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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三十一章 攻破富平

2023-11-17 05:39:56 作者: 嘆伶仃
  一句話,立刻讓李應警惕了起來,傅燮在李傕的麾下,基本上很少說話,連李傕的面子都不給,如今卻主動請戰,這其中莫不是有什麼問題?

  別看李應喝得不少,可他的酒量不錯,根本沒醉,第一時間就發現了傅燮的不正常。更何況他一直都憋在富平城中,李傕的手下將領又被他『虐』了個遍,想找個合適的對手都不成,如今正好有人來送死,他怎麼可能會放過這個機會?

  李應清楚,他這個二將軍沒有任何的威信可言,憑藉的全部都是李傕的名望,富平城中看不起他的大有人在。

  如今卻不正是個絕好的機會,好好抽打一下看不起你家二將軍的傢伙。

  想到這裡,李應心中一陣興奮,當下點起三千人馬,帶著李傕給他配備的兩個副將就衝出了富平。

  城外一員大將端坐馬上,這將面色黝黑,跳下戰馬身長足有九尺開外,一身漆黑的盔甲看起來壓迫力十足,左手一柄雙刃矛,右手一桿彎月鉤,胯下一匹血紅色的戰馬足有九尺多高,比正常戰馬高出了一頭,端得是威風凜凜。

  但是李應不僅沒有害怕,反而從心底升起了一股興奮之意。對手若是太弱的話,怎顯得出你家二將軍的手段?

  三千兵馬一字排開,李應肅立在最前方,掌中一桿大槊,配合著他的相貌,倒也看起來有模有樣。

  傅燮等人也不敢再在縣衙中喝酒,紛紛走上了城頭,不少人在為李應搖旗吶喊,更有甚者,竟然親自前去擂鼓。

  傅燮落在最後,不動聲色地朝著長街角落的方向點了點頭,長街上一個男子同樣點頭示意,招呼著身邊的人不動聲色地朝著城門的方向靠了過去。

  李應的酒勁上涌,紅著一張臉打馬出陣,手中長槊遙指對方,放聲喝罵道:「何方蟊賊敢來富平撒野,難不成沒聽過你爺爺我北地殺神的名頭?」

  「呸!」使著兩桿奇形兵器的大漢啐了一口濃痰,不屑道:「北地殺神?長得人模狗樣,可曾殺過雞?」

  「哈哈哈!」

  一陣鬨笑聲傳來,大漢身後的兵馬轟然大笑,全然沒有任何的陣形,看起來一個個痞氣十足,讓人不難想像他們的來歷。

  李應勃然大怒,想他一直在李傕的羽翼下過活,雖然眾人心裡看不上他,但至少面上還過得去,何曾被人如此羞辱過,頓時勃然大怒,一催胯下戰馬便搶出陣來,手中長槊猛地一抖,幻化出三個槊頭,身後頓時傳來一陣叫好聲。

  槊不同於槍,槊算是重兵器,槊杆也比槍桿額硬上不少,想要抖出槊花比抖槍花難上不少,這不只是力氣大就行,還要有純熟的技巧,否則的話,長槊很容易脫手而出。

  那黑大漢卻不以為意,不屑地嗤笑一聲,懶洋洋地催動戰馬出陣,右手彎月鉤輕飄飄地砸了下來,仿佛根本沒把李應放在眼裡。

  「噹!」

  一聲巨響在四野間迴蕩,黑大漢紋絲不動,李應胯下的戰馬長嘶一聲,倒退四五步,差點雙腿一軟,跪倒在地。

  「就這點本事也敢自稱北地殺神?滾回去殺雞吧。」

  李應最恨的就是別人看不起他,黑大漢的話正好戳中了他心中逆鱗,一股無名怒火從心間升起,手中長槊一招快過一招,宛若暴風驟雨一般,向著黑大漢全身要害籠罩而去。

  說實話,李應的武藝還真不差,哪怕在當年的涼州軍中,憑他的本事,就算不是頂尖猛將,但也絕對有他的一席之地。

  可他對面那位黑大漢更了不得,始終只用右手的彎月鉤對敵,左手動都沒動。

  轉眼間,兩人大戰二十餘招,不分勝負。

  李應的感覺不錯,他沒上過戰場,但在他的腦海之中,大戰就應該是這個樣子,兩員武將勢均力敵,拼死搏殺,最後他棋高一著,一槊將對手挑於馬下,那該是何等的暢快?

