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四十章：真相

  就連梁椿也有些不敢相信眼前的這一切，她經歷的遊戲場次不多，前前後後獲得的簽證時間加起來也就和這一次差不多。

  而且一下子擁有了14天的時間，她還多了一項選擇，就是可以將【發條】升為二階。

  這一切稍後還要和楊逆好好商量一番，發牌者做完這一切後卻並沒有離開，而是自顧自地盛了一碗湯，一邊吹著熱氣，一邊「呼哧呼哧」的喝了起來。

  人家是來送東西的，而且平日裡除了在遊戲場中誰還能有機會這麼近距離的接觸到一個名符其實的發牌者，希望麵館自然是很熱情地招待他。

  這個小丑一樣的發牌者很感激楊逆為他殺死了羅絲。

  最近審判日臨近，他們的日子也不好過，如果自己的遊戲場再被外人占據，那就真是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了。

  待吃飽喝足，發牌者一邊剔牙一邊問：「接下來你們有什麼打算嗎？」

  白夜奇道：「能有什麼打算，當然是一場場的勝出遊戲，集齊撲克牌然後離開這裡呀？」

  發牌者眯著眼睛看了楊逆一眼，問道：「你也是這麼想的？」

  楊逆知道他之所以這麼問一定有他的答案，便反問道：「那你的建議呢？」

  發牌者直起腰，見所有人都注視著他，幽幽開口：「那你們知不知道你們為什麼會在這裡？」

  馬三有些不懂：「這裡是彌留之地，我們是將死之人，不在這裡又會在哪呢？」

  發牌者搖搖頭：「我不是這個意思，我是問，你們是被誰接到這裡來的。」

  所有人都沉默了下來，因為他們都想起，自己在現實世界的彌留之際，是在回答了黃泉之主的提問後，被接引到了這裡，從而才會有重新開始的一線希望。

  馬三回道：「是黃泉之主，不過，真有這麼一個人嗎？」

  「他是神，不是人！」

  發牌者糾正道，然後繼續說：「那你們想過沒有，他為什麼會把你們接到這裡來？」

  白夜在現實世界的時候雖然有著警察的身份，但骨子裡還是個宅男，平日裡喜歡看一些網絡小說。

  他猶豫著說道：「可能是他無聊了，所以才會組織這麼一場神鬼遊戲，把我們放到這裡面廝殺，以此來取樂。」

  梁椿因為身體原因，常年臥床不起，也沒少看各類書籍和漫畫，也說道：「也有可能，他是想通過這種生死的磨練激發人類的進化本能，加快進化歷程。」

  發牌者不屑一顧道：「你們真以為神靈平日裡都閒的沒事，整天喝茶看報呀，他們之所以是神，那是因為他們肩負著更重的責任，人類沒必要把自己看得太重，你們說的都是一廂情願罷了。」

  楊逆聽他話裡有話，便追問道：「那你說是怎麼回事？」

  發牌者喝了一口茶，慢慢道：「按理說呢，這件事情不應該由我來告訴你們，應該是你們在遊戲中慢慢發現才對。但現在情況已經非常緊張了，我也曾試探過白瞳黑眼兩位大人，他們都不置可否，想必也是默認了。」

  頓了一頓，他繼續說：「據說在很久以前，黃泉大人掌握著半個神域，與創世之主一起，一個掌管生，一個掌管死，保持著秩序的平衡。」

  「但也正因為這個原因，黃泉大人並不是很受眾神們喜歡，一度受到排擠。直到後來，神域中發生了一件大事，眾神之間連續發生了幾起大戰，期間有不少神靈隕落慘死。」

  「按道理，黃泉之主也要為這些死去的神靈負責，但因為種種原因，這些死去的亡靈可不甘這麼乖乖的任人擺布，於是他們聯手，將黃泉大人打成重傷，逃脫了死亡的制裁。」

  「那場戰鬥打來打去也沒打出一個結果，但卻被一些有心之人利用，將矛頭指到了因重傷而實力大減的黃泉大人身上。」

  「戰鬥中，死人復活的事情大家都是親眼所見，也就更是願意把黃泉大人扳倒，從而長生不滅……」

  「等一等。」楊逆打斷他道：「你的意思是說，神靈並不是不死不滅的，他們也有壽命？」

  發牌者回道：「那是當然，神靈也是一種生命體，點既然有生，那就一定會有死，你曾經親手殺死過一個真正的神靈，應該對此深有感悟。」

  楊逆點點頭，示意他繼續說下去：「但黃泉大人跟創世之神一樣，是古神之一，可不是隨便說說就能打壓的，於是他們成立了一個5人審判團，並定下審判日，以此來裁決黃泉大人究竟是有罪還是無辜。」

