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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九十八章 河東戰事急

2023-11-17 05:39:56 作者: 嘆伶仃
  高順肅立在大河北岸,僅剩一條右臂的身軀仿佛一塊黝黑的礁石一般,仍由略顯咸腥的河水滴落在自己的面龐之上。堅毅的臉龐上沒有任何的表情,缺失了左臂的身軀看起來也並不雄壯,可給人的感覺就如同一座永遠也無法逾越的巍峨大山鎮壓在此。

  五萬大軍肅立在高順的身後,鴉雀無聲,就如同依附在大山上的岩石,堅硬、粗糙,但如果沒能把他們砸得四分五裂,便別想越過他們。

  距離聯軍抵達大河已經過去了整整半月,但除了在第一天的時候,聯軍派出五艘戰船試探,結果被并州軍的床弩毫不猶豫的撕成碎片之後,聯軍便沉寂了下來。不曾進攻,不曾撤退,兩支大軍就這麼每日隔河相望,因為大河過於寬闊,連叫罵都成了奢望。

  不過這一天卻有了些許不同,對岸的聯軍不再是無所事事的鬆散模樣,十餘萬大軍在大河邊排成整齊的陣列,戰船也都開動了起來,大戰的陰雲一下便籠罩在了大河上空。

  賈詡緩緩湊到高順的身邊,開口道:「將軍,看來聯軍要發起攻擊了。」

  高順點點頭,道:「沒錯,可是如果不能摧毀我軍床弩的話,他們又怎麼攻擊呢?」

  賈詡心中同樣充滿著疑惑,不解道:「大河有七百步的距離,投石車和床弩根本不可能攻擊到如此之遠的地方,難不成聯軍是想拿人命添嗎?」

  高順遲疑了一下,開口問道:「大河上游可曾派斥候偵查?如今乃是雨季,大河水量充沛,若是聯軍再用一次水攻的話.」

  「將軍放心。」賈詡淡然道:「我軍在大河上游建造了無數的烽火台,不過聯軍有任何動作都不可能瞞過我軍斥候。而且大河可不是伊水那樣的小河,根本不可能從中間截斷,將軍無需擔心水攻。」

  「那就奇怪了。」高順不解道:「聯軍究竟有什麼辦法能摧毀我軍的床弩?」

  賈詡微微一笑,道:「將軍無需擔心,且靜觀其變就是。」

  高順點點頭,「傳令下去,全軍準備。」

  數十騎傳令兵飛奔而去,瞬間便將高順的將令傳達了下去。片刻之後,五萬人的大陣瞬間開始行動起來。重甲步卒大步向前,將手中的巨盾重重砸在河岸之中,大河岸邊立刻出現了一面鋼鐵組成的牆壁。

  盾牆之後,無數的弓箭手枕戈待旦,一張張長弓已經來到了手中,一支支狼牙羽箭在箭壺中微微顫抖,仿佛在訴說著對鮮血的渴望。

  并州軍小校的大喊聲此起彼伏,響徹河岸,各自麾下的士卒開始按照自己伍長的命令結陣。令人窒息的肅殺之氣在大地之間瘋狂蔓延,無數從未真正上過戰場的新丁面色慘白,兩腿戰戰,連握著兵刃的雙手都開始顫抖起來。

  小校們的喝罵聲重新響起,不少性子暴躁的小校直接上手,拳打腳踢著自己麾下的新兵朝著早已劃分好的陣地走去。

  老兵們冷眼旁觀著這一切,眼中閃過一抹回憶之色,當年的他們也是這麼過來的,只是當年一起挨揍的同袍,現在還有幾人呢?

  大河對岸,聯軍卻頗顯輕鬆,曹操麾下的虎豹騎第一次亮相便震驚了眾人,尤其是袁術,對不聲不響便組建了一支鐵騎的曹操,袁術心中的怨念簡直到了無以加復的地步,再加上拉攏郭嘉不成,袁術此刻恨不得立刻將曹操斬於馬下。

  「哼!」袁術冷哼一聲,縱馬踏前一步,手中馬鞭遙指對岸,大喝道:「開始進攻!」

  「太尉有令,開始進攻!」

  數十騎快馬飛奔而去,將袁術的軍令傳遍四野。本來無比肅靜的河岸上,激昂的戰鼓聲猛然響起,綿綿不絕的鼓點仿佛暴風驟雨一般密集,重重敲打在聯軍將士的心臟之上,滾燙的熱血仿佛要伴隨著鼓聲噴涌而出。

  夏侯淵高舉手中長槍,大喝道:「推上來!」

  數千名曹軍迅速行動起來,推著一架架龐然大物來到了河岸邊上。

  大河對面的高順露出一絲輕蔑的微笑,僅存的右臂戟指對岸道:「文和先生,你看到沒有,聯軍居然想用投石車來攻擊我軍。」

  賈詡卻不像高順如此樂觀,反而一臉凝重道:「聯軍既然敢用投石車,想必這些不是普通的投石車,應該能攻擊到我軍才是。」

  「什麼?」高順有些不敢置信地朝對岸望去,只聽到一陣轟鳴巨響之後,數百塊磨盤大小的巨石已經被高高拋起,挾裹著無盡的厲嘯,在空中划過一道道頗為炫目的拋物線,徑直朝著并州軍的陣地撞來。

