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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八章黃雀在後

2023-11-17 05:39:56 作者: 嘆伶仃
  「魁頭得位不正,威望不夠,不到山窮水盡定然不會撤兵,用以為,明日鮮卑定當拼盡全力發起猛攻,一直不曾參戰的鮮卑附離子也將出戰。附離子雖然人數不多,但裝備精良,能征善戰,昔日檀石槐橫行草原,附離子功不可沒,實力不容小覷。」

  吳用面帶凝重,開口說道。

  「加亮先生所言甚是,魁頭能力平平,但其急於通過戰勝我們樹立威信,斷然不會輕易撤兵。」

  關靖目露讚賞之色,和他們這些土著不同,吳用隨張揚北上不過兩個月的時間,居然對草原鮮卑了如指掌,實在令人嘆為觀止。

  公孫瓚直視張揚,道:「張揚將軍,便如加亮先生和士起所言,明日勢必將會是一場惡戰,不知將軍有何打算?」

  張揚並不回答公孫瓚的問題,反問道:「有人曾對本將言,鮮卑乃大漢心腹之患,公孫將軍以為如何?」

  公孫瓚不明白張揚為何有此一問,但還是老實答道:「倘若有雄主如檀石槐者,則鮮卑為大漢心腹之患,若王庭衰微,各部鮮卑勢大,則內亂不斷,不足為懼。」

  張揚點點頭,道:「公孫將軍所言,本將亦深以為然,公孫將軍以為,若魁頭死在此處,草原將會是一片怎樣的景象?」

  公孫瓚好像突然想到什麼,張口答道:「魁頭雖然無能,但若其身死,其子年幼,其弟步度根必當繼位鮮卑大王,不過前鮮卑大王和連之子騫曼業已成年,鮮卑中仍然有不少部落感念和連之恩,願奉騫曼為王,其和步度根之間必有一爭,再加上虎視眈眈的慕容部、拓拔部,整個草原將會征戰不休,為鮮卑大王之位大打出手。」

  「善!」張揚長身而起,奮而握拳,慨然道:「本將欲將魁頭擊殺於此,促使草原內亂,使大漢北疆十年之內再無外憂,不知公孫將軍以為如何?」

  張揚此言一出,公孫瓚麾下眾人無不大驚,面露愕然之色,公孫瓚亦是一臉難以置信,唯有關靖目光深沉,似有所思。

  半晌,公孫瓚從震驚中回過神來,驚道:「張揚將軍欲擊殺魁頭於此?」

  張揚點了點頭,道:「正是如此。」

  「然鮮卑仍有大軍五萬餘,比我等兩軍相加數量還多,況魁頭乃鮮卑大王,必然有重重保護,如何擊殺?」

  張揚冷然一笑,道:「本將意以阿拉山口守軍為餌,誘使鮮卑大軍入伏,然後你我兩軍於陰風峽谷設伏,於谷中多備乾柴、火油等引火之物,待鮮卑大軍一到,施以火攻,定可一舉擊殺魁頭。」

  公孫瓚面露不屑,道:「張揚將軍說笑乎?若阿拉山口被破,鮮卑鐵騎必然四處劫掠,來陰風峽谷這不毛之地作甚?」

  張揚並不惱怒,也不回答,淡然一笑,回身復又坐下。

  一直低頭沉思的關靖目露恍然之色,驚道:「張揚將軍莫不是要……」

  公孫瓚、公孫范包括張揚麾下眾將的目光瞬間匯聚到關靖身上,關靖微微一笑,道:「張揚將軍麾下大軍扼守阿拉山口數日,鮮卑人久攻不下,死傷無數,倘若守軍佯裝不敵,趁勢敗走,鮮卑人定當怒火衝天,窮追不捨,如此一來,便可將鮮卑大軍引入陰風峽谷,施以火攻。」

  公孫瓚神色一動,皺眉沉思半晌,出言問道:「張揚將軍,爾麾下守軍多為步卒,若是還未到陰風峽谷,便被鮮卑鐵騎追上,該當如何?若真是如此,不能擊殺魁頭不說,還丟了阿拉山口,鮮卑人可以在我大漢肆意劫掠,後果不堪設想。」

  張揚道:「無妨,我麾下士卒俱皆上馬為騎兵,下馬為步卒,只需給他們留下足夠的馬匹便是,而本將現在有的是戰馬。」

  這倒不是張揚瞎說,因為馬鐙的存在,哪怕他麾下的新丁不說能當一個合格的騎兵,但騎著戰馬逃命絕對沒有問題,何況這些新丁本來就是北地兒郎,騎術極為擅長,何況還有馬鐙之助。

