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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零六章 并州豈有降將軍耶?

2023-11-17 05:39:56 作者: 嘆伶仃
  沮授一臉笑意地安撫袁紹道:「主公無須動怒,幽州軍這是在保存實力,應該是害怕我軍連他們一起擊殺吧。不過也無所謂,馬騰如今已經是瓮中之鱉,覆滅只在旦夕之間。只是看起來麴義將軍不是其對手,想要拿下他還得一點時間。」

  袁紹點點頭道:「這馬騰也算一員勇將,就是不知可會歸降我軍?」

  「這有何難?」郭圖連忙湊了過來道:「圖願用三寸不爛之舌說其來降,不知主公意下如何?」

  「哦?」袁紹來了興趣,微微頷首道:「既然公則有如此把握,不妨前去一試。」

  「遵命!」

  郭圖應諾一聲,後腳跟輕輕一磕胯下戰馬,徑直朝戰場上奔來。如今他的腦海中想的都是勸降馬騰,在袁紹面前狠狠露上一臉,若是能夠打壓一下沮授那就更好了。

  現在郭圖唯一擔心的就是馬騰支撐不住,若是在他趕到之前被殺的話,那所有謀劃可就全部都成了泡影。

  想到這裡,郭圖狠狠一抽胯下駿馬,飛速朝戰場狂奔而去。

  現在的馬騰確實不好過,曾經的一千親兵已經不足一百,戰馬已經全部戰死,如今這幾十人被先登營將士圍在中間,就如同大海上的一葉扁舟,隨時可能全軍覆滅。

  馬騰自身的情況也算不上好,他雖然勇武,但雙拳難敵四手,先登營士卒單獨拿出一個來並不強,但他們的配合卻無比精妙,而且悍不畏死,哪怕是馬騰也很難獨自一人面對一伍的先登死士。

  大口大口喘著粗氣,馬騰手中的大刀依然寒光閃爍,但肩膀上的吞甲獸卻少了一隻。渾身上下布滿著鮮血,也不知是自己的,還是敵人的。

  「弓箭手準備!」

  隨著麴義一聲令下,一千多命先登營弓箭手齊齊彎弓搭箭,瞄準了馬騰和他麾下僅存的幾十名親兵。只要麴義開口再說一個字,那這幾十人便會毫無意外地全部成為刺蝟。

  「馬騰將軍,你已經盡力了,不如投降我軍如何?」

  「呸!」馬騰張嘴吐出一口血痰,不屑道:「手下敗將,安敢辱我?」

  「既然如此。」麴義微微搖了搖頭,大吼道:「弓箭手,射.」

  「麴義將軍,且慢!」

  就在麴義準備下令放箭的時候,一聲大喝將其生生打斷,麴義有些不滿地回頭望去,只見一名文士打扮之人縱馬飛奔而來,再定睛細看,原來是袁紹手下謀士郭圖。

  「不知公則先生有何事?不妨等末將斬殺馬騰之後再說,如何?」

  「麴義將軍稍安勿躁,圖此來正是為了馬騰。」

  說話的功夫,郭圖已經來到了近前,只見他狠狠一勒馬韁,翻身下馬,一路小跑衝到了麴義身旁,低聲道:「將軍,主公命我來招降馬騰,還請將軍行個方便。」

  麴義皺眉道:「先生有所不知,末將剛才已經招攬過馬騰,不過他就如同茅坑中的石頭一般,又臭又贏,根本不願投降。」

  郭圖微微一笑,「那便再讓圖試試,反正他們已經被包圍,又跑不了,將軍以為如何?」

  「也罷。」麴義同樣有些欣賞馬騰,便答應道:「既然如此,那就請先生試試。」

  說罷,麴義大聲下令道:「為公則先生讓出一條路來,再來幾人保護先生!」

  先登營將士瞬間讓出一條僅供一人通過的道路,還有十名士卒一臉緊張地聚攏在郭圖的身前,小心翼翼地戒備著馬騰等人,仿佛他們面對的不是一群已經陷入絕境的殘兵,而是一群隨時準備擇人而噬的猛獸。

  郭圖卻沒有太多的緊張之感,反而一臉從容地大步向前走去。

  「馬騰將軍,在下冀州郭圖,久仰將軍大名。」

  「郭圖?」馬騰思索片刻,道:「沒聽說過。」

  郭圖的臉上浮現出一絲尷尬,不過瞬間便恢復了正常,笑道:「在下不過是無名之輩,將軍沒聽過也是正常,不過在下的主公卻是當今大將軍、冀州牧,四世三公的袁大將軍。」

  「大將軍?」馬騰嗤笑一聲,不屑道:「本將只知道我的主公乃是當朝丞相、大將軍,至於什麼袁本初,沒聽說過!」

  麴義勃然大怒道:「公則先生,此人大言不慚,多言無益,不如讓末將斬了他!」

  馬騰大刀虛指麴義,不屑道:「手下敗將,可敢與我一戰?」

  「你」

  麴義氣得面色通紅,恨不得一刀斬下馬騰的首級,但他也清楚,自己並不是馬騰的對手,若是答應單挑不過是自取其辱。

  「麴義將軍!」郭圖厲聲道:「主公之命你敢違抗不成?」

  麴義愣了一下,沒想到郭圖竟然敢如此跟自己說話,但還是忍耐道:「末將不敢。」

  「如此便好,莫要忘了自己的身份。」郭圖冷著臉教訓麴義一句,重新換上一張笑臉,對馬騰道:「將軍何必自欺欺人,張揚賊子如今敗亡在即,將軍又何必為那賊子陪葬?我家主公雄才大略,定能一統天下,更重要的是,在下的主公對將軍頗為看重,將軍若是歸降,定能受到重用」

