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六章野心

  匈奴人雖然人數並不算少，但給張揚造成的麻煩著實算不上大，更為要命的是，於夫羅以及所有的匈奴貴族都已經被張揚一網打盡，失去了指揮的匈奴人哪怕再勇猛都不堪一擊。

  張揚麾下的四萬大軍乃是不折不扣的草原兒郎，單兵作戰的能力並不比匈奴人要差，再加上有林沖、楊七郎、典韋等猛將的率領，就好像一柄柄鋒利的尖刀，在匈奴陣中來來回回地絞殺，將匈奴大軍切割地七零八落。

  於夫羅的鐵騎就如同被收割的麥穗一般，不斷地一片片倒下，草原上屍橫遍野，血流漂杵，發展到最後，根本就是一場徹頭徹尾的屠殺。

  到了天色完全黑下來的時候，血腥而又殘忍的屠殺終於結束，追隨於夫羅出征的三萬大軍慘遭滅頂之災，僅有兩三千人衝過周倉和楊七郎的攔截狼狽逃走。可他們的命運卻早已被註定，就算能夠逃回美稷城又如何？他們除非像當年的北匈奴一般，逃到歐洲大陸去，否則的話，天下之大，再無匈奴人的安身立命之所。

  迎著帶著濃重血腥味的晚風，張揚重重地出了口氣，向跟在身邊的吳用道：「加亮，匈奴人，完了！」

  吳用重重點頭道：「是啊，接下來只需長驅直入，將整個河套收入囊中便可。」

  「這件事可大可小，匈奴好歹是大漢的屬國，本將未有調令便覆滅其國，難免落人口實。」張揚抬起頭望著夜空上點點的繁星，眸子裡掠過一絲深沉，繼續道：「張讓、趙忠等十常侍，還有大將軍何進那裡，立即派人攜重禮前去，爭取把這件事的影響力降到最低，最好能有個合理的說法，大義的名聲，還是十分有用的。」

  吳用道：「主公放心，用省得，不過還有一件事卻乃是重中之重，不可大意。」

  張揚道：「何事？」

  吳用道：「主公全取河套之後，便有了不小的人口和基業，到時候如何治理卻是個難題，我軍名聲不佳，再加上河套地處邊陲，中原士子必然不會前來。如今人口不多，我軍尚可靠以戰養戰，劫掠胡人過活，可全取河套之後，人口勢必劇增，緊靠劫掠怕是難以維持。」

  張揚問道：「加亮可有良策？」

  吳用道：「常言道河水百害，唯利一套，這河套地區自古便水草豐美，不僅僅是放牧，耕種也是絕佳。主公若是想解決糧草之困，僅憑放牧怕是遠遠不夠，還應開墾荒地，多種糧草以備不時之需，只是這人才，怕是不足……」

  吳用說的委婉，張揚麾下的人才何止不足，簡直是匱乏到了極點。不過這也是沒辦法的事，張揚的黃巾賊的出身太低，讀書人根本看不上他，再加上這個時代能讀書的基本都是世家子弟，而張揚和世家的關係不說也罷，這也就造成了張揚麾下能領兵的大將不少，但文人絕對不多，滿打滿算也不過兩個半。一個是劉伯溫，一個是吳用，另外半個是黃邵，河套雖然不大，但是三個人也絕對不夠用。至於說郭嘉、徐庶等寒門子弟……這個寒門只是和荀彧、司馬懿這種大世家來區別的，跟普通人相比，郭嘉最少也能算個小地主，不然的話根本別想讀書。

  所以說，短時間內，張揚根本別想能夠招攬什麼文人，這是先天身份所決定的，張揚沒法改變，好在張揚還有個系統能夠解解燃眉之急。

  張揚點頭道：「加亮所言甚是，待攻取河套全境之後，再做計較。」

  吳用恭維道：「主公英明。」

  三日之後，晉陽，州牧府大堂。

  呂布步履匆匆，徑直步入大堂，向丁原道：「義父，大事不好！」

  丁原皺眉不滿道：「何事如此驚慌？」

  對於呂布這個義子，丁原絕對談不上喜愛，收其為義子不過是看在其勇猛罷了，否則也不會讓呂布這個猛將擔任主簿一職。

  呂布是有胡人的血統，但他不傻，丁原對他的態度他清清楚楚，只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從小便活在別人白眼裡的呂布除了練就一身好本領外，也學會了察言觀色，將憤怒壓在心底，呂布恭敬道：「孩兒剛剛接到消息，護匈奴中郎將張揚出兵河套了。」