  曲奇還是有些不解，插嘴道：「要按你這麼說的話，我倒覺得還是判他有罪的好，那這樣就永遠不會有人死去了。我們也可以離開這個鬼地方。」

  「恰恰相反。」發牌者大聲道：「這次針對黃泉大人的審判不過是個幌子，其背後隱藏的是對神權的再分配。大戰過後，雙方損失都很大，如果沒有足夠的利益，他們才不會就這樣善罷甘休。」

  「於是他們希望一方面能夠借這件事情轉移雙方的注意力，另一方面也是想把黃泉大人的神權像是分蛋糕一樣，分開吃掉，以此來彌補各自的損失。」

  楊逆對這種爾虞我詐，唯利是圖的事情並不陌生，所謂「日光之下並無新事」，神域中發生的這一切，在現實世界的金融界裡幾乎每天都在上演。

  利益這種東西永遠都是不夠的，但想要得到利益的人卻會越來越多，為了能夠保住自己得到的，也為了能夠搶到別人手中的，他們會不擇手段，採取一切辦法消滅對手。

  而他們也是最願意打破平衡的人。

  因為平衡就意味著穩固，就意味著不可動搖，也就意味著利益分配已經完成，如果不將這種平衡打破，後來者就沒法從中分得一杯羹。

  當機會到來的時候，他們就會像一群逐利的餓狼一樣，選擇一頭受傷的大水牛，然後一擁而上，將其啃食的連骨頭渣都不剩。

  發牌者知道的也都是表面上的內容，其實這背後還有無數的陰謀、妥協、背叛等等，可不是三言兩語就能搞清的。

  楊逆理解的最快，但也第一個發現了問題所在：「你說的這些，跟這個彌留之地有什麼關係，又跟我們接下來的行動有什麼關係？」

  發牌者滿意地點點頭，耐心解答道：「豈止是有關係，簡直是關係巨大！」

  「這處彌留之地是黃泉大人受傷之後以僅存的神力所開闢出來的，在審判結束之前，這裡是他唯一的私人財產，也是他最後的神域。」

  「其實黃泉大人大致可以猜到審判的最終結果，也知道這其中會經過多少次不可告人的交易。但他不甘心被那些傢伙玩弄於鼓掌之間，這才會選擇死前心中有大執念的人接引到這裡，慢慢凝練他們的神性，在必要的時候才有能力發出必殺一擊。」

  楊逆皺眉道：「你是說，我們這些人是被一個奪了權的神靈當做私兵來培養，而經歷的那些黃泉遊戲不過是提高我們戰鬥能力的試煉？」

  發牌者察覺出了楊逆語氣中的異樣，提醒道：「可你們別忘了，在這之前你們已經都死掉了，要不是黃泉大人把你們接到這裡，估計你們這會早就投胎轉世了，還提什麼執念不執念的。」

  楊逆細想一下，這才真正的明白了過來，也終於懂了黃泉之主在接引時的那個提問：

  你不甘心嗎？如果我能給你一次繼續活下去的機會，即使要贏得這個機會甚至要比死了還要艱難，還要痛苦，你還是會答應？

  他們的死跟黃泉之主無關，而且都是自願進入這裡的，黃泉之主也給出了明確的提醒，但他們也都給出了肯定的答案。

  可以說，是他們親手把自己和黃泉之主捆綁到了同一輛戰車上，可謂是一損皆損，一榮皆榮。

  楊逆猶豫了一下，又問：「如果黃泉之主輸了怎麼辦？」

  發牌者覺得他的這個問題很可笑：「你們現在之所以還活著，就是因為黃泉大人把你們收留在這處彌留之地里，大人如果不在了，這個地方自然也就消失不見，你說你們會怎麼樣？」

  對將死之人來說，生命倒不是最重要的，只要能完成執念，其他的都可以放到次要位置。

  更何況他們本來就已經連命都沒有了才會來到這裡，那還有什麼是不可以失去的呢。

  只要在這之前能夠完成執念就好。

  也就是說，不管黃泉之主在利用他們也好，還是出於別的什麼原因，他們都必須，也只能跟著黃泉一路走下去。

  對於楊逆來說，很多時候都是要麼戰，要麼死，而對於黃泉之主而言又何嘗不是這樣呢。

  真相就是如此，他並不一定是最美好的，但卻是最真實的，也是無法改變的。

  楊逆打定主意，又問：「我們怎麼才能幫到黃泉之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