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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百九十章 王商中計

2023-11-17 05:39:56 作者: 嘆伶仃
  下令巴西郡佐校尉鄧芝領兵坐鎮梓潼,確保大軍的糧草供給。王商自己則親率三萬大軍,浩浩蕩蕩地向著涪水關而去。

  至於鄧芝這個佐校尉,是劉焉還在的時候私自設立的一個官職。益州偏遠不假,劉焉在他的州牧府一應用度都在向皇帝的方向靠齊,但在官職的任命上,他卻不願逾越半分。

  在劉宏還活著的時候,將軍這個官銜非同小可,連皇甫嵩、盧植等人帶兵出征的時候不過是一個中郎將的官銜,由此可見一般。劉焉雖然有心染指帝位,但卻不敢在明面上表露出來,所以才自行設立了一個佐校尉的官職。

  按照正常的制度,一州的最高軍事長官便是校尉,就像當初的賈龍,以校尉之職給劉璋帶來了很大的麻煩。這也讓劉璋重新撿起了他老子設立的官職,佐校尉於是又在益州大行其道。佐,意為輔佐,所以佐校尉名義上是輔佐校尉的助手,實際上卻有監督和分散校尉兵權的意味蘊含其中,一般來說,非親信不能擔當。

  而鄧芝便是王商的心腹,這一點毫無疑問。

  當王商率領大軍出現在涪水關的時候,綿竹大戰已經開始了兩天。

  這倒不能怪王商拖沓,而是信使傳信需要時間,安排好巴西事宜需要時間,調集大軍、整備糧草同樣需要時間,可以說王商已經盡了他的最大能力。

  龐羲率領五萬大軍已經狂攻了綿竹兩日,但對於綿竹而言,依舊沒有絲毫要被攻破的跡象,法正的用兵之能經過他老子法衍、軍師劉伯溫的教導,又跟隨過張揚不少的時間,雖然並沒有真的實踐過,但理論知識卻無比雄厚,加上魏延這個宿將在一旁輔佐,綿竹城又不是什么小城,一時半會,龐羲想要攻破綿竹根本是一件不可能的事。

  兵貴神速的道理誰都清楚,王商也不例外,只要能攻破涪水關,立刻就能對綿竹形成合圍之勢,所以王商在第一時間直撲涪水關,親自來到城下叫戰。

  「黃權小兒,食君之祿,當為君分憂,爾不思上報蜀王,卻做出這等不忠不義之事,尚有臉面存於天地之間乎?我今大軍已至,速速獻關投降,我念你年紀尚小,尚可為你與將軍說情,饒過你的性命,但你再不思悔改,頑抗到底的話,休怪我攻破關城,取你頭顱!」

  涪水關上,靜悄悄地無人答話,士卒們站得筆直,對城下的大軍視若無睹。

  片刻之後,只見王累在黃權和張任兩人的陪同之下走上城樓,看著城下的王商,笑道:「文表吾弟,究竟是誰執迷不悟?我等食的乃是漢祿,劉季玉父子可是漢君?取小利而舍大義,家中便是這麼教你的嗎?晉陽的陛下乃是先帝嫡長,漢室正統,許昌曹賊挾持陳留王,乃是大逆不道之舉。至於劉季玉父子,身為漢室宗親,上不能報效君王,下不能安撫百姓,如今其兩子更是讓益州戰亂不休,百姓生靈塗炭,乃是大罪!如今晉王大軍已經入川,文表賢弟還不速速下馬歸降,更待何時!」

  王商見到王累竟然出現涪水關上,大吃一驚。王姓乃是川中大族,早在秦惠文王派司馬錯攻蜀之後,王姓便在西川的廣漢郡生根發芽,王商和王累確實同出一族,不過卻並不是一支。

  王商乃是王姓的主支,而王累則是不受待見的旁支,否則也不會他被囚禁這麼多年,但卻無人出言營救。

  如果論輩分,王商和王累是平輩,但王累的年紀要大上幾歲,雖然他自稱為兄沒有任何的問題。

  「子元,你如何會出現在此處,你不是被關在江油」

  話說到一半,王商突然沉默了下來,江油大營已經被晉軍攻破,想來王累也已經投降,出現在這裡也就不奇怪了。

  王累冷笑一聲道:「那文表賢弟倒是說說,我應該在哪,江油大營的囚室之中嗎?哈哈哈。」

  「劉季玉無能之輩,其子更是如同豚鼠一般,當初我良言相勸,其不聽也就罷了,竟然還當眾羞辱於我。成都遍地宵小,智謀不見出眾,但落井下石卻個個都是好手。還有你,我的好賢弟,為兄落難,你可曾為我說過一句話?我被關在江油數年,可曾有人前往探望?」

  「如今成都與我再無瓜葛!如今我乃是晉王麾下,漢中軍行軍司馬,不在此處,又應該在何方?」

  王累語氣之怨毒,讓王商硬生生在烈日的照耀之下,打了一個寒顫。

  別以為同出一族,便會是什麼相親相愛的一家人,同族中的爭鬥,其精彩程度,一點都不比官場上的勾心鬥角來得要差。

  王商身為主支,自然肩負著打壓旁支的責任,否則若是旁支得到重用,家族之中誰主誰次?

