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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六十六章 戰就是了

2023-11-17 05:39:56 作者: 嘆伶仃
  儒家之人喜歡說民心所向,包括劉伯溫、田豐等人都曾跟張揚說過這種話,但其實他們所說的,從來都不是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百姓,而是代表著百姓的世家。

  沒錯,就是代表,百姓從來不曾有過真正的話語權,什麼民心向漢,其實說白了,只是心向漢室的世家比較多。至於原因,肯定也不會是因為他們覺得大漢有多好,而是因為他們是既得利益者,他們全部都爬在大漢殘破的身軀上吸食著大漢的骨血。戰亂很有可能使他們所得到的利益煙消雲散,所以他們心向大漢。

  若是民心向漢的話,為什麼張角振臂一呼,天下皆為黃巾呢?

  在這片古老大地上一直繁衍生息的民族其實是最容易滿足的一群人,他們不像長著白皮膚的傢伙,總是喊著什麼自由、民主,也不會像黑皮膚的傢伙一般好吃懶做。他們勤勤懇懇,為得其實只是能夠生存下去,但令人驚異的是,就這麼一點簡單的要求,竟然有許多的君主不曾做到,而能夠做到的,則都被冠以了明君的稱謂。

  但這群百姓同樣也是最為無情的,他們喜歡事不關己高高掛起,哪怕是真的活不下去了,他們也鮮有造反的時候。忍耐是這個民族最為寶貴的品質,但同樣因為這個品質,他們失去了很多。他們會憧憬那些官老爺高高在上的生活,但卻很少會奮起反抗,他們並不關心統治他們的是誰,他們只知道誰能夠讓他們生存下去,他們便擁護誰。

  他們愚昧,但淳樸,他們淡薄,但熱情,他們名叫漢人,以大漢為名,始終屹立在東方,或許會沉淪,但卻無法被人壓垮,所以妄圖改變、征服他們的行為,事實證明都是徒勞的,五胡如此,元朝的蒙古人如此,清朝的蠻清則自己被漢人所同化,所以他們統治的時間也最長。

  張揚是一個異類,他和全天下的諸侯都不同。剛剛開始的時候,他同樣也在做著成為皇帝的春秋大夢。

  皇帝多好,三宮六院七十二妃子,說一句為所欲為絕對不為過。看看歷史上那些著名的昏君,亡國固然是不好的,但像他們那般享樂卻是大多數人的願望。

  但有一件事始終如同一把尖刀懸在張揚的頭頂,讓他有不敢有絲毫的鬆懈,那就是——五胡亂華!

  這是充滿著濃鬱血腥味的四個字,後世之人都在刻意抹去這段歷史,因為按照某些專家的話來說,這是屈辱的,是影響民族融合。

  對於這種說法,張揚只想回兩個字,放屁!

  武悼天王的錚錚鐵骨不容忘卻,無數漢人的血淚不容忘卻,一紙殺胡令不容忘卻。所以張揚吞匈奴,平烏桓,屠鮮卑,如今又將目光放在了遙遠的西域上,為得就是不讓那殘酷的一幕再次發生在中原大地之上。

  但現在,他發現不夠,這些遠遠不夠,胡人就如同草原上的野草,你割掉這一茬,春風吹過,很快他們就會茁壯的成長,並再次對中原王朝形成威脅。

  當匈奴肆虐的時候,鮮卑還是一個小部落,但到現在,誰還敢說鮮卑是一個小部落?

  還有之後的突厥、蒙元、蠻清.中原是一片花花世界,始終吸引著四周的目光。張揚沒辦法一直存在下去,一直為漢人鎮守邊疆,所以他必須要改變,而想要改變,前提就是成為皇帝。只有執掌天下權柄的時候,才能按照他的想法來規劃這個世界。

