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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九十七章 先登營VS白馬義從(二)

2023-11-17 05:39:56 作者: 嘆伶仃
  目睹白馬義從如此聲威,羅藝的眼中升起一絲不可遏止的驚訝,他剛剛才投在公孫瓚麾下不久,由於草原胡族被張揚掃蕩一空,整個幽州很久都沒經歷過戰事,所以他未曾見識過白馬義從衝鋒的威勢,本以為自己的幽雲十八騎已是天下強兵,沒想到

  目睹羅藝訝然的樣子,公孫瓚淡淡一笑,心中升起一絲得意,如果說最讓他驕傲的事,那自當是這支白馬義從無疑,但轉念一想從弟公孫越的慘死,公孫瓚心中又是一陣絞痛,臉上再次流露出咬牙切齒的痛恨。

  而剛剛趕到的關靖臉上一片凝重,他的心中始終覺得這場戰事有蹊蹺,雖然一切看起來都無比的正常,但他的心中就是有一股不安之意。

  不知何時起,天地間突然颳起了狂風,呼嘯的狂風忽然盪起旌旗的一腳重重打在關靖的臉上,關靖先是楞了一下,隨後深吸了一口氣,聞著空氣中無處不在的泥土腥味,關靖面色一變,抬頭望望蒼穹,湊到公孫瓚身邊道:「主公,起風了,而且天上烏雲密布,恐怕今夜十有八九會下一場大雨。」

  公孫瓚聞言楞了一下,猛然抬頭,只見剛才還是晴空萬里,不知何時已經是烏雲密布,又轉頭望向腳下平坦的大地,這裡距離大陸澤不遠,泥土本來就比較潮濕,一旦天降大雨這地面只怕立刻便會泥濘不堪,別說是馬,哪怕是人在這種地面上也會寸步難行。麴義軍站在原地防守,降雨對他們的影響可以忽略不計,但若是自己的騎兵沒有了衝鋒的速度,那

  關靖小心翼翼地提醒道:「主公,不如暫且避其鋒芒,待降雨過後再與袁紹決一死戰。」

  「不可能!」公孫瓚一臉的憤怒根本沒有絲毫要消散的意思,哪怕天降大雨也沒法剿滅他心中的怒火,「若是現在撤軍,麴義勢必會將剩下的糧草運到巨鹿郡中,我軍人吃馬嚼,幽州又比冀州貧瘠,勢必沒法跟袁紹久持。本將相信子龍,一定會在降雨前斬殺麴義匹夫!」

  「唉」

  關靖微微嘆息一聲,沒有再勸。

  其實在關靖的心中未嘗沒有和公孫瓚一樣的想法,因為若是真的撤走的話,也就意味著這次出征基本上也就到此為止了,除了已經在手的三郡之外,幽州軍其他的什麼都沒得到。他出言提醒也不過是出于謹慎而已,若是就此退去,憑藉袁紹四世三公的名望,實力只會越來越強大,下次若想再找到這麼好的機會基本是不可能的。

  再者說,幽州軍可是有整整四萬鐵騎,哪怕道路泥濘,下馬步戰也比麴義的先登營人數多了四倍有餘,麴義想要反敗為勝基本是不可能的事,而有著降雨的阻擋,袁紹想要派大軍支援,沒有兩天的時間根本別想抵達這裡。夏日的雨來得快,去得也快,等到袁紹大軍趕到,天色早已放晴,地面也應該幹了,憑藉袁紹的步卒還能攔下騎兵不成?

  而此時的麴義卻沒心思去關注天氣,雖然跟屬下的話中沒把白馬義從放在眼裡,但心裡卻並不輕鬆,人的名,樹的影,白馬義從能有這偌大的威名絕不是僥倖得來的,若真的不把對手放在眼中,那失敗也就在所難免。

  「架弩!」

  一聲大喝如同平地炸雷,在先登死士的耳邊響起,伴隨著麴義手中那高舉的長刀,先登營所有士卒都看得清清楚楚。

  沒有任何怠慢,兩千名弩手大步而出,將手中的巨弩架在了輜重車中,一支支鋒利的箭頭閃爍著寒光,沒有任何人會去質疑這些巨弩的威力。

  趙雲一磕胯下小白龍,越眾而出,手中豪龍膽虛指先登營大陣,厲聲大吼道:「麴義匹夫,可敢與我趙子龍一戰?」

  麴義冷笑一聲,他可清楚地記得當初在虎牢關下,趙雲單人匹馬抵住呂布的身影,自從河套之戰差點身死之後,麴義便打定主意此生絕不鬥將,更何況是趙雲這等猛將?

  「匹夫之勇有何道哉?有本事就來衝破本將的大陣!」

  若是一般的軍隊,主將如此怯懦,麾下的士卒必定會軍心不穩,但先登營卻不會出現這種情況,他們就如同一塊塊頑石一般,始終屹立在原地,冷冷地注視著白馬義從。

  趙雲勃然大怒,手中銀槍狠狠向前一揮,身後八千鐵騎狂催胯下戰馬,白馬義從的陣形猛然變化,只有兩千騎還跟在趙雲的身後,剩下的六千鐵騎分成兩隊,一左一右從先登營的左右兩側夾擊而來。

