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五章橫掃草原
2023-11-17 05:39:56 作者: 嘆伶仃
狼居胥山腳下,悠遠綿長的號角聲響徹長空,養精蓄銳已久的鮮卑騎兵正如螞蟻一般從密林中洶湧而出,在草原上排列成密集的騎陣。
鐵木真手握從步度根那裡得來的,象徵著鮮卑王權的,鑲滿寶石的彎刀狠狠向前一揮,鮮卑騎兵們便像野獸一般咆哮起來,向著漢軍發起了排山倒海一般的衝鋒。
不遠處陷陣營陣中,周倉策馬靠近楊業,凝聲道:「老將軍,看來不僅僅是柯比能的部落,連鐵木真也來了。眼下我軍剛剛經過長途跋涉,已經是人困馬乏,而鮮卑人人多勢眾且以逸待勞,不如暫且退兵,避其鋒芒,待我軍養好精神再來和鮮卑人決戰?」
「退兵?」楊業溝壑縱橫的臉上沒有表情,只是靜靜地看著前方,「為何要退兵?」
周倉愕然道:「不退兵?」
「我軍人困馬乏,無力再戰,而鮮卑人以逸待勞,宛如猛虎下山,看起來我軍只能暫避鋒芒,鐵木真怕也是這麼想的,不過……」楊業的臉上露出一絲冷笑,一雙虎目中寒芒閃現,沉聲道:「本將卻偏不如他所願,反其道而行之。」
周倉面露不解,問道:「老將軍的意思是?」
「兵法有雲,一鼓作氣,再而衰,三而竭,我軍雖然剛剛經過長途奔襲,卻正是三軍用命、士氣如虹之時,正宜一鼓作氣,豈可臨陣而退,自墮士氣?出其不意,攻取不備,鮮卑人必然料不到我軍不退反進,必然準備不足,有此二者,破鮮卑當在今日。」
周倉道:「可鮮卑人兵馬眾多,足有萬騎,我軍因為分兵押送婦孺牛羊,只有八千。」
「周倉將軍,鮮卑人兵馬雖多,卻有個致命的弱點。」楊業以手中大刀遙指前方,睥睨道:「那就是他們的大王,鐵木真!」
周倉明顯跟不上楊業的思路,就連後邊趕來的梁武都不由問道:「老將軍,這卻是何道理?」
梁武跟著林沖學了三年矛法,再加上陷陣營伙食不錯,如今早已不是當初那個瘦弱少年的模樣,體格雄壯起來不說,就連長相都有像林沖那個豹頭環眼靠攏的傾向。
如今梁武的武藝已經是不差,林沖沒有藏私,能教的基本全部都教給了梁武,實戰的經驗也並不匱乏,所欠缺的乃是統領大軍的經驗。林沖一般都跟著張揚,沒什麼獨自領軍作戰的經驗,所以也沒辦法教梁武什麼,但楊業不同,作為征戰一生的老將,張揚麾下,包括張揚在內,沒有任何一個人能和楊業相比。而張揚命梁武隨軍,當然便是打的讓楊業教教梁武的打算,而梁武顯然也明白張揚的用心,不斷學習著楊業的經驗。
楊業道:「鐵木真殺伐果決,心狠手辣,識時務,知進退,就算比之當年的檀石槐都絲毫不差,甚至猶有過之。不過其終究乃是一介胡虜,不曾讀過兵書戰策,想來大戰的經驗也不甚豐富,似他這等全軍出擊,一擁而上,意圖憑藉優勢兵力,將我軍全殲於此的打法,破之易如反掌。」
梁武和周倉目露不解,眼見的形勢在他們的眼中危急無比,沒想到楊業卻說破之易如反掌,不知有何辦法?
楊業見兩人目露疑惑,詳細解釋道:「鮮卑人為了全殲我軍,陣形呈半月形,而且頗為分散,如此做的好處是能將我軍包圍起來,儘可能的殺傷我軍。但同時,我軍只需以矢鋒陣直衝敵軍中軍,鮮卑兩翼見中軍危急,勢必引軍回援,如此一來必然自亂陣腳,我軍只需不管不顧,追著鮮卑中軍猛攻,這場鐵木真精心準備的決戰,將變成一場追擊戰。」
「究竟是我軍能率先突破鐵木真的中軍,還是鮮卑兩翼成功合圍,擊潰我軍,將成為這一戰勝負的關鍵。」
楊業仔細觀察了一下鮮卑人的陣形,道:「鮮卑大軍厚左翼而虛右翼,我料鐵木真必然將精銳之兵隱於右翼之中,還請周倉將軍親自護衛我軍右翼,如何?」
「那老將軍呢?」
「老夫當為先鋒,率軍破陣!」楊業手中金背砍山刀猛然向前重重揮下,仰天長嘯道:「全軍聽令,以矢鋒陣,殺!」
「殺!」
整整八千烏桓狼騎紛紛舉起了手中的彎刀,如同惡狼一般咆哮起來,正如楊業所說的,這八千烏桓將士雖然人困馬乏,但連日來的大勝也讓他們士氣達到了一個頂點,那一雙雙通紅的眸子裡滿是殺氣,仿佛都因為即將到來的大戰而燃燒起來。
自從進軍草原以來,一連串的勝利,以及無數鮮卑男人的頭顱和鮮卑女人的嬌軀,已經徹底讓這支大軍成為了一群野獸,他們早已忘記了疲憊,陷入一種徹底的亢奮之中。
與此同時,一萬鮮卑鐵騎已經完全展開,以半月陣向著陷陣營席捲而來,由於陣形分散的原因,簇擁在鐵木真身前的只有不過區區一千餘騎。
不過出乎鐵木真預料的是,漢軍非但沒有後退暫避鋒芒,反而催動戰馬,加速沖了過來。
「大王,漢軍居然沒有逃跑!」
木華黎的叫聲中帶著一絲驚恐,眼前的情況明顯出乎了他們的意料。
雖然此刻草原上烈日當空,但鐵木真的面龐卻如同寒冬一般,漢軍的反應完全出乎了他的意料。
在兵力處於劣勢,而且剛剛又經過長途奔襲的情況下,漢軍居然敢發動衝鋒?他們這是不要命了?