  「不必再說。」馬騰徑直打斷郭圖,不屑道:「并州只有斷頭將軍,豈有降將軍耶?今日唯死而已,某有何懼?」

  「你」

  「你什麼你,豬狗一般的東西也敢來招降本將?」馬騰大喝道:「回去告訴袁紹那廝,吾兒馬超遲早會親手取下他的首級來為我報仇!」

  麴義看到郭圖吃癟,心中頗為快意,冷言嘲諷道:「公則先生,如何?」

  郭圖心胸本來就不寬廣,再加上如今心中的期望落空,當下怒道:「麴義將軍,別忘記你的身份,不過主公養的一條狗而已,竟敢如此對我說話。狗若是敢對主人呲牙的話,可是會被宰掉的!」

  「哼!」

  麴義冷哼一聲,掉頭就走,「既然如此的話, 馬騰便交給先生來對付,恕末將不奉陪了。」

  在先登營將士的眼中,麴義就如同神一般,哪怕袁紹都比不上,聽到郭圖如此折損麴義,緊隨麴義便走,剛才還頗為熱鬧的戰場瞬間便只剩下了馬騰、他麾下的數十親兵和郭圖一人。

  遠處的袁紹看到這一幕,欣喜道:「看來公則已經說服了馬騰,吾麾下要再添一員大將了。」

  沮授皺眉道:「主公,恐怕不是如此,麴義將軍是含怒而去的,公則為人頗為尖刻,只怕是」

  袁紹不悅道:「就算如此,麴義怎能置大局於不顧?顏良,你去看看。」

  「遵命!」

  顏良應諾一聲,率領自己麾下的五百親衛狂奔而來。

  「公則先生,發生了何事?主公好像發怒了。」

  郭圖聽到袁紹發怒,心中一亂,連忙道:「顏良將軍,圖本來已經能勸降馬騰,可不知是不是麴義將軍因為之前白給了馬騰,突然惡語相向,馬騰大怒,再不願投降。圖勸麴義將軍要以大局為重,卻不想被其折辱,還率軍離去,意圖借馬騰之手斬殺圖。」

  顏良不願管這些閒事,皺眉道:「既然如此的話,先生自去找主公分說,這裡便交給末將了。」

  「唉。」郭圖裝模作樣的嘆息一聲,無奈道:「同樣是為主公效力,麴義將軍心胸又何必如此狹窄呢?」

  說罷,郭圖迫不及待地拔馬朝冀州軍本陣而去。

  顏良縱馬踏前一步,大聲道:「馬騰,可願降?」

  馬騰不知道冀州軍在搞什麼,不由怒道:「要戰便戰,莫非冀州都是一群藏頭露尾之輩?」

  顏良本來便脾氣暴躁,當下也不答話,一拍胯下戰馬,舞起鳳嘴刀便向馬騰衝來。

  馬騰不甘示弱,倒拖大刀狂奔而去。

  「去死吧!」

  「納命來!」

  兩聲大喝在空中暴起,馬騰兩腿用力一蹬地面,壯碩的身軀仿佛一顆炮彈一般騰空而起,手中大刀照著顏良的頭顱力劈而下。

  顏良藉助馬力,再加上他養精蓄銳多時,手中鳳嘴刀同樣不甘示弱,一招舉火燎天迅捷無比。

  兩軍將士目不轉睛地盯著戰場中央的兩員大將,不過馬騰和顏良的速度實在太快,他們只看到兩道白光閃過,兩人略一交手便瞬間分開。

  一陣微風拂過,顏良緩緩撥轉馬頭,開口道:「西涼猛將,卻也不過如此。」

  話音剛落,馬騰壯碩的身軀轟然倒地,胸腹之間出現了一道碩大的血口,殷紅的鮮血泊泊而出,將馬騰身下的翠綠的青草染得一片暗紅。

  「本將河間顏良,去了閻王那裡不要做個糊塗鬼。」

  馬騰緩緩張口,嘴中不斷噴涌著暗紅色的血沫,期間還夾雜著不少內臟的碎片,艱難道:「主公一定不會放過你的,我在下面等你!」

  說完之後,馬騰已經聽不到顏良在說什麼,一雙已經失去焦距的眸子死死地盯著天空。

  「天好藍啊.」馬騰突然聲嘶力竭地嘶吼道:「吾兒馬超一定會將你們全部斬殺!」

  濃濃的黑暗徹底將馬騰吞噬,曾經的西涼第一猛將馬騰——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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