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1章 現實中的畸變

  「『欺詐使徒』的神降儀式，比預想中還要快上很多啊。」

  「你心裡感到急切，」

  「『阿斯加德』的這次風波，關乎你晉升『天使』位格的儀式，事關重大，你理所當然要全力以赴。」

  「你首先動用了贏神的『奇蹟』權柄，燃燒好運，接著再動用『不輸』權柄，讓自己的『好運』始終維持在一個界限，不會下降。」

  「隨即你又動用了『夢幻隱世之衣』的能力，進入了隱秘狀態。」

  「望著那虛幻扭曲，看不見半點聖潔，宛如魔都的神之要塞，你嘆到……這可是『欺詐主』的神降儀式，以及『自然之王』的謀劃，已經涉及到了支柱級，『夢幻隱世之衣』的效果在這種層次的風波里，或許沒以往那麼好用。」

  「你收整了一下心情，向著面前的『阿斯加德』邁進。」

  「你邁入了這座『神之要塞』。」

  「你看到原本充滿神聖感的居民，此刻都扭曲畸變成了醜陋的怪物，目光所及儘是如此，他們面色麻木，像是失去了魂魄，只是呆滯讚美著『欺詐主』的降臨。」

  「這是『欺詐主』神降儀式所帶來的污染？」

  「這些原本信奉『九大古神』的居民，已經成為儀式的一部分，將作為祭品，為『欺詐主』的降臨而獻祭。」

  「你內心大為震動，想到了『暗霧鎮』。」

  「作為『盜火村』的上級城鎮，那裡有無數超凡者，有五大教團的教首，還有來自『神之要塞』的神靈光輝庇佑，這一切都讓當初的你以為，暗霧鎮會在未知與恐怖並存的荒野中長久屹立，」

  「可結果卻出乎意料，」

  「一場風雨中的恐怖毀滅了暗霧鎮，所有人都遭受了污染，就連五大教首，也被縫合到了一起，成為不可名狀的怪物。」

  「如今『阿斯加德』這一幕，和曾經的『暗霧鎮』是何其相似。」

  「這讓你再一次體會到了，『舊日大地』的詭譎與恐怖，哪怕是有古神棲息的神之要塞，也並非絕對安全，隨時有隕滅的風險。」

  「念及於此，你心裡的警惕上升到極點，並迅速收斂發散的思維。」

  「你準備繼續前行，」

  「就在這時，一股無形但卻充斥著詭譎的氣息，好似蠕蟲一樣，要鑽入你的體內，污染你的靈魂，扭曲你的血肉。」

  「這是欺詐主『神降儀式』的污染。」

  「你內心一緊，當即準備動用【真實之王的殘留環】，抵禦這股氣息的侵蝕，雖然這會鬧出動靜，必不可免暴露。」

  「就在你剛要有所行動的時候，一個神秘學符號忽然湧現，正是源自【隱秘巫師之王的手札】。」

  「你感知到了，那股正朝著自己侵蝕而來，無形且可怕的詭譎氣息，像是失去了目標，在四周胡亂竄動，最終徹底散去了。」

  「你嘴邊流露出一抹笑容，低聲說道……謝謝。」

  「恍惚間你看見『依塔絲』點頭。」

  ……

  果然，涉及到『欺詐主』的神降儀式，以【夢幻隱世之衣】的威能，已經很難完全隱藏自身了，還好遊戲角色和依塔絲達成了一定程度的默契，雖然這位『隱秘巫師之王』已經隕落，可在『隱秘』象徵沒有誕生新的支柱前，祂依舊能夠動用生前相應的權柄。

  楊七周若有所思，甚至懷疑『依塔絲』並沒有真正隕落。

  「『欺詐使徒』那邊有沒有新的動作，『神降儀式』進程……」楊七周隨口問一句，他將死先生帶出『詭獄』，就是因為他的遊戲角色是『欺詐使徒』的僕人，是神降儀式的一部分，能夠隨時隨地知曉相關進程。

  只是話還沒說到一半的時候，楊七周聲音就戛然而止。

  『死先生』依舊是那副文質彬彬的樣子，帶著邊框眼鏡，清秀的臉上透著儒雅，讓人很難想像他是一個邪惡隱秘組織的創始者，可此時他的身軀卻已經完全變了樣子，血肉已經扭曲，一個又一個膿瘡在皮膚表層浮現，隱約間還能看到帶有神秘符號的蠕蟲，在身體裡亂篡。