「大王,漢軍擺出了矢鋒陣!」
哲別作為一名神箭手,眼睛自然非常好使,陷陣營剛剛換陣便被他看出了端倪,並及時提醒了鐵木真。
「矢鋒陣?」鐵木真眸子裡滿是寒芒,沉聲道:「漢軍這是要突破中軍!」
鐵木真畢竟還是成吉思汗,雖然重生在這個世界以後並沒有經歷過幾場大戰,尤其是和漢人的大戰,但對戰爭的嗅覺仿佛是與生俱來的,一眼便看出了楊業的打算。
木華黎焦急道:「大王,我軍騎兵已經完全展開,靠近中軍的騎兵不足兩千,十分危險。是不是讓柯比能的左翼向中軍靠攏一些,否則的話,要是中軍被漢軍突破了,我軍很可能會陣腳大亂,甚至大王你也可能會有危險。」
「來不及了!如果現在讓兩翼靠攏過來,很可能會引發混亂。」鐵木真凝重道:「立刻傳令下去,命柯比能的左翼立刻對漢軍發起進攻,哲別,你去帶領右軍,也立刻發起進攻,猛攻漢軍陣角,當年檀石槐大王就用這種辦法擊敗過漢軍,沒道理我軍不行!」
哲別大聲道:「諾,末將這便去!」
鑲滿寶石的彎刀被鐵木真高高舉起,犀利的目光掠過身邊將士的面龐,厲聲大吼道:「大鮮卑的勇士們,天狼神的子孫們,金狼旗在上,向長生天證明你們勇氣的時候到了,舉起你們的角弓,揚起你們的彎刀,告訴這些懦弱的漢人,什麼才是草原上的狼!」
浩浩蕩蕩的兩軍盪起無盡的煙塵,從空中望去,就如同兩條細線一般,不斷的接近,本來就不算遠的距離在雙方將士死命催促胯下戰馬之下,飛速接近,轟然相撞。
矢鋒陣的箭尖處,老將楊業拍馬舞刀,如同一尊殺神一般一頭扎進了浩瀚如海的鮮卑陣中。
金背砍山刀如同一條金龍上下飛舞,衝殺在最前面的兩名鮮卑百夫長頃刻間便被楊業斬下了頭顱,兩人的無頭屍體還沒落馬,楊業便已經縱馬狂奔而過。
下一刻,如同潮水一般的陷陣營鐵騎緊隨在楊業身後,惡狠狠地撞進了鮮卑人陣中。
兩軍陣前頓時一片人仰馬翻,戰馬悲嘶聲、綿綿不絕的慘叫聲瞬間響徹長空。
亂軍之中,護衛在陷陣營右翼的周倉一刀揮出,將一名試圖偷襲的鮮卑千夫長斬落馬下。下一刻,一股冰冷地殺機猛然從側後方襲來,周倉來不及多想,本能地低頭閃避,只聽耳邊一聲利嘯,一支拇指粗的狼牙箭已經將他的鐵盔整個貫穿,強橫的力量順勢將周倉的鐵盔整個帶飛,周倉一頭烏髮頃刻間披散下來,隨風飄蕩,宛如厲鬼。
周倉猛然回首,只見鮮卑陣中一將彎弓搭箭,又一支閃爍著寒光的狼牙箭已經綽在了弦上。
「給老子去死!」
周倉咆哮一聲,手中大刀騰空而起,向那名鮮卑武將猛擲而去。
只見寒光一閃,周倉的長刀打著轉飛向了那名鮮卑武將的胸膛,那鮮卑武將不是別人,正是鐵木真手下大將,可以說鮮卑第一神射的哲別。
雖然長刀飛來,但哲別沒有慌亂,一箭射出之後,才橫過手中鐵胎弓砸向飛來的大刀。
只聽一聲轟然巨響,哲別雙臂一麻,隨後便感覺一陣天旋地轉,栽落馬下。
好半晌才從地上爬起的哲別伸手一看,只見手中的鐵胎弓已經被斬成兩段,而他不遠處正落著一個血淋淋的馬頭。原來剛才周倉的大刀劈斷他的鐵胎弓後去勢不減,不過稍微被他砸了下去,正好砍在了馬頭之上。
翻身爬上一匹無主戰馬,哲別抽出腰間的彎刀,重新縱馬向前衝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