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四十二章 城破
2023-11-17 05:39:56 作者: 嘆伶仃
步騭很年輕,比張揚還要小上幾歲,不過氣質卻很沉穩,身材略微有些單薄,不像是個將軍,更像是個文士。面貌.有些蒼老,不過一雙眸子卻炯炯有神,看起來談性頗濃。
伸手在酒樽中沾了一些酒水,在案几上寥寥幾筆便勾勒出一座城池的模樣,看了張揚一眼,道:「大王請看,這就是那新城的大概輪廓。」
張揚看了一眼那案几上漸漸消散的酒水,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別看他當年曾經攻破過虎牢這等天下第一雄關,但那是多方因素的結合,並不是什麼能拿來常用的計謀。
否則的話,他直接攻破函谷關不就成了,幹嘛要冒這麼大的風險。
鄧當接著說道:「前面幾次,子山曾親自押糧去過新城兩次,所以對那城中的情況也算熟悉。那鮑勛還罷了,雖然不能說是紈絝子弟,但本事稀鬆,和他老子根本不在一個檔次。但那程昱老頭的名聲還真不是吹出來的,只看他在這新城的布置便能明白,曹操的謀主沒一個易與之輩。」
張揚冷笑一聲,敢拿人肉給曹操當糧草的傢伙,怎麼可能是個易與之輩?
按理來說,鄧當和步騭並不熟悉,只是有幾次公事上的往來,否則的話,他當初也不會想把步騭也幹掉。不過如今一同投在張揚麾下,還有自家妻弟在中間穿針引線,這關係自然天生便比張揚麾下其他將領來得親近一些。
不過鄧當卻不願讓步騭專美於前,取過一隻酒樽在步騭剛剛畫好的圖上一頓,道:「大王請看,此處便是新城縣的府衙,和糧倉之間隔著四條街。糧倉在南門附近,算是新城中防守最為嚴密的地方,而北門因為距離弘農郡的陸渾關不遠,為了防備大王的大軍,所以北門的防禦也可以說是密不透風。總體而言,新城四門幾乎沒有破綻,說上一句牢不可破一點都不過分。」
「不過.」鄧當話鋒一轉,對一旁的步騭道:「子山,這是你的發現,便由你來對大王說吧。」
步騭點點頭,心裡清楚這是鄧當準備給自己一個表現的機會,也不推辭,開口便道:「之前運糧的時候,騭曾發現新城東南角還有一個水門,應該是為了從伊水上運糧方便而專門開的。」
張揚有些氣惱,有些文縐縐的傢伙說話就是不爽利,總喜歡拐彎抹角。
「子山有話直說便是,不管對錯,孤從不以言罪人。」
步騭心中一驚,明白自己犯了愛賣關子的毛病,當下也不敢怠慢,連忙道:「大王,如今天寒地凍,伊水與大河不同,伊水水量不多,每年都會冰封,算算時間的話,差不多這個時間人馬已經能從河上越過。如果我軍調一支人馬從水門進攻,同時再派一支人馬潛入城中放火燒糧,吸引程昱注意,再從水門內外夾攻的話,新城破之必矣!」
張揚恍然大悟,道:「昨日子明所獻計謀,孤本以為只是派韓德去燒毀糧草,原來還有這麼深的算計?」
呂蒙臉有些紅,推辭道:「大王謬讚,蒙昨日想的確實只是燒毀新城中的糧草,不過子山方才卻覺得此計尚有能完善之處,我們兩人和姐夫商議一番之後,定下這個計謀這才來找大王商議。」
「不論如何,子明此番功不可沒,子山和鄧當將軍亦有大功。」
這點不是張揚瞎說,要知道如今的呂蒙才十六歲,而且沒有絲毫帶兵的經驗,能想出這個計謀已經算是靈氣十足,若是好好打磨一番的話,日後當然能成大才。
想到這裡,張揚不禁啞然失笑,馬超、馬鐵、馬休、梁武、郭淮、郝昭、陳到,再加上眼前的呂蒙,看來自己這裡不只是名將幼兒園,完全可以再開一個名將職業高中嘛。
至於這步騭,同樣是個人才,文武雙全,雖然個人武力基本上可以算是沒有,但知兵事,想來應該是個儒將,而且智謀應該也不差。
「系統,這步騭屬性如何,有什麼來頭?」
「步騭,三國時期東吳重臣,歷任海鹽縣長,鄱陽太守等職,因平定交州有攻,加平戎將軍,領交州刺史。孫權稱帝之後,拜驃騎將軍,後代陸遜為東吳丞相。」
「屬性如下,統率89,武力67,智力90,內政86。」
大才!