  丁原不以為意道：「張揚身為護匈奴中郎將，屯駐美稷有甚好大驚小怪？難不成要讓他一直占據本官的馬邑？」

  呂布急道：「若張揚只是屯駐美稷，孩兒怎會如此焦急？三日前張揚將匈奴單于於夫羅斬殺，並且一舉殲滅了匈奴三萬大軍，現在張揚的大軍更是長驅直入，攻破了美稷城，曾經雄踞草原的匈奴已經被他滅亡了。」

  「什麼？！」丁原大驚失色，道：「匈奴為我大漢藩屬，他……他怎麼敢！？」

  呂布道：「他不僅敢，而且正在分兵攻略整個河套，看樣子是想把整個河套收入囊中。」

  丁原勃然大怒道：「他張揚這是想幹什麼？無故擅自攻打藩國，他要造反不成？本官當上奏天子，陳明一切，來人！」

  美稷城所在之地在西漢時為西河郡，歸併州統屬，不過在光武帝劉秀大方的將河套數郡賜過歸附的南匈奴後，河套已經二百年不歸大漢所有，不過，今日起，張揚的到來宣告著河套這顆草原上的明珠重新歸於大漢統治。

  南匈奴原有人口二十餘萬，其中女子、小孩和老人便占了四分之三，沒辦法，匈奴人也算不上安寧，不管是屠各胡、羌人還是鮮卑人，都不會無視河套這塊富足的草原。大小戰亂不斷，使得匈奴大小部落中婦孺占了多數。

  數天前於夫羅的戰敗更是使匈奴為數不多的男丁大部戰死，唯有三千人逃回了美稷城。

  張揚攻打美稷城時，又是一番屠殺，南匈奴的男丁如今怕是已不足萬人，這還是算上小孩和老人的結果。此時此刻，所有的俘虜都被集中到了美稷城外的空地上，就如同一群待宰的羔羊，等待著那未知的命運。

  放眼望去，浩浩蕩蕩的俘虜幾乎將整片草原占據，這其中不光有匈奴人，還有烏桓俘虜、鮮卑俘虜、高句麗俘虜，當然，最多的還是匈奴的俘虜。

  如今張揚僅剩的五千漢人大軍排列成整齊的騎陣，肅立在美稷城下。

  這五千鐵騎是張揚最為忠誠的部曲，他們有的是從南陽便跟著張揚的老人，有的是在潁川加入張揚的黃巾軍，還有一些是張揚在馬邑招攬的士卒。但是，連番的大戰讓他們成為一支鐵血的雄師，精銳中的精銳，是張揚軍絕對的中堅力量，可以說他們是張揚統治這片草原的基礎。

  經過數日的遷徙，張揚基本將整個馬邑都搬了過來，所有歸於他麾下的新兵也不用擔心他們想家，只需要在美稷城重建個家便是。

  張揚緩步踏上低矮的城樓，無數的目光都聚焦在張揚的身上，俘虜在擔心他們的命運，有軍功的將士在等待他們的封賞。

  「兄弟們，還在中原拼命的時候，本將便答應過你們，將來我們不但要大口吃肉，大碗喝酒，還要每個人都娶他娘的十個八個小娘們，一晚上一個，一個月都不帶重樣的。這句話，本將從來沒有忘記過！」