  「轟!轟!轟!」

  震耳欲聾的轟鳴聲瞬間響起,除了有幾十塊巨石跌落大河之中,濺起無盡的水花之外,其餘的巨石竟然生生越過了七百步寬的大河,砸進了并州軍的軍陣之中。

  無數并州新丁被嚇得面色土色,本來就在顫抖的身軀此刻更是不停地打著擺子,近百名士卒被這波巨石砸成了肉末,大河北岸頓時瀰漫起一股濃郁的血腥味,讓人聞之欲嘔。

  就連不少的并州老兵都面色凝重,投石車他們都見過,但一般的投石車也就能攻擊三四百步的距離,像這種能夠攻擊七百步外的投石車,別說見,聽都沒聽說過。

  并州軍陣中一片兵荒馬亂,但並沒有人臨陣脫逃,老兵心中有軍紀約束,而新兵則已經被嚇壞了。

  「轟!」

  一塊巨石距離高順不過數尺的距離轟然落地,狠狠地砸在河岸之上,高順的親兵瞬間便被砸死三人,就連高順胯下的西域駿馬都已經受驚,有著發狂的傾向。

  高順安撫兩下胯下的戰馬,見沒有任何效用之後,高順右臂一撐馬背,矯健地跳下戰馬,隨後拔出腰間長刀,一刀將自己愛駒的頭顱斬下。

  滾燙的鮮血灑了高順一身,但高順沒有去擦拭,就這麼高舉長刀怒吼道:「誰敢亂,猶如此馬!」

  在高順的狂暴之下,軍心暫時穩定下來,但他心中清楚,這不是長久之計,若是讓聯軍這麼肆無忌憚的攻擊下去,士氣會越來越低落,甚至可能會有逃兵出現。

  重新跨騎上一匹戰馬,高順向賈詡問道:「文和先生,我軍損失如何?」

  賈詡頗為欣賞地看了高順一眼,低聲道:「損失並不大,總共陣亡不到一百士卒,另外還有二百餘名士卒受到輕傷。不過,有三架床弩被砸毀,徹底不能用了。另外,投石車對我軍的士氣影響很大。」

  高順點點頭,道:「末將擔心的也是此事,若是仍由聯軍的投石車攻擊下去,只怕我軍會不戰自潰。而且,我軍不管是投石車還是床弩,都無法攻擊到對面,雖說投石車準度不佳,但就這麼一直砸下去,一定會摧毀我軍的床弩。到時候,聯軍完全可以用投石車覆蓋攻擊來掩護戰船,而我軍只能眼睜睜看著敵軍登岸,如之奈何?」

  脾氣暴躁的冉閔勃然大怒道:「既然如此,讓某家率人前去衝殺一陣,挑了那些投石車便是。」

  高順問道:「冉閔將軍可識水性?」

  「這」冉閔被系統安排成了并州雁門人,自然不識水性。

  「既然不識水性,若是敵軍戰船前來攔截,冉閔將軍可有辦法?再者說,哪怕將軍能夠摧毀這些投石車,難道聯軍便不能再打造了嗎?」

  冉閔一臉尷尬,沒有再出聲叫囂。

  不等劉伯溫和高順繼續商議,又一輪巨石轟然降落,在并州軍的大陣中掀起新一輪的兵荒馬亂。

  賈詡盯著巨大的轟鳴聲大喊道:「高順將軍,這樣下去不是辦法,不如先退後一些再說。」

  高順遲疑了一下,問道:「可是那些床弩搬運不易,騾馬受驚之後根本無法搬運,總不能放棄床弩吧?」

  「為何不能?」賈詡正色道:「與大軍的士氣相比,區區幾十架床弩算得了什麼,毀便毀了。」

  「也罷。」高順長嘆一聲,下令道:「傳我將令,全軍後撤二百步!」

  等到高順的將令傳達下去之後,不論新兵還是老兵,全部都齊齊地鬆了一口氣,巨石在天上飛舞的壓力實在太大,不身臨其境根本無法體會。

  在各自將校的帶領之下,五萬并州軍扯出了霹靂車的攻擊範圍,只留下那數十架床弩在石彈的暴雨中瑟瑟發抖。

  一眾將士看著石彈在河岸上瘋狂肆虐,仍然是一副心有餘悸的表情,本來便不再高漲的士氣難免更加低落。

  高順眉頭緊皺,看著面色陰沉的賈詡問道:「文和先生,床弩只怕是保存不下來了,如今之勢,該當如何?」

  賈詡本來便十分陰沉的面上露出一絲冷笑,沉聲道:「我有一計,可報床弩被毀之仇。」

  高順眼前一亮,焦急道:「還請文和先生速速道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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