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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百三十七章 心思

2023-11-17 05:39:56 作者: 嘆伶仃
  楊阜能當名士,還能當這麼多年的官,這點眼色自然有,察覺到張揚臉上的不耐煩,立刻開口道:「大王遠來辛苦,臣這裡有些奴婢,不如臣喚他們來,伺候大王沐浴更衣,少主也需要人伺候.」

  話沒說完,張征頓時不樂意了,怒斥道:「身為一郡太守,獻媚於上,楊太守便是這樣為官的?」

  世家大族之人,家中養著奴僕根本不是什麼稀奇事,所以張征哪怕再不爽,也肯定不能說楊阜以權謀私,或者貪墨,只能說他諂媚。

  「征兒,不得無禮,楊太守也是一片好意,還不快向楊太守賠罪。」

  張征不情不願地拱了拱手道:「小子無禮,府君勿怪。」

  楊阜側身不敢接受張征賠禮,笑著道:「少主無需如此,不過話卻有些冤枉阜。大王千金之軀,些許奴婢伺候值些什麼,阜也從未想到要憑藉此事來獻媚於大王。」

  這事還真算不上過分,在這個年頭,別說是上級來,哪怕是平級或者是和自己的下屬官員們宴飲,叫出自己的小妾來伺候,最後將小妾送人都不算什麼奇怪事,說到底,小妾就如同是高級一些婢女罷了。如今楊阜只是打算送張揚一些女婢,實在是再正常不過的事。只是張揚他自己不興這套,所以張征以為大家都應該和他家一樣,這才大驚小怪,若是換成其他世家中的子弟,肯定對此事視而不見,習以為常。

  「且去梳洗。」

  張揚拍了拍張征的腦袋,轉頭對楊阜道:「孤在軍中日久,早已習慣自己動手,要人伺候反而不習慣,義山的一片心意孤王心領了,只是奴婢卻不需要,義山還是去府衙中那帳簿取來,待孤略微查看一番,休整一夜,明日還要去見景略。」

  楊阜抱拳應道:「臣遵命。」

  「大王.」李高逮到機會便想開口,卻不想一旁的王進卻道:「大王遠來,李郡尉還是莫要打擾大王的清淨,多關心一下自家的情況,莫要給大王添亂才好。」

  李高勃然大怒,喝道:「王進,你.」

  可說完這話之後,楊阜和王進掉頭就走,一副有恃無恐的樣子,李高猶豫半晌,終究還是什麼話都沒說,緊跟在兩人的身後離去。

  「有點意思。」

  看著三人離去的背影,張揚意味深長地吐出一句話。這三個人,楊阜和王進明顯是一夥的,李高則肯定知道一些什麼,不過看樣子應該是被人拿捏住了把柄,投鼠忌器之下,不敢開口。

  裴元慶在一旁毫無反應,張揚在稱王不久之後,他剛剛成親,小日子過得還算不錯。這次出來,他婆娘給他裝了一大包吃食,可惜沒等走到弘農郡便被他吃了個乾乾淨淨,然後一路啃乾糧早就讓他不耐煩了,此時只想化身饕餮,好好地飽餐一頓,其他的,他才不願意費那個腦子。

  典韋卻若有所思,心中有點想法,卻還沒有抓住頭緒,所以也不曾開口。

  張揚繼續吩咐道:「老典,命斥候四處觀察,小心謹慎一些,若是有異常立刻稟告,親兵分成兩隊,輪流歇息,楊阜運來的糧草找些野狗試驗之後再讓兄弟們吃。」

  說到這裡,張揚的眼中露出一絲殺氣,沉聲道:「枕戈待旦,隨時準備動手,你可明白?」

  典韋有些驚訝,他是覺得事有些不正常,但是聽張揚所說,這事這麼嚴重?

  「主公,那楊阜還敢造反不成?」

  「有何不敢的,皇甫家不就是現成的例子?」張揚冷笑一聲,道:「老典,進城的時候你仔細看過沒有,城中確實有不少的乞丐,但也有不少亂語充數之人,旁的不說,你出大門看看,對面,還有街角那倆,他們是乞丐?莫不是以為老子是瞎子?」

  典韋聞言不動神色的走出大門,裝成查看門外看守士卒的樣子,用眼角的餘光向著張揚所說的地方瞥去。

  只見大營的對面果然蹲著一個男子,身上穿得倒是破破爛爛,面前也擺放著一個破碗,但右手指肚上卻布滿著厚厚的老繭,憑藉典韋的經驗,一看此人便是用刀的好手。

  這還罷了,畢竟一文錢難倒英雄漢,沒誰規定武藝高強之人便不能有所難處。可此人一雙眸子炯炯有神,直直地盯著大營的方向,對四周來往的行人卻不在意,這總不可能是希望大軍能夠出來給他施捨吧?