  再者說,王累乃是整個川中的名士,王商雖然也是不錯,但放在這個族兄的面前,宛如皓月與烈日爭輝一般。要說王商的心中沒有一點嫉妒之意,那純粹是扯淡。

  所以,在王累受難的時候,王商所在的主支並沒有一人站出來為他求情,而王累的旁支中又只有他一人為官,這就導致除了彭羕這個和王家沒有半點關係的外人之外,沒有一人為王累求情。

  而且說句老實話,王商當時恨不得王累能被當場打死,怎麼會出言為他求情呢?

  可是,如今的情況卻.

  「家奴膽敢如此?」

  王商被氣得面紅耳赤,忍不住破口大罵。

  王累卻只是冷笑,道:「家奴?文表賢弟還真是大言不慚,不知此戰過後,這廣漢王家,究竟誰才是家奴?」

  聽到這句話,王商頓時冒出了一身冷汗,以目前的形勢來看,雖然蜀軍依舊占據優勢,但那是晉軍只是派了一支大軍偷襲而已,並沒有真正全力以赴來攻打西川,但若是那小人屠發狠,憑藉劉闡,或者說龐羲,真的會是小人屠的對手嗎?而蜀中若是真的被晉軍攻破,那廣漢王家

  看了看城樓上意氣風發的王累,又想了想自己,王商突然遍體生寒,一種恐懼之感從心臟升起,蔓延全身。

  蜀軍中一將突然勃然大怒,彎弓搭箭,向著城樓上的王商射去。

  「叛主之賊,安敢囂張,吃我一箭!」

  一支鵰翎羽箭激射而出,朝著王商的面門筆直射來,一旁的張任眼疾手快,掌中銀槍一挑,便將這支利箭盪開。

  恰在此時,一員大將從城下剛剛登城,見狀頓時勃然大怒,虎嘯道:「蜀軍難不成就會這等暗箭傷人的手段?賊將休要猖狂,也吃某一箭!」

  說著話,那員大將已經從背上取下了長弓,將一支狼牙羽箭搭在弦上,弓開滿月,也不去瞄準,鬆手便射。

  利箭劃破長空,發出一聲悽厲的尖嘯,由於他之前說得清楚,那蜀將早已是嚴陣以待,但當這箭真的射出之時,那員蜀將才絕望的發現,這支箭,實在太快,只怕是他擋不住,也躲不開。

  電光火石之間,長箭已至,從那蜀將頭頂的鐵盔射入,後腦射出,竟然生生將其腦袋射了一個對穿!

  王商的親軍見狀,立刻舉盾上前,將王商護在身後。

  可王商卻有些不甘心,開口喝問道:「兀那賊將,可敢通報姓名?」

  「行不改名,坐不改姓,某乃晉王麾下,常山趙子龍是也!無膽鼠輩,可敢放馬過來?」

  虎牢關下力敵呂布的趙雲?

  人的名,樹的影,更別說趙雲這一箭端得是漂亮,一時之間,整個蜀軍中鴉雀無聲。

  王商環顧左右,只見蜀軍將士盡皆面帶懼色,便心知不好,若是任由趙雲在這耀武揚威的話,只怕大軍士氣定然低落,之後的仗可就不好打了。

  有人找人殺一殺趙雲的威風,自己手下的勇士是有不少,但和趙雲爭鋒,他們明顯不夠資格,這可如何是好?

  沉思片刻,王商一把拔出腰間長劍,大喝道:「眾將士,賊軍不過數千人馬,而我等有三萬大軍,又有何懼?」

  「來人,擂鼓,攻城!」

  戰鼓聲沖霄而起,蜀軍士卒也遵從王商的命令,向著涪水關狂沖而去,但不知為何,平日裡激昂的戰鼓落在此時的王商耳中,竟有一種有氣無力的錯覺。

  雖然蜀軍遵照王商的命令發起了攻城,但這結果卻並沒有什麼意外發生。

  趙雲那一箭已經奪走了蜀軍的膽氣,再加上涪水關城高牆厚,又有從江油大營運送來的糧草輜重,堅守城池不會有任何的問題。

  狂攻一個時辰,丟下數千具屍體之後,王商無奈地下令停止攻城,率領蜀軍後撤三十里紮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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