這份履歷,這些屬性,絕對是一個不比呂蒙要差的大才,張揚本以為這次深入敵後,能得到呂蒙便是意外之喜,沒想到還附送一個東吳後來的丞相,反倒是最開始的目標鄧當成了添頭,這可真是.
系統似乎覺得張揚的驚訝還不夠,繼續道:「孫權最為寵愛的步夫人,步練師相傳為步騭族女,也有傳言稱之為步騭之女。」
額.
張揚被噎了一下,咱這談論大才呢,談什么女人,難不成老子像貪花好色之輩?
不過系統可不會關張揚是怎麼想的,它只是將步騭的情況介紹完畢之後便不再開口。
這段對話,發生在張揚降服鄧當、呂蒙的第二日,地點在大谷關中,步騭並沒有多做猶豫便答應了張揚的招攬。說實話,潁川集團的排外心理實在嚴重,連諸葛亮這同樣世家出身的人都被排擠,更別說步騭這寒門子弟。既然在曹操麾下看不到大展抱負的希望,那投降張揚也就不是什麼奇怪的事了。至少張揚親自前來招攬,表達了對他的重視,遠遠要比根本沒見過面的曹操來得親切,不是嗎?
而遠在新城的程昱、鮑勛,以及軒轅關的呂虔還不知道馬上就要大禍臨頭。
程昱和鮑升點齊三千人馬,徑直向著伊闕關的方向而去。
至於鮑勛呢,在程昱走後,他就如同一頭掙脫了枷鎖的猛獸,在這新城之中盡情地撒歡。
當然,鮑勛也沒做什麼過分的事,作為鮑信的兒子,曹操雖然不曾將他接入府中,但平日的一應用度卻不曾短缺,所以他也沒想一個多年受氣的媳婦,婆婆不在便耀武揚威。無非也就是在城中巡視了兩圈,抖抖自己新城守將的威風之後,便重新回到了府衙之中。
年輕人,再加上程昱離去之後有點興奮,鮑勛灌了自己兩樽酒後才壓下自己心中的興奮,勉強睡著。
不過昏昏沉沉之中,鮑勛睡得並不踏實,雖說程昱的離去讓他有些亢奮,但老頭那股不安之意他同樣也感覺到了,不怎麼強烈,但十分清晰。這種感覺,他曾經有過一次,那一次,鮑信戰死在虎牢關外,這一次會發生什麼呢?
隱隱約約中,一陣呼喊聲響起,鮑勛猛地翻身坐起,大聲喝問道:「鮑升,發生了何事?」
半晌無人回答,鮑勛正準備發怒,這才想起鮑升已經隨程昱去了伊闕關。
緩緩起身,胡亂地披上衣衫,連鎧甲也不曾披掛,從一旁的兵器架上取下自己的大刀向屋外走去。
剛推開房門,鮑勛就見整個新城的半片天空被映得通紅,滾滾熱浪襲來,仿佛三伏天一般。
鮑勛吃了一驚,大聲喝問道:「來人,這是何處起火?」
一旁的親兵連忙上前,大聲道:「將軍,看方向應該是糧倉起火!」
「什麼?」鮑勛不是蠢貨,稍微思索一番便明白了過來,大聲下令道:「來人,速速備馬。另外傳令下去,將今日入城的那伙運糧兵看管起來,若是有人反抗,格殺勿論!」
「遵命!」
親兵領命而去,但鮑勛額頭上的冷汗卻如同不要錢一般滾滾而落,根本止不住。
在漫長的等待之中,親兵終於將戰馬牽來。鮑勛二話不說,翻身上馬,向著糧倉的方向縱馬狂奔。
長街之上四處都是衣衫不整的百姓急急忙忙地準備去救火,鮑勛心中稍安,自己沒有大意,城中的糧草很多,哪怕能救下一半也足夠供應洛陽以及函谷關數月之用,還有足夠的時間來想辦法。
想到這裡,鮑勛一陣咬牙切齒,他發誓,若是讓他再撞到那個韓三,一個要親手把他的腦袋擰下來!
心思還沒落下,只聽一聲轟然巨響傳來,緊接著便是一陣悽厲的嘶吼聲。
「城破了,快跑啊!」
鮑勛的臉色瞬間變得慘白,呆呆地望著喊聲傳來的地方,不知道在想些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