  公孫瓚聞言神色一動,低頭沉思起來。

  大營外,一名公孫瓚軍小校附耳靠近大帳仔細聆聽,不想一手大手拍到了他的肩膀之上,「小二子,你小子不好好戍衛,幹什麼呢?」

  被叫做小二子的小校猛地一驚,冷汗直流,突然俯下身來,捂著肚子道:「腹痛,腹痛,你先替我一會,我去去就來。」

  「去吧,去吧,就你他娘的事多。」

  來人邊說邊拿手在鼻子旁扇了扇,仿佛已經聞到了臭味。

  小二子不再遲疑,快步走出大營,掏出隨身書簡和刻刀,一陣奮筆疾書,隨後把寫好的竹簡壓在一塊石頭下,左右查看無人之後才信步返回大營。

  他剛剛離去,一名賊頭賊腦的士卒拿起他留下的竹簡,騎上一匹戰馬飛奔而去。

  薊縣,州牧府。

  劉虞被人從深夜中驚醒,隨便披了一身錦衣便將匆匆來訪的閻柔迎入大堂。

  還不等坐定,閻柔急急開口道:「使君,公孫瓚軍中的細作前來回報,張揚與公孫瓚欲在陰風峽谷設伏,以火攻全殲魁頭和他麾下大軍!」

  劉虞聞言睡意全無,大驚道:「這小人屠所圖不小,只是鮮卑人怎會如他所願,前往陰風峽谷?」

  閻柔道:「張揚欲以阿拉山口守軍為餌,鮮卑人不通計謀,恐難逃算計。」

  劉虞起身在大堂內來回渡步,道:「此計若成,哪怕魁頭不死,鮮卑亦損失慘重,張揚匹夫又立一大功矣,若彼挾此大功,向本官討要幽州兵權,如之奈何?」

  閻柔臉上露出一絲狠辣之色,道:「使君,如今聖旨未到,張揚還無權統領幽州大軍,不若先下手為強!」

  閻柔以手比刀,在脖子上狠狠划過,眸子裡滿是殺機。

  劉虞猶豫道:「擅自斬殺朝廷二千石大員,這可是抄家滅族的死罪,若陛下怪罪下來……」

  「將在外,君命有所不受!陛下被小人蒙蔽,安知張揚匹夫的狼子野心?只要將張揚擊殺於此,永絕後患,就算何進屠夫和十常侍想要包庇張揚,也為時已晚。他們定然不會為了一個死人與使君做對,到時候,將張揚之死推給鮮卑人便是,最後大人再上表請陛下為張揚厚葬,也算對得起他戍邊之功矣。」

  閻柔喝口溫酒,潤潤喉嚨繼續道:「哪怕何屠戶與閹黨不信,但無非在大殿之上扯皮而已,袁司空等人定會為使君據理力爭,使君帝室貴胄,沒有證據,閹黨亦無計可施矣。」

  見劉虞面露猶豫之色,閻柔長身而起,慷慨激昂道:「使君,當斷不斷反受其亂,若再猶豫下去,聖旨一旦到達張揚的手中,幽并兩州軍權俱落於張揚賊子之手,使君和丁大人成為傀儡便罷,大漢國祚岌岌可危矣!」

  劉虞目光一厲,道:「如何斬殺張揚?還請子然詳細道來。」

  「張揚意欲在陰風峽谷全殲鮮卑鐵騎,我們便來個螳螂捕蟬黃雀在後。大人可命丘力居與蘇仆延率軍前來,裝成鮮卑人的大軍,待張揚與公孫瓚和鮮卑人殺得難解難分之時,丘力居和蘇仆延兩支騎兵盡出,將張揚和公孫瓚擊殺於此,就算張揚和公孫瓚僥倖不死,亦是一場大敗,使君再上表奏請陛下將二人貶官便是。」

  劉虞低頭沉思良久,眸子裡閃過一絲狠厲之色,沉聲道:「便依子然之言,令丘力居。蘇仆延速速帶兵前來,最好能將張揚和公孫瓚擊殺當場,再推給鮮卑人永絕後患。」

  閻柔道:「遵命!下官這就去安排。」

  陰風峽谷,張揚大營。

  決定好的公孫瓚和張揚沒有猶豫,連夜便帶兵趕到了陰風峽谷。

  「裴元紹!」

  裴元紹踏前一步,道:「在!」

  「爾速去馬邑和阿拉山口,將所有的騎軍全部給我帶來,除了駐守馬邑和阿拉山口的步卒外,全軍投入決戰,此戰不需要有任何保留,勝則海闊天空,敗則全軍皆死,沒有任何退路!」

  「遵命!」

  裴元紹應諾一聲,轉身離去。

  管亥興奮地直揮拳頭,咆哮道:「總算能他娘的痛痛快快大殺一場了。」

  這些天都是在防守,早被管亥這個凶漢給憋壞了,恨不得現在就能大戰一場。

  「管亥!」

  管亥以為張揚要派他當先鋒,不由心中狂喜,挺起胸膛道:「在!」

  「爾與梁武率三千鐵騎留守大營,以備不測。」

  管亥聞言大失所望,不滿地嘟囔道:「為什麼要某家帶個孩子守營?某要當先鋒。」

  張揚眉頭一皺,瞪道:「這是軍令!」

  管亥不敢再多言,撓撓頭,嘟嘟囔囔地退了下去。

  張揚繼續道:「加亮,多派一些斥候出去,本將心中隱隱有些不安,但不知從何而來,還是小心謹慎為上。」

  目睹著裴元紹、吳用相繼離去,楊七郎在張揚身後對著他做鬼臉,管亥目露惱怒之色,但看著端坐於主位之上皺眉沉思的張揚,管亥最後還是沒敢再開口求張揚允許他出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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