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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七十五章 殺雞儆猴

2023-11-17 05:39:56 作者: 嘆伶仃
  不等賈詡發難,典韋率先跑了回來,對張揚道:「主公,後面暈倒那人被嚇死了。」

  「嚇死了?」張揚楞了一下,問道:「是誰?」

  典韋來之前已經打聽好了,此刻聽到張揚提問,立刻便答道:「此人名叫萬權,不是世家之人,是一介散商。早年是晉陽城中的一個青皮,後來糾結了一幫無賴,在晉陽城中橫行霸道。但此人很有眼色,絕對不招惹惹不起的人,後來還真的被他闖出一條路來,靠販賣私鹽起家,聽說還和北方胡人不乾不淨。後來主公定鼎并州之後,此人規矩了少,但半年前其包下了河東一個製鹽作坊,聽說不太規矩。」

  張揚點點頭,表示明了。而萬權的屍體則已經被那群商人給圍了起來,醫護營的郎中也被包圍了起來。

  一個平日裡和萬權關係極好的商人喝問道:「萬老大平日裡膽子大得很,怎麼可能是被嚇死的,你不會胡說吧?」

  軍醫在軍中地位頗高,何曾被人如此喝問過,指指萬權的屍體,不悅道:「看看他的嘴邊,綠色的那叫膽汁,膽都被嚇破了,不是嚇死的,難不成是被太陽曬死的?」

  「這」

  商人們一陣沉默,并州的軍陣是恐怖,但這萬權也是殺過人的主,怎麼就被嚇死了?他們這些基本沒見過刀兵的人都還好好的啊。

  「那是他做賊心虛!」

  人群分開,張揚不算魁梧的身軀大步走來,天狼盔被他隨意地拿在手中,一頭雪白的長髮被梳得一絲不苟,挺拔的身軀看起來威勢驚人。

  劉辯也跟著過來了,聽到張揚的話,不解道:「丞相是說,他做了什麼見不得人的事?」

  「沒錯。」張揚雙眸看向賈詡,道:「文和,你來說吧。」

  「遵命!」賈詡上前一步,緩緩展開手中的竹簡,陰冷的雙眸掃視一圈,這才念道:「萬權的底細想必各位都清楚,詡便不多費口舌了,將軍定鼎并州之前的事,本來也沒打算追究,否則的話,他也活不到今日。但此人在半年前包下河東一個製鹽坊後,開始還算規矩,但就在三月之前,其賄賂了兩個負責監管的小吏,暗中做帳,短短三月時間,少繳稅金至少一萬兩黃金!」

  話音剛落,一陣倒吸涼氣的聲音便此起彼伏地響起,三個月就一萬兩黃金,若是三年,三十年,那該是多少?

  就連劉辯也被震驚了,不敢置信道:「竟然有這麼多?」

  賈詡解釋道:「陛下,并州吃的鹽全靠河東出產,而且鹽這個東西雖然不貴,但每家每戶都必不可少,這數目大了,利潤自然就可觀。而且,此人不僅僅是靠做假帳少繳了這一萬兩黃金。其還命手下亡命之徒威脅那些製鹽坊的匠人,逼迫那些匠人日夜不休地幹活,並且減少他們的工錢。其中有一名名叫王三的匠人不堪忍受,便放言要到晉陽告發他,沒想到他喪心病狂,竟然暗中害死王三一家,棄屍大河。」

  賈詡話音剛落,寇準立刻出班,道:「陛下,丞相,臣監察不利,以至於有人犯下如此惡行,臣慚愧,願受罰。」

  張揚看了寇準一眼,知曉他這是無妄之災,戶部管的事太多,根本不可能管得過來,但出了問題,他這個戶部尚書卻如何都逃不掉。

  「罰俸三月,可有意見?」

  寇準抱拳拜道:「多謝丞相寬宏。」

  「這萬權不是唯一一個,還有之前暈過去的那個溫氏子也是一般吧?」

  「你們他娘好大的膽子!」張揚猛然踏前一步,勃然大怒,咆哮道:「你們莫不是以為本將軟弱可欺,便如此肆無忌憚?本將讓你們賺錢,該拿的一文也少不了你們,但是這不該拿的,誰敢動手,老子便砍誰!」

  眾人受不住張揚那狂暴而出的殺氣,齊齊後退一步,然後伏跪在地,清白的自然連聲保證自己不敢違背張揚的命令,不清白的早已癱倒在了閱兵台上,甚至有人已經嚇得失禁,空氣中瀰漫著一股難聞的氣味。

  而且張揚的話讓眾人實在無語,哪怕他們再大膽,也不敢認為堂堂小人屠軟弱可欺。

  怒火上涌的張揚更是連老子都脫口而出,若是在太平盛世,這就是君前失儀,丟官都是小事,但現在嘛,劉辯就當沒聽到,其他人自然也不敢說些什麼。

  張揚踏前一步,一腳將萬權的屍體從閱兵台上踹了下去,底下的馬超順手搶過副將的斬馬刀力劈而下,將那屍體斬成兩段,任由鮮血、內臟四處揮灑。

  「他應該慶幸他死了,否則的話,本將會讓他知道,原來想死也是一件很困難的事。」張揚轉頭道:「元常何在?」

  鍾繇踏前一步,抱拳道:「下官在。」

  「此事交由刑部負責,所犯之人一律腰斬棄市,家眷流放。」

  鍾繇楞了一下,從前流放基本是去雁門郡修長城,可現在草原已經被平定,長城就顯得沒有必要存在,張揚也從來沒有修長城的意思,那流放去哪?

