身後的鐵戟摸去。

  「老典。」張揚微微搖了搖頭,起身笑道:「先生所言甚是,不過孤卻並不是看不起先生,只是家道中落,早年一直在四處摸爬滾打,禮儀有所缺失,孤向先生賠罪了。」

  說到這裡,張揚當真躬身一禮,沒有絲毫做作之態。

  來人也有些動容,若是一般人聽到自己那番話,定然惱羞成怒,哪怕不殺自己,也定然會讓人把自己趕出去。這張揚非但沒有,而且還坦然說出自己早年的草根經歷,就憑這幅氣度,無數能人異士都願投靠在他的麾下便是理所應當。

  連忙躬身還禮,道:「大王恕罪,下官不知此間緣故,肆意妄言,還請大王降罪。」

  張揚呵呵一笑,上前一把將其托起,道:「常言道,不知者無罪,再者說,便如先生之言,孤若是連這點容人之量都沒有,又談何爭霸天下?」

  「來人,為先生看座!」

  一旁的親兵立刻取了一個蒲團在劉伯溫和賈詡兩人位置後放好,來人也不客氣,大大方方地跪坐下來,沒有絲毫畏懼之色。

  張揚眼光一閃,開口問道:「不知先生尊姓大名,又如何言我軍必敗?」

  「不敢。」來人先生謙虛了一句,這才自報家門道:「啟稟大王,下官名叫高熲,字昭玄,現腆顏為新城縣丞,之前在門口為了能見到大王,多有狂言,不過熲確實發現我軍一處錯繆之處,所以才斗膽求見大王。」

  高熲?

  在心中默念一句,張揚只覺得這個名字有些熟悉,應當不是什麼無名之輩,但具體幹過什麼,卻實在想不出來。

  「系統,這高熲是誰,可能檢測出他的屬性?」

  系統就是一個試金石,能檢測出來的,至少得有一項屬性在60以上,當個低層官吏、將校沒有任何問題,但若是檢測不出來,那基本就宣告此人是個廢物。

  「高熲,統率90,武力64,智力90,內政95。高穎為隋初名相,文物武略,無有不通,為人謙遜,立有大功卻從不倨傲,在隋唐演義之中,為開隋九老之一。」

  還是一個三項屬性超過90的大才,既然是隋朝人,又不是召喚出來的,那就說明此人是爆表出來的,至於是何人爆表的,張揚已經有些記不清了,但如果他沒記錯的話,這可是除了被關羽一刀斬殺的雄闊海之外,第一個爆表出來後投靠他的人才,而且三項屬性都在90以上,萬萬不能放過。

  微微抱拳,張揚問道:「我軍有何不妥之處,還請昭玄明言。」

  高熲也不客氣,直言道:「若熲所料不差,大王先是詐傷,之後又屯兵於這新城之中,定是準備出兵偷襲潁川,不知可對?」

  張揚點了點頭,這點並沒有什麼好遮掩的,而且憑藉高熲高達90的智力,想瞞也瞞不過去,還不如大方地承認。

  「大王此計頗為精妙,然曹孟德和郭奉孝也不是什麼愚蠢之輩,大王此計或許能瞞過袁本初,但未必能瞞過曹孟德,大王以為呢?」

  這一點,張揚沒有否認,曹操和郭嘉不是蠢貨,不過從一開始,他也沒想瞞過曹操,只要能瞞住袁紹就足夠了。

  一旁的劉伯溫饒有興致道:「那又如何,曹孟德兵力不足是事實,縱然清楚我軍的謀劃,卻沒有足夠的兵力,又能如何?」

  高熲道:「若曹操在潁川等地興烽火台之法,不知軍師可有辦法應對?」

  「此易事耳。」劉伯溫笑道:「昔日周幽王烽火戲諸侯,今日我軍未必不能戲耍一下曹操。若曹孟德真敢如此,那我軍便派一隊鐵騎突入潁川境內,逼問出其烽火傳訊之法,便足以讓曹軍疲於奔命矣。」

  高熲心中一驚,他可沒想到,劉伯溫竟然能在片刻之間便已經想出了對策,不過若是僅憑這一點的話,他怎麼敢來見張揚?

  「軍師果然高明,在下佩服,不過以郭嘉之智,未必想不出應對之策。」

  賈詡幽幽開口道:「那詡倒是敢問先生,曹孟德在兵力不足的情況下,還有什麼辦法可想?」

  高熲不認識賈詡,畢竟賈文和之前並不算出名,但還是老實道:「熲曾在曹孟德麾下為官,雖然不曾見過郭奉孝和曹孟德,但對其用謀卻有一二了解,敢問這位先生,若是曹孟德主動出擊,以攻代守,又當如何?」

  典韋嗤笑一聲,不屑道:「就這點本事也敢大言不慚,連某家都清楚,曹孟德要抵抗袁本初,防守尚嫌兵力不足,怎敢主動出兵攻打我軍?」

  話音落下,典韋卻詫異地發現並沒有人贊同自己,轉頭向張揚等人看去,只見張揚、劉伯溫、賈詡三人竟然一臉凝重,正在皺眉沉思。

  「大王、軍師、文和先生,你們不會真的以為這狂叟說的是真的吧?」

  張揚長嘆一聲道:「死守只是死路一條,這是曹軍唯一的機會,也是最後的機會,伯溫、文和,我等之前大意了。」

  劉伯溫和賈詡同時點頭,看向高熲的目光中也帶上了一絲讚賞。

  張揚起身道:「昭玄大才,區區一個縣丞太過屈就,孤王府中還差一名國相,不知昭玄可願屈就?」

  典韋有些不敢置信,晉王府國相這可是兩千石的官職,和一郡太守相當,更兼之能時常見到張揚,絕對是無數人夢寐以求的官職。更別說之前張揚的丞相府長史王猛除外為官便是一州州牧,這國相只比那長史強,而不會弱,就憑這狂叟的一番話,就值得這個待遇?

  高熲卻面色不變地起身拜道:「臣參見大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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