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六章 死活不進門

  李誠抱著個酒罈子，氣喘吁吁的追出門，李世民已經在馬車上了，放下酒罈子，李誠笑道：「陛下，臣不值得陛下如此愛護。」李世民露出滿意的表情，點點頭：「還算懂事，滾吧！」

  名人的緋聞八卦，傳的叫一個快。不過每個人的理解都不一樣。

  有人理解：武氏小娘一定貌若天仙，不然如何令「閨中不識李自成，貌若天仙亦枉然」心動呢？這是比較正常的理解，所以，重點是李誠有沒有搶武順。這事你真信啊？你傻啊！

  還有人理解：真名仕自風流。呵呵，別人的未婚妻嘛。你懂的！

  總而言之，李誠有沒有搶武順的事情呢，坊間就算是普通百姓，也是呵呵一笑，你當我傻啊。李自成去平康坊不用給錢，還有姑娘倒貼，他需要去搶？滾滾滾，有多遠滾多遠，不要妨礙我聽八卦。

  平時沒有啥娛樂的百姓，拿這種話題當樂子，名仕李誠的八卦滿城風雨的時候，魏王李泰自然也是知道了。肉山一樣的身軀笑的肥肉亂顫，吩咐一句：「得了自成先生的好字，無以為報，來人，送四個俏婢女去李自成府上，記得態度要客氣一點，就說是本王的一點心意。對了，你等等，自成先生品德高潔，一定不會收下這些婢女，你丟下人就回來。不要給他當面拒絕的機會。」交代完畢，李泰還挺得意。覺得，總算是找到了李誠的愛好了。不就是良家美女麼？王府裡頭多了。

  東宮之內，李承乾則又是另外一個反應，面對前來舉薦李誠的長孫無忌，這時候的李承乾還是個有為青年，對李誠的緋聞很不喜歡。長孫無忌建議他下令，徵召李誠進東宮為官。身為太子，李承乾倒是有這個權力的，一個五品官嘛。

  但是李承乾卻對長孫無忌道：「舅父，李誠雖有才名，坊間傳聞此人才厚德薄。今觀之覬覦他人之婦，非君子所為也。本宮，不屑與之同道。」這話啥意思呢？李承乾還是客氣的，說李誠不是君子，沒說他是個小人。

  長孫無忌沒想到李承乾會這樣看問題，忍不住驚愕道：「太子，坊間傳聞不可信啊。」

  李承乾很乾脆的表示：「傳聞不可信，確有其因吧？」李承乾態度很堅決，長孫無忌只能悵然而去。離開東宮時，心裡只能暗道：豎子，不足與謀。

  話是這麼說，作為李承乾的舅舅，只要他還有登上皇帝寶座的希望，長孫無忌都不會放棄。既然李承乾沒有這個想法，那就只好自己來想法子接觸李誠了。

  長孫無忌為何對李誠如此上心呢？要知道李誠現在雖然名聲不小，本質上是個小官員，還是散官。長孫無忌對李誠產生關注之心，還是因為李靖的力薦，而不是因為李誠表現出來的文學能力。為什麼會這麼說呢？道理很簡單，李承乾手裡沒有軍事人才。

  長孫無忌看過李靖的奏摺，當然知道李誠在吐谷渾戰場上的表現，別看他在庫山一戰後就退出了戰場，但是庫山一戰才是決定性的。一個是奔襲敵後，打亂了伏允的戰略計劃，一個是糧草的保護，為後來的三千里追擊，打下了堅實的基礎。

  還有李誠對戰局走向的判斷，長孫無忌從侯君集、李道宗、李靖等人的奏章中，都看到了相關的內容。要不怎麼李靖說李誠是帥才呢？作為太子，李承乾現在的位置還是很穩的，但不等於沒有挑戰者。李泰就已經嶄露頭角，有了挑戰李承乾的苗頭。

  長孫無忌很清楚，就算是李泰自己沒有這方面的主觀意願，下面的人也會推著他往前走。

  東宮太子，沒有軍事人才的儲備，這是李承乾最大的短板。長孫無忌要幫他補上這一塊，根本不是因為李誠的文采。但是這話長孫無忌也不能明著說，可惜李承乾不能理解他的苦心。總而言之，李誠是不是有文學才能，在長孫無忌看來並不重要。李誠的軍事才能才重要。

  李承乾現在還沒有危機感，也想不到長孫無忌那麼遠。問題是有的事情呢，長孫無忌不能說，做不要緊。畢竟李世民正值春秋鼎盛，這時候你給太子說這些，想幹啥？

  外面的風雨李誠不去管，每天早晨正常給李治上課，下午去忙活自己的事情。小日子過的很平穩很滋潤，但這不等於李誠就這麼算了，他心裡是有懷疑對象的。崔家有很大的嫌疑，李佑也是重大嫌疑者。不過這些事情，暫時只能放在心裡，沒有真憑實據。將來別給李誠機會就是了，只要這倆倒霉了，落井下石是必須的，還要搬一塊大大的石頭丟井裡。