  并州和涼州,只不過是一個開始。

  武都郡治下辯縣衙大堂的大門被人一把推開,風塵僕僕的張揚大步踏入大堂之中,甚至沒來得及喝上一口水便開口問道:「伯溫,究竟發生了何事?」

  這等大事,當然不是一個斥候所能詳細知曉的,所以張揚開口第一句話便是詢問劉伯溫具體情況。

  劉伯溫開口道:「主公,曹操麾下大將曹仁率軍一萬出洛陽,陳兵大河南岸,意圖不明。」

  「曹操為何會在這個時候興兵?」

  張揚沒問曹操為什麼會動兵,爭霸天下,所謂的理由大多是給自己一個藉口,使自己至少看起來是屬於正義這一方的,但你若是信了這個藉口,那就是一個不折不扣的傻子。

  劉伯溫開口道:「此事.基也猜不透,可能是曹操不願主公在占據涼州之後休養生息,也許是他根本沒想到我軍這麼快便能平定涼州。」

  張揚意識到自己問了一個蠢問題,原因根本不重要,如何應對才是如今該考慮的事。

  「兵來將擋,水來土掩,既然曹阿瞞想戰,本將與他戰上一場便是。」

  「主公,此事不簡單。」劉伯溫的臉上閃過一絲凝重,道:「若基所料不差,曹操應該是想重新占據京兆之地。」

  「嗯?」張揚疑惑不解道:「占據京兆?如今洛陽附近就是一片白地,雖然已經有百姓定居,但人數絕對不多,更可況要是占據了京兆,我軍和曹軍之間再沒有緩和之地,曹阿瞞占據京兆作甚?」

  劉伯溫起身抱拳一禮,道:「主公,此事是基的失誤,基請主公責罰。」

  這一下張揚更糊塗了,劉伯溫這搞得又是哪一出?

  看著張揚疑惑不解的樣子,劉伯溫取出輿圖在案几上鋪開,道:「主公請看,如今的京兆就如同一個緩和之地,不管是我軍要出兵,還是曹操要攻伐我軍,都需要經過這裡,但是,曹操要進攻我軍,只有這一條路可走,但我軍卻有無數條路可以選擇。除了走陸路過虎牢關和走水路繞過虎牢關之外,還能直接走武關,進入荊州,再向東攻入豫州,直逼許昌。這條路或許不適合大軍,但我軍若是時時騷擾的話,只怕曹操會疲於應付,所以,這才是曹操要占據京兆的原因。」

  「基沒能早看出這點,延誤戰機,還請主公降罪。」

  張揚看著輿圖,半晌無語,許久之後才開口道:「伯溫的意思是說,曹操占據京兆之後,固然和我軍接壤,但中間有大河阻隔,只要他在大河南岸布下大軍,我軍哪怕有甘寧的水軍相助,想要渡過大河無疑是難於登天。這樣一來,他就可以完全堵死我軍向南和向西的道路?」

  「沒錯。」劉伯溫點頭道:「確實如此,曹仁的這支大軍應該是疑軍,目的就是為了讓我們看不懂曹操的謀劃,好讓他從容占據京兆。京兆富庶,曹操在攻下豫州和擊破袁術之後,並不缺少人口,只需往京兆遷移上一些,用不了十年,雖然不敢說能讓京兆恢復之前的繁華,但卻也不會是現在這般死氣沉沉的模樣。」

  坐在一旁的傅燮此時忍不住開口道:「丞相,武關如今可是在劉表的手中,他會甘心讓出武關?」

  傅燮沒有認張揚為主,但他卻不是一個目光短淺之人,劉辯目前離不開張揚,就如劉協離不開曹操一般,所以雖然他心中知道出言是幫助張揚,但他還是忍不住開了口。

  「劉表不敢和曹操做對,他是漢室宗親,還態度鮮明的支撐劉協,若是公然抗命,他這個漢室宗親的名頭可就臭了,這是他不能接受的。而且,他並不是曹操的對手,未必敢和曹操開戰。」

  傅燮沉默不語,如今的情況,已經不是他這個游離於張揚集團之外的人所能開口執啄的了。

  「那便戰,瞻前顧後作甚,本將剛剛收攏了李傕和郭汜的涼州軍,正好以戰代練,和曹操好好做過一場,若是能解決掉這個心腹之患,那是最好不過,就算不能,也一定要將曹操打痛,讓他明白,本將的虎鬚,還不是他能來捋的,伯溫以為呢?」

  「主公此言大善,如今并州冬麥已熟,糧草應當沒有任何問題。」

  張揚點點頭,問道:「伯溫以為,曹操最多能出動多少人馬?」

  「兩萬。」劉伯溫一臉篤定道:「最多兩萬,兗、豫兩州四戰之地,被有袁紹、東有呂布、南有孫策,這三人都不是易於之輩,曹操不可能不做防備,所以他最多能動用的只有兩萬兵馬。」

  張揚大手一揮,豪邁道:「那本將也出兩萬兵馬,與曹阿瞞好好戰上一場便是。」

  劉伯溫的眼中閃過一絲狡黠,道:「主公,河套那些東西,是不是也該動一動,給曹操一個驚喜?」

  「此言大善,可速命人前往河套,將此物運到河東。」

  「主公放心,基已命孟起將軍親自率軍前去押送了,算算時間,最多不過半月時間絕對能趕到河東。」

  「好!」張揚大笑道:「生我者父母,知我者伯溫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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