  麴義臉上的冷笑更加濃郁,高舉在空中的長刀猛然落下,嘶聲大吼道:「放箭!」

  「殺!殺!殺!」

  兩千名弩手虎吼三聲,宛如驚雷般的怒吼聲在天地間迴蕩,久久不息。當最後一個殺字出口的時候,兩千弩手沒有絲毫猶豫,幾乎是在同時扣動了手中的扳機,弩弦震動的聲音響成一片,一支支閃爍著寒光的弩箭沒有片刻猶豫,向著正前方激射而出。

  洛陽城,劉備破舊的府邸之中,大堂上坐著兩人,觥籌交錯之間,兩人言談頗歡。

  其中一人正是這間府邸的主人,司隸校尉劉備,而另一人則是函谷關守將趙岑的部將眭固。

  劉備顯得頗為殷勤,頻頻勸酒,而眭固來者不懼,片刻的功夫便有五觴酒下肚,饒是眭固的酒量不錯,如今也是醉眼朦朧,看著堂上翩翩起舞的歌姬,眭固早已忘記了此行的目的,只覺得洛陽繁華無比,再也不想回函谷關那個除了城牆什麼都沒有的地方了。

  劉備除了虛偽之外,最大的本事便是看人,一雙眼睛毒辣無比,少有走眼的時候。微微觀察了一下眭固的神色,劉備心中大定,換上一副人畜無害的笑容,問道:「眭固將軍,洛陽比函谷關如何?」

  眭固的一雙眸子根本沒離開過堂上的歌姬,驟然聽到劉備的問話,不加思索地答道:「皇叔明知故問,二百年東都豈是函谷關那種地方可比的?」

  劉備也不在意眭固的口氣,充滿誘惑的繼續問道:「那將軍想不想留在洛陽?」

  「當然想,可惜.」眭固的臉上流露出難以遏制的遺憾,嘆息道:「可惜末將身不由己,明天就得返回函谷關了。」

  劉備繼續道:「備有一策,可使將軍留在洛陽,不知將軍可願一聽?」

  眭固楞了一下,轉頭看向劉備,道:「還請皇叔指點。」

  劉備起身湊到眭固的身旁耳語一番,眭固面色一變,只覺剛才喝下去的酒水化作冷汗滾滾而出,顫聲道:「皇叔此言怕是不妥吧?」

  「有何不妥?」劉備微微一笑,道:「趙岑殘暴,荼毒百姓,治軍無方,只顧其自己的地位,又何曾替將軍以及麾下的士卒想過?既然趙岑如此,將軍又何必愚忠於他?只要將軍能手刃趙岑,再登高一呼,將趙岑的罪狀原原本本的告訴麾下將士,將軍必定得到擁護。到時候,備願稟明聖上,將將軍調入洛陽為官,函谷關派其餘人鎮守,不知將軍意下如何?」

  眭固心動不已,但還是謹慎道:「可是趙岑勇武,末將不是對手,倉促行事只怕難以得手,末將還有性命之憂。」

  「這有何難?」劉備笑容更盛,「備可命義弟翼德喬裝成將軍親兵,陪同將軍前往函谷關,只要能接近趙岑,只需將軍一聲令下,翼德殺趙岑如同屠狗。事成之後,備願表奏將軍為河南尹,引兵駐守洛陽,如此天賜良機,還請將軍莫要猶豫。」

  眭固的臉上浮現出一絲掙扎之色,好半晌,才下定決心道:「皇叔仁義,一心為了眾將士,末將若是再助紂為虐豈不是辜負皇叔一片苦心?願憑皇叔吩咐。」

  「好,將軍深明大義,備敬將軍一觴。」

  待到日暮西斜,心滿意足的眭固方在晃晃悠悠地從劉備府邸中離去。

  眭固剛走,關羽便急急忙忙的跑了進來,道:「兄長,徐州牧陶謙有緊急軍情傳來。」

  「陶謙?」劉備不解道:「徐州能有什麼軍情,難不成是徐州的黃巾也復起了?」

  「不是黃巾賊,而是兗州牧曹操。」關羽面色怪異,解釋道:「曹操平定兗州之後便想將其父曹嵩接到兗州,這陶謙老兒也不知是吃錯了什麼藥,居然將曹嵩一家數百口,不分男女老幼,全部擊殺,得到消息的曹操勃然大怒,盡起大軍殺奔徐州去了。」

  劉備思忖半晌,不解道:「陶謙老兒和曹操無冤無仇,為何將其一家斬殺?」

  「這小弟便不知道了,如今陶謙請求朝廷調解,兄長,我們要不要出兵?」

  劉備眉頭緊皺,道:「整個洛陽不過五千新兵,如何出兵?」

  關羽道:「可是陶謙老兒前不久才給了我們五萬石糧草,若是不救的話,有損兄長仁義之名。」

  「陶謙一定要救,但卻不一定要我們來出兵。」

  關羽更加疑惑,問道:「我們不出兵的話,難不成還讓那小人屠去救陶謙嗎?」

  劉備微微一笑,道:「雲長莫要忘了,河內可是還有一隻猛虎,之前曹操搶了他的兗州牧,想必他還懷恨在心,若是將這個消息告訴他,想必他會很樂意出兵兗州的。」

  關羽恍然大悟,道:「兄長這是要驅狼吞虎?果然好計。」

  劉備微微一笑道:「不止如此,呂布一走,我們便能占據河內,周圍將再無人能對我們構成威脅,只要再將函谷關收回來,縱然那小人屠有百萬大軍又能如何?」

  劉備想了想,繼續道:「雲長,你立刻命人將陶謙的急報給呂布送去,其餘的話一句也別說,他會明白的。」

  關羽抱拳應道:「小弟遵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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