  現在是貞觀十年，李世民還有十幾年好活呢，都一把年紀了，還要生龍活虎去打高句麗。李誠還是吃了年齡上的虧，稍微年長一些，李世民用起來就容易多了。

  這不正上課呢，李治身邊的人來匯報：「魏王派人送來四個俏婢，管事的丟下人就走了。」

  李誠出來一看，不僅僅是丟下人就走了，馬車也丟下了。一輛馬車邊上，站著四個不知所措的少女，年齡都不大，各自掛著一個小包袱，怯生生的站在那。

  李誠看了一眼，這四個婢女長的都很不錯，不說貌若天仙吧，百里挑一綽綽有餘。

  可是，不能收啊！這是魏王李泰，沾上他沒好結果。正好李治也跑出來看熱鬧，李誠瞪一眼：「不好好讀書，跑出來幹啥？」李治一點都不怕他，東張西望道：「師傅，這幾個婢女長的也就那樣，不如學生送你幾個？」

  李誠聽的目瞪口呆，小小年紀就知道送美女？這也不是省油燈啊。

  「邊去，別在這礙事。那個錢穀子，你套上車，給人送回魏王府。就說心意領了，人不能收。」李誠當著李治的面這麼做，其實也是有用意的。剛才李治說要送他婢女的話，李誠心裡多了一點小心，這就算是個孩子，也是皇宮裡長大的孩子。李治被李世民帶身邊養著不假，實際上多數時間，他是跟著宮女和太監一起生活。後宮裡的事情，這些身邊的人，不可能不漏半點口風吧？時間長了，這孩子的心思自然就重了，說的難聽點就是三觀不正。

  你還別不信，歷史上那麼多皇帝，只要不是開國皇帝，多少都有點變態。漢武帝牛逼吧？漢武帝怎麼看都是個變態，不是變態能那麼折騰國力？不是變態能男女通殺？

  四個婢女，惶恐的回了車上，錢穀子駕車送回去，牛大貴跟著一道護送。

  李誠回來繼續上課，午飯前，錢穀子回來了，四個婢女也帶回來了。見了李誠便匯報：「大郎，魏王府的人說了，送出去的東西，絕不收回。讓大郎看著辦。」

  李誠正在給李治做韭菜盒子，聽到這個話嘖嘖兩聲，很是無語。哪有這麼送禮的？乾脆，吃了午飯，讓李治自己回去，親自套車，把人給送到魏王府。

  李誠駕到，報上名字，李泰從王府內「滾」了出來，這貨太胖了，就像一個圓球在滾。

  李誠站門口拱手：「誠多謝魏王美意，只是這些婢女，微臣實在是不能收下。」

  李泰笑著拱手道：「就知道先生是這樣，無功不受祿嘛，泰懂。這樣，先生給泰再寫一幅字，這幾個婢女，就當是潤筆了。先生，泰送出去的禮物，從不收回，這規矩不能破啊。」

  得，李誠知道李泰肯定是不會收回去的，既然他這麼說，等於有了下台階，點點頭：「那好吧，誠便給王爺再寫一幅字，只是王爺好歹給個題目吧？」

  李泰一聽這話，大喜過望，趕緊拱手：「先生裡面請。」

  李誠擺擺手：「不必這麼麻煩了，就在前面擺張桌子，準備紙筆，我寫了就走。」

  「這怎麼可以？傳出去只會顯得很失禮。」李泰有點不高興了，李誠才不管他那麼多，很堅決的表示：「王爺按照我說的做，人就收下，不然誠也丟下人就走。」

  李泰很失望，他對李誠是真心仰慕，可惜這人怎麼總是對自己敬而遠之呢？心裡雖然不快，但也沒說出來。畢竟是腦殘粉嘛，能得到李誠的作品，他就心滿意足了。

  於是讓人在王府門口擺了張桌子，準備紙筆。李誠到了王府門口都不肯進去的事情，把後面那些文人給氣壞了，這廝好生無禮，王爺如此禮賢下士，居然連門都不肯進。

  李誠這麼做就是故意的，就是要讓整個長安人都知道，李誠到了魏王府，卻不肯進門。這種事情呢，傳出去對名聲有好處不說，李世民就算聽到了，也會心裡高興。為啥呢？李誠這等於是在表態，除了李世民，李誠誰的大腿也不抱。

  這都是明面上的事情，暗地裡李誠卻與多家發生了利益關係，用利益做紐帶，才是最穩定的結構。其他的，呵呵呵。政治鬥爭，從來都是贏家通吃，明知道李泰是個失敗者，我不躲的遠遠的，不是傻是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