  可是李傕給他配備的那兩個副將卻看出了不對。

  對面這黑大漢的武藝可不差,而且他始終只用一隻手對敵,明顯是一副遊刃有餘的模樣,雖然有可能是故弄玄虛,但戰陣之上,刀槍無眼,若是李應有個意外,他們還真不知道該怎麼跟李傕交代。

  兩人對視一眼,二話不說,立刻催馬搶出陣來。

  這兩人都是久經戰陣的宿將,武藝不見得比李應要強,但經驗卻豐富無比,招招狠辣,全部朝著那黑大漢的要害攻去。

  不過三四個回合,那黑大漢佯裝不敵,雙手武器猛得一掃,逼退三人,隨後拔馬跳出戰陣,喝罵道:「無恥之徒,只會以多欺少,爺爺不陪你們玩了,兒郎們,風緊,扯呼!」

  話沒說完,這黑大漢掉頭就跑,一點都沒耽擱。

  李應不樂意了,回頭怒道:「誰讓你們來的?!」

  喝問了一句,也不等他們回答,李應催馬便追,仿佛不將此人斬於馬下,誓不罷休一般。

  兩名副將面面相覷,好嘛,我們擔心你,反倒成了我們的不是?不過他們的職責便是保護李應,縱然心中怨氣再大,也只得率軍跟著李應追了下去。

  傅燮肅立在城頭之上,冷冷地看著這一切,一言不發。其餘李傕的親信卻品出點味兒來,納悶道:「這賊子武藝不差,哪怕成圓和成方上去和二將軍夾擊,他也沒有落敗的樣子,怎麼就這麼退了?」

  「沒錯啊,而且那群賊兵看起來進退有度,便是比本將麾下的兒郎也不差,這其中會不會有詐?」

  話音剛落,只見傅燮猛地踏前一步,反手抽出腰間寶劍,猛地揮下。只見寒光閃爍之間,兩將根本沒做出任何的反應被倒在了血泊之中。

  傅燮一動手,他身後的親衛根本沒有任何猶豫,頓時狂衝上前,手中長刀寒光吞吐,瞬間便有四五人死在刀下。

  按住仍在滴血的寶劍,傅燮大喝道:「我等身為漢臣,自當為陛下效力,如今大將軍已經抵達了富平城外,我勸你們束手投降,否則的話,別怪我劍下無情!」

  僅存的幾名李傕麾下武將根本沒想到會有這種變故,一人顫顫巍巍地開口問道:「南容先生,不知你口中的大將軍,是哪位?」

  傅燮一瞪眼,大吼道:「自然是先帝嫡子親封的丞相、大將軍,也就是你們口中的并州小人屠。」

  「噹」

  一聲脆響在城樓上迴蕩出很遠,不知誰的武器跌落於地,但卻根本無人關心此事,剩下的這些武將仿佛石化了一般,楞在原地,有些不敢置信。

  「南容先生說的.可是真的?」

  不知過了多久,最先反應過來的一名武將顫抖著開口問道。

  傅燮冷笑一聲,道:「我有必要騙你們嗎?」

  就在此時,城樓下也響起了一陣喊殺之聲,只見剛才給傅燮使眼色的男子不知從何處取出了兩柄碩大的銀錘,徑直朝著城門飛奔而來。

  一招野馬分鬃,兩柄銀錘猛然向兩邊擊出,一錘將門伯腦袋砸得粉碎,另一捶則結結實實砸在了李傕軍的大旗之上。

  旗杆發出一聲不堪重負的呻吟,從中斷裂,碩大的旗面砸在地上,盪起無數的煙塵。

  「大漢虎賁將軍裴元慶在此,跪地請降者,不殺!」

  裴元慶.

  這位殺神都來了,只怕那小人屠是真的來到了城外,剩餘的李傕軍將領只感覺嘴中一陣苦澀,有些不知如何是好。

  其中一名李傕的死忠頓時挺身而出,怒斥道:「你們別聽傅燮這賊子胡說,小人屠如今正在上郡對付董越,怎麼可能率軍前來富平?定是傅燮這賊子心懷不軌,諸位還請隨我殺敵,將軍回來之後必有重賞!」

  說著話,他已經拔出了腰間的長刀,徑直向著傅燮衝去。

  傅燮一動不動,仿佛被嚇傻了一般,但李傕這名死忠分明看到了傅燮眼中閃過一絲不屑。

  只是如今他如今已經沒有退路。

  殺了他,殺了傅燮,只要能把傅燮殺死,他將會成為力挽狂瀾的英雄!

  剛剛想到這裡,他就發現一抹寒光在自己的眼中閃過,隨後一陣天旋地轉,他看到了自己那熟悉的身軀,只不過卻沒有了頭顱,腔子裡的鮮血噴涌而出,十分妖艷。

  他張張嘴,可一股黑暗襲來,天地間卻再無其他顏色。

  傅燮身後一員武將緩緩收刀,看著呆滯的眾人,緩緩開口道:「大漢討寇將軍,扶風馬岱在此,降者不殺!」

  馬岱的名氣不如馬超,但卻也不是什麼無名之輩,更重要的是,在涼州,馬家就如同一個金字招牌,誰都無法無視。

  半晌之後,其中一人丟掉手中兵刃,跪地大喊道:「我願降,不要殺我!」

  有了第一個,事情便好辦了許多。叮叮噹噹的聲音不斷響起,很快,城牆上便跪了一地人,包括那些守城的士卒也跪倒在地,無人敢於反抗。

  傅燮鬆了一口氣,道:「馬岱將軍,幸不辱命。」

  馬岱笑道:「南容先生,主公不會忘記你的功勞。」

  傅燮搖搖頭,道:「我非是為了投靠張揚,不過是為了陛下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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