  顯而易見，『死先生』也遭到了欺詐主神降儀式的污染。

  此刻他還未察覺到自身的扭曲變化，用生滿膿瘡已經看不出人形的手，扶了扶圓框眼鏡，疑惑問道，「『執燈人』閣下，你是要問『神降儀式』的進程嗎？」

  楊七周深吸了一口氣，沉聲道：

  「這件事先放到一邊，『死先生』，你沒察覺到自身的變化嗎？」

  「自身的變化？」

  『死先生』先是悚然一驚，立即查看起了自身的狀況，結果卻什麼都沒有發現，又有些茫然的抬頭，「沒有啊，我的身體好端端的。」

  難道並不是『死先生』遭到污染，而是自己出了問題？

  『依塔絲』並沒有完全隔絕『欺詐主』神降儀式的污染，遊戲角色依舊遭到了侵蝕，並透過了遊戲與現實的界面，施加在了自己身上？

  楊七周本能的自我懷疑起來，

  現實層面出現了問題，楊七周暫時也沒有心思將注意力放到遊戲上面，先是動用『心靈之龍』的力量，對死先生的視覺進行催眠，接著召喚出了『大白』，並將這件事說給他聽。

  「爸爸，爸爸，這很簡單，問題肯定不再你的身上，要不然媽媽的大號早就……」充滿歡快感的大白並沒有把話說完，只是擠了擠眼睛，一副『你懂得』的樣子。

  這個熊孩子，

  楊七周青筋暴跳，又粗暴的把這傢伙丟了回去。

  等做完這些事，楊七周又將視線放到仍被『心靈之龍』力量催眠的『死先生』身上……毫無疑問，他的遊戲角色已經被『欺詐主』神降儀式給污染了，並透過遊戲與現實的界限，傳遞到了玩家身上，而『死先生』之所以沒有發現，是因為『欺詐』的力量。

  涉及到『欺詐主』的層次，楊七周當然不會把這麼大的一個隱患放在身邊不管，也不管有沒有效果，當即動用了『真實之王的殘留環』威能。

  黑色的輪環在房間中隱約浮現，一縷又一縷銀色的光輝流露出來，嘗試修正『欺詐』帶來的扭曲。

  緊接著楊七周解除了『心靈之龍』的催眠。

  「執燈人閣下，我並沒有要逃跑的打算……」『死先生』聲音里不自覺流露出顫抖，還以為這位恐怖的玩家，要對自己痛下殺手。

  如果換做往常的時候，楊七周肯定會露出一個浮誇的帶惡人笑容，召喚出『末日使徒』和『末日騎士』，再派上一句『吾殺人從來不需要理由，想殺就殺』，可現在時間緊迫，萬一『欺詐主』的一縷意志在『死先生』身上復甦，那將會是一場可怕的災難，楊七周也就顧不得這些了，喝道：「你先看看你自己吧。」

  「剛才都看了啊，我並沒有……」『死先生』邊說著，邊將視線向下投去，原本聲音里還帶著幾分不以為意，可很快他就僵住了，眼瞳緊縮，浮現出巨大驚恐。

  有著『真實之王的殘留環』對欺詐進行修正，死先生看到了自己真正的模樣，

  「不，不，不，我怎麼會變成這個樣子……不對，我想起來了，是欺詐使徒……等等，可那是遊戲角色，怎麼會出現在身為『玩家』的我身上……從一開始我就是神降容器的一部分，是『欺詐使徒』搜刮囚禁的祭品……我的記憶被『欺詐』修改了。」

  死先生經受了巨大的刺激，行為越發瘋狂，血肉也越發扭曲。

  原來他的遊戲角色並不是一路通關，去到『阿斯加德』，而是被『欺詐使徒』掠奪來的，只是被『欺詐』篡改了記憶，連帶著玩家也受到了影響。

  楊七周很快就明白了前因後果，

  此刻他面露凝重，動用了『心靈之龍』的力量，窺視起面前『死先生』的心靈海洋，可眼前的一幕又讓楊七周受到極大震動。

  只見由一滴又一滴水珠組成的心靈海洋中，早已經被染成了黑黃色，散發著作嘔的惡臭，

  只是一個呼吸的功夫，楊七周就受不了立刻退了出來，面露凝重道：「不止血肉層面，心靈、靈魂、意識、精神、感知，也都受到了極大的污染，遭受極為可怕的扭曲，而這股侵蝕已經不是一天兩天，他早在不知道多久以前，就其變成了『怪物』，只是自己沒有發現而已。」