  「敢問丞相,流放到何處?」

  「草原。」張揚森然一笑,「草原那裡缺人,讓他們去草原為奴,放羊去吧。」

  「遵命,下官定然盡心盡力,不放過一人。」

  「嗯。」張揚點點頭,道:「文和配合元常,不得放過一人,本將要讓所有人都知道,在本將麾下,賺錢可以,但是要按規矩來,否則的話,別怪本將心狠手辣。如果腰斬還是不夠,那便凌遲!」

  六月的晉陽烈日炎炎,但眾人都激泠泠打了一個冷戰,腦海中不由地出現了當初焦觸的悽慘模樣,而想到這種刑罰可能成為一種常有的刑罰,臉色頓時被嚇得一片慘白。

  田豐沉默半晌,最終還是開口道:「主公,凌遲之罰太過殘暴,是不是」

  「元皓不必再講。」張揚環視四周,沉聲道:「豪商無國,本將給他們賺錢的機會,但他們仍嫌不夠,那便無需手下留情。」

  說完,張揚回頭看了那群世家和官員一眼,道:「很多商人都是你們家中的旁支子弟,這本將管不著,但如果再出現此等事,那便不是他一家的事了。本將不管你們的家族有多大,敢破壞本將的規矩,那就做好必死的覺悟,否則的話.」

  「官員也是一般,并州的俸祿不低,足夠一家老小過上不錯的日子,但若是有人不知足,拿了不該拿的東西,那本將也絕對不會手軟。」

  「我等謹遵丞相之令,萬萬不敢如此。」

  張揚點點頭,道:「將萬權的首級斬下,掛在晉陽城頭,告誡所有人。還有,告之并州百姓,似此等事,人人皆可前往官府舉報,舉報者有重賞,若是官員不受,與案犯同罪。」

  說罷,張揚一甩身後披風,大步走下閱兵台,來到了戰陣之前。

  三千鐵騎齊齊下馬,右拳撞胸行禮,整個校場迴蕩著鏗鏘之聲,「我等參見大將軍!」

  張揚同樣右拳撞胸回禮,道:「無需多禮。」

  「并州暫時不會有戰事。」

  此話一出,將士臉上難掩失望之意,但張揚立馬大喝道:「但是操練不許鬆懈,這天下還未平定,還不到放馬南山的時候。想立軍功,本事一定要過硬,否則上了戰場也是死路一條。」

  「我等謹遵大將軍之命!」

  張揚大手一揮,道:「收兵回營!」

  「遵令!」

  馬超大喝一聲,率軍離去。

  張揚回頭對劉辯道:「陛下,軍演已畢,臣送您回宮。」

  劉辯道:「全憑丞相安排。」

  張揚率領著一眾百官以及親衛,還是由林沖開路,孟拱殿後,浩浩蕩蕩離去,原地只剩下并州各大世家和那些商人。

  眾人湊到晉陽王家家主王儉的身邊,七嘴八舌道:「儉公,此事怎麼辦?」

  「能怎麼辦?」王儉的臉色不好看,怒斥道:「丞相已經夠寬容了,鹽、鐵、戰馬全部都對外開放,爾等捫心自問,不做假帳,不壓榨那些匠戶,爾等便沒有錢賺嗎?」

  眾人默然無語,若是沒錢賺根本不會有人接這個事。

  其中一名商人道:「可是儉公,五成稅也太多了,大家家大業大,開銷實在不少。」

  「少來糊弄我,我還沒到老糊塗的時候!」王儉勃然大怒,「人心不足,爾等若是想死,便去學學那萬權,丞相說得出就做得到,他可不會顧忌你背後是誰家,到時候全家流放爾等不要後悔就是,也莫來尋我,似萬權這等人,老夫也要說一句死得好!」

  說罷,王儉氣沖沖地去了,他可是要好好告誡一下家中子弟,這等事可不能幹。

  見王儉離去,剛才開口的商人訕訕道:「儉公年紀日長,脾氣也隨著年紀越發地大了。」

  「哼。」蘇雙和張世平兩人冷哼一聲,道:「儉公說得沒錯,似萬權那等人,我們也不屑與其為伍,諸位好自為之,告辭!」

  那人討了個沒趣,又丟了臉面,想說幾句狠話,卻看到了閱兵台下萬權的屍體,終究什麼都沒說,眾人也四散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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