  街角的漢子同此人一般無二,只不過他盯著的是大營的側門,想來分工十分的明確。

  要知道張揚上輩子可是殺手,喬裝打扮不過是家常便飯罷了,否則怎麼接近目標?這兩人的業餘讓張揚有點嗤之以鼻,若是放在後世,哪怕剛入行的傢伙都比他們要強。

  典韋不動聲色地返回大堂之中,臉上閃過一絲殺意,沉聲道:「主公,楊阜狗賊意圖不軌,要不要先下手為強,末將摘了那廝的腦袋來。」

  張揚搖搖頭,「殺他不難,可是得有充足的理由,否則涼州的世家必定不干,老子來涼州是安撫的,不是逼他們再掀起一次叛亂。所以,不要輕舉妄動,待查到證據之後,老子倒要看看,涼州還有誰不服,一併拿下便是。」

  典韋點點頭,轉身去吩咐麾下的將士,張揚也自顧自地前去梳洗。

  沒到萬不得已,張揚不覺得楊阜會鋌而走險,畢竟高順的大軍就在武威坐鎮,他這要是敢動,高順很快就會率大軍趕來,到時候身家性命都難保。

  楊阜返回安定郡府衙,和王進徑直步入大堂之中,李高卻早已離去,臉色看起來十分的難看。

  看著楊阜面露憂色,王進勸慰道:「府君,帳簿天衣無縫,咱們這位大王不學無術,定然看不出任何的問題,不必憂慮。」

  楊阜點了點頭,道:「此事本官倒是不擔心,只是那李高卻和我們不是一路人,若是他向小人屠後果不堪設想啊!」

  王進笑道:「府君無需擔心,李高哪怕自己不要命,總得顧慮顧慮家中妻兒不是?再者說,哪怕他忠心到家中的妻兒都不顧,證據呢?若是沒有證據便拿下府君,涼州其餘的世家如何想?涼州不過剛剛歸附半年,難不成他小人屠準備再掀起一次大亂?」

  「那是小人屠,殺人不眨眼的小人屠!」楊阜眉頭緊皺道:「想想皇甫家,想想河東衛家,真把他惹惱了,我真擔心他會屠光涼州的世家,然後豎立一座京觀。如今不是以前了,太守不掌兵權,世家大族除了家中奴僕之外還有什麼?想想高順的那三萬百戰雄兵,你覺得僅憑那些家僕便能阻擋?李傕、郭汜二賊旁的不說,至少麾下將士是當年縱橫涼州的西涼鐵騎,但結果如何。根本沒給那小人屠帶來什麼麻煩便兵敗身死,還董卓麾下悍將,呸!」

  楊阜越說越氣,一口黃綠色的濃痰直接吐在了地上。

  王進沒在意,開口道:「府君多慮了,小人屠向來直來直去,人殺得是不少,但何曾見過他這麼把事搞得這麼麻煩?況且高順的大軍全在武威,他此來只有兩三千親衛,下官和府君中的家僕再加上我們所拉攏的郡兵,未嘗沒有一戰之力,所以我斷定小人屠此來不過是震懾,當是無礙。」

  楊阜思考半晌點頭道:「也對,只是帳簿戶部便有,他為何要我們上交?」

  王進覺得楊阜有些緊張過頭,便開口解釋道:「不過顯示一下他以民為重罷了,并州傳回的消息不是都說咱們這位晉王殿下對百姓十分看重嗎?再者說,他一路疾馳而來,哪能帶許多的竹簡在身?」

  楊阜鬆了一口氣,道:「那便命人將帳簿送去,一應糧草肉食,不可短缺,有何要求,儘量滿足便是。再吩咐下面的人,不准出錯,誰若是敢出錯,本官殺他全家!」

  「遵命!」王進應諾一聲,笑道:「府君且安心,不可自亂陣腳,否則很容易讓小人屠起疑,本來沒什麼事也會成為大事。」

  楊阜點點頭道:「本官自然知曉,你且去,本官這裡無需擔心,再命人盯著那李高,若有不軌的話,立刻動手,事後推給羌人便是。」

  「府君放心,下官省得輕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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