  『心靈之龍』畢竟有著舊王位格，雖然依舊沉睡，雖然以楊七周目前的層次，無法做出完全的支配，可一些淺顯的權柄還是能夠利用的。

  楊七周面露陰沉，在思索要不要現在就擊殺『死先生』，免得會讓自己陷入危險的處境。

  可很快他就發出一聲嘆息，放棄了這個打算。

  「『死先生』正處於神降儀式當中，留下他關鍵時刻，或許會起到意想不到的作用……如果他的存在真會給自己造成危險，那時候再清除也不遲……現在最重要的，是讓『死先生』恢復意志。」

  時間緊急，

  楊七周也顧不得那麼多了，先是動用『心靈之龍』的力量，治療死先生心靈海洋中的污染，又動用『真實之王的殘留環』威能，修正他遭到畸變的血肉。

  可惜效果並不理想……

  『欺詐主』神降儀式的氣息雖然微弱，但層次太高了，很難直接清除，保持現狀，不繼續惡化下去，已經是很好的結果。

  楊七周呵斥道：「冷靜，你要是再這樣下去，那就真的沒救了。」

  因為『心靈海洋』得到了治癒，死先生竟奇蹟般的恢復了理智，只是臉上依舊有著巨大的驚恐，「怎麼會變成這樣，遊戲角色的遭遇，怎麼也會施加在玩家身上，『執燈人』閣下，救救我，救救我，我不想死，更不想變成一個怪物然後死去。」

  他這是還不知道，遊戲角色從某種程度上就等同於玩家本身啊……

  楊七周心中暗嘆，早有決斷，凝重說道：「解鈴還須繫鈴人，你的污染既然源自『欺詐主』的神降儀式，那麼徹底破壞這個神降儀式，阻止污染惡化，再動用一些淨化的手段，未必不能夠救回你。」

  「阻止欺詐主的神降儀式？就憑我們，真，真的能行嗎？」『死先生』聲音里充斥顫抖，他雖然不了解神靈位格的劃分，卻知道『欺詐主』是屹立在所有神靈頂端的存在。

  楊七周點點頭，「不是沒有機會，但這需要你的配合。」

  為了活命，為了不變成怪物，『死先生』忙不遲疑點頭道：「需要我配合……好好，執燈人閣下，我都聽你的。」

  接著楊七周又提起了剛才的問題，就是『神降儀式』的進程，並讓『死先生』的遊戲角色寫信，將消息告訴給自己的遊戲角色。

  很快一系列的操作就完成了，

  楊七周正打算將注意力重新放回到手機上，就聽見『死先生』的聲音傳來，「『執燈人』閣下，我的遊戲角色在暗中主導了『欺詐使徒』三分之一的信徒，這是當初為了篡奪成神儀式而做的準備，如果需要這份力量，可以隨時知會一聲。」

  三分之一的比例，這確實有可能動搖『欺詐主』的神降儀式。

  「行，有需要的時候，我會讓你進行相關操作的。」楊七周心裡莫名嘆息了一聲，暗道『希望你不會死在我手裡吧』，接著就將注意力繼續放到遊戲層面。

  ……

  「剛解決完來自『欺詐主』神降儀式的污染，你正準備下一步行動，忽然受到了『虛假的偽裝』來信。」

  「這上面是關於『神降儀式』的進程信息。」

  「儀式已經進行了大半，欺詐的權柄，正又『無盡深淵』深處跨過遙遠時空，照映在『阿斯加德』中，最遲再有一個小時，『欺詐主』的本體就會跨界而來。」

  「時間有點緊迫啊。」

  「你若有所思，想到了這一次重回『阿斯加德』的完整計劃，就是阻止『欺詐主』的神降儀式，讓自己預期的結果在現實中上演，以此來完成『贏神』的晉升儀式。」

  「你不再耽擱，立刻行動起來。」

  「而第一步，」

  「就是找到『欺詐使徒』，阻止這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