  「哈哈哈。」

  臉皮厚的老兵明顯都知道張揚的性子，開懷大笑，而那些臉皮薄的新兵則有些不好意思，連殺人都面色不變的他們居然在此刻臉紅了。

  張揚右臂一舉，鬨笑聲戛然而止，仿佛演練過無數次一般。

  「老子說話算話，答應過兄弟們的就一定要做到。今天，本將可以很肯定的告訴你們，從現在開始，大家就能過上這種日子了！」

  氣氛突然熱烈起來，這群耿直的漢子明顯想到了接下來將會發生什麼。

  「看見你們身後的女子了嗎？」

  「看見了！」

  五千大軍轟然回應，眼神中滿是熱切，年輕漂亮的女人，有誰會不喜歡的嗎？

  不遠處，張揚麾下的匈奴、烏桓將士羨慕地看著這一幕，他們也不是沒有獎賞，但得等在漢軍之後，只有少量如烏力、突骨一般立下大功的將士才能被將軍賜予漢籍，同漢軍一起接受封賞。如果沒有一個烏桓人或是匈奴人能得到漢人的待遇，可能這群胡人會非常不滿，但只要有一個便不會出現這種狀況，胡人只會羨慕幸運的同族，而不會去抱怨張揚的不公。這便是張揚聰明的地方，只要能讓人們看到希望，他們便會對戰功充滿渴望，進而在大戰中努力立下戰功，而不是去抱怨他的不公。

  「兄弟們聽好了，每人十個，按軍功大小來挑，由你們的將軍分配，不管是美的、丑的，只要是分到的，都給老子帶回去，接下來的事，需要老子來教你們嗎？」

  「哈哈哈。」

  「不需要。」

  「大頭領放心。」

  哄鬧、嘈雜的聲音不絕於耳，這些糙漢子明顯對這種事特別上心。

  「不過，你們也別高興的太早。」張揚話鋒一轉，繼續道：「老子給你們一年的時間，誰要是沒給老子整出幾個小娃娃來，別怪老子翻臉無情。」

  五千將士一個個憋得滿臉通紅，憨憨的直撓腦袋，這一刻，這群殺人魔王總算看起來像是正常人了。

  「別他娘的給老子笑，老子不是在跟你們開玩笑！」

  「大頭領放心吧，兄弟們的戰鬥力你還不清楚？」

  「好，這是你們自己說的，老子記下了。」張揚伸手指向不遠處的男俘虜道：「還有那些俘虜，是給兄弟們的奴隸，每個兄弟三個，以後這些奴隸便是兄弟們的私有物，是打是殺老子不管，總之你們讓他們幹什麼，他們就得幹什麼！從現在開始，你們就是百戶，是貴族，你們每個人都能分到一塊領地，在這塊領地內，你們就是國王，所有的牧民和百姓就是你們的臣民。但是，別他娘給老子亂搞，老子會設立一個軍法司，專門監督你們這群小子。」

  「將來你們死了，可以把貴族的頭銜給你們的一個兒子，至於其他的兒子，想要成為貴族就得自己去立戰功，不然也只能當平民。」

  「回去以後，好好發展你們的領地，到時候老子會安排人指導你們，出征的時候你們便帶上領地內的成年男丁來老子這報導，糧草、兵器、鎧甲，都他娘自己準備，本將這裡什麼都沒有，聽到沒有？」

  「聽到了！」

  張揚身後的劉伯溫一陣心驚，對張揚佩服的五體投地，張揚的政策高明嗎？完全算不上，草原部落基本都是這麼幹的，並不新鮮，但張揚明顯把這個制度玩出了花樣。整個河套被他分成五千份，有軍法司的統屬，將來便能收穫無數的大軍，源源不斷的兵力。而且這支大軍永遠都是漢人占據著主導，不要懷疑漢人或者說漢文化的包容能力，要不了多久，這片草原便會成為漢人的天下。

  隨著時間的推移，只要張揚的政策能一直執行下去，匈奴人、烏桓人、屠各胡、羌人甚至是鮮卑人都將消亡在歷史的長河中，整個草原將只剩下一個民族，那就是融合了各族血脈的漢人！

  當然，如今不過是一個開始，一個美好的戰略構想，想要實現得用無數年去實踐。而且，張揚能保證自己對這些將士的絕對統治，但他不能保證自己的後人也有如此能力，但是，他也明白，沒有不滅的王朝，至少他的功績少不了對民族的融合，到時候，不管是誰當皇帝，至少都是漢人。

  一幅宏大的畫卷已經展開，只等張揚去盡情塗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