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零六章:破夢
2023-11-17 04:28:18 作者: 妖馬合一
楊逆緊緊盯著梁椿,眼神咄咄逼人:「這件事情就是,你到底是誰?」
他話音剛落,梁椿就呆住不動,然後身體上突然出現了一道淺淺的裂紋。
這只是一個開始,裂紋越來越多,並且如同蛛網般蔓延至梁椿全身。
不僅如此,這一道道裂紋甚至還從她的身上延伸開來,繼續割裂著她身後純白的空間,就好像她跟空間本就是一體一樣。
楊逆心中暗叫僥倖,其實從進入純白夢境以後,楊逆並沒有注意到周圍環境的異常,這就像普通人在做夢的時候同樣不會注意到周圍環境一樣,他的關注焦點一直在梁椿身上。
這個人雖然從外表上看跟梁椿一模一樣,但到底是還有一些破綻,比如因為生活經歷的原因,梁椿這人其實是有些自閉的,如果別人不主動跟她說話,她幾乎可以整天裡不說一句話,也就是在楊逆面前表現地還好一些。
但這一個「梁椿」不僅話很多,而且一直都在主動引導話題的走向,這在梁椿身上從沒有發生過。
如果說這些還僅僅是讓楊逆有所懷疑的話,那麼「梁椿」在與楊逆的交談中,反覆提到「他們將死之人」,完全就是把自己排除在外,好像她根本就不是將死之人的一份子一樣。
所以,楊逆這才斷定,自己面前的這個人根本就不是梁椿,而仍是夢境的一部分。
其實還有一點楊逆並沒有意識到。
在之前的兩個夢境中,他更多的是在扮演旁觀者的身份,主動思考判斷並採取相應行動的地方並不多。
但在這一次的純白夢境中,因為要藉助於他對這兩個夢境的判斷結果,所以他獲得了更多的主動權。
這才能讓他更加縝密,更有邏輯性地對自己所處的環境做出判斷,至少是對眼前之人做出判斷,從而才能發現問題。
而至於究竟是誰讓他做了這三個夢,並如此迫切的想要知道那兩個人的執念,答案不言而喻,正是奪心魔!
楊逆也被眼前地景象嚇了一跳,但是這一嚇,他倒是更加清醒了起來。
周圍的純白連通「梁椿」一起變得支離破碎,很快便如同一張巨大的玻璃一樣碎成一攤碎片,然後統統消失不見。
重新出現在楊逆面前的,是一片純粹的黑暗。
黑暗之中有一點亮光,在楊逆出現之後開始慢慢變大。
身處黑暗之中,楊逆並沒有感到害怕,反而因為那道亮光的出現而感到溫暖,因為他能清楚地感受到那亮光的喜悅。
「楊大哥!」
一個熟悉的聲音傳來,原來那道亮光竟然是梁椿。
她一下子撲進楊逆的懷中,欣喜道:「我就知道你一定會找到我的!」
憑藉著這熟悉的感覺,楊逆可以百分之百的確認,現在在自己懷中的這個人才是真正的梁椿。
楊逆同樣也緊緊擁住梁椿,關切道「你還好吧,這是哪裡?」
梁椿仰起小臉,搖頭道:「我也不知道,剛才我暈過去之後,再醒過來就在這裡。」
楊逆搖搖頭,他已經完全看破了這個夢境的真相。
他對梁椿說道:「不,你並沒有醒過來,我們現在都還在昏迷中,我們現在相遇應該是在你的夢裡。」
梁椿有些不解:「在我的夢裡?」
楊逆堅定地點點頭,他先是伸手摸了摸四周,然後又用力跺了跺地面,周圍無邊無際,完全不可感受,顯得是那樣的不真實。
他解釋道:「剛才我先後進到了蔣毅傑和十一的夢境中,表現的都是他們死之前的最後執念。而你則不同,在進入彌留之地之後,你的執念就相當於已經完成了,所以奪心魔才會構建不出你的夢境,所以才將計就計,造了個假的矇騙我。而現在這裡才是你真正的夢境。」
他與梁椿接觸的這段時間裡,梁椿已經把自己的情況告訴給了楊逆聽,並且表示自己對這裡的生活感到非常滿意。
所以楊逆才會斷定她的執念在進入的一剎那就已經達成了。
也不知道黃泉之主當時是怎麼挑選的,竟然會把她給引渡進來。
不過,這一切已經都不重要了。
梁椿自然是對楊逆的話深信不疑,她略一沉吟,說道:「哦,原來我現在是在做夢呀。」
她的話音剛落,楊逆只覺得腳下突然一空,就好像瞬間由堅硬實地變成了萬丈懸崖一樣,她就這樣和楊逆相擁在一起,同時掉了下去。
一陣清晰而真實的失重感傳來,楊逆猛然睜開了眼睛。
入目處是一個光線昏暗的大堂。
這裡的昏暗比起之前在隧道之中時已經好了太多,至少楊逆可以大致看清周圍的景物。
這是一個圓形的大堂,周圍有許多非石非木的座椅,他現在就半躺半坐在其中一把之上。
這些座椅如眾星捧月般圍住正中間的一個巨大的腦狀物。
這個巨腦懸浮在一種渾濁的液體中,正在很有規律地一點一點蠕動,只是從它的底部伸出無數根神經分別連接到這些座椅的後背。
這些座椅粗粗看去大約有十幾把,楊逆發現其中還有3把上竟坐著人。
不用說,他們自然就是梁椿、蔣毅傑和十一了。
但是除了梁椿之外,另外兩人都還處在睡夢之中。
梁椿見到楊逆,自然是想要跟他說話,但看到楊逆輕輕搖頭的姿勢便非常明智地選擇了保持沉默。
現在他們在明處,敵人在暗處,必須要儘可能的小心謹慎。
楊逆試著想要站起來,這才發自己竟然被牢牢地固定在這張奇怪的座椅上。
他的四肢被一種黏液狀物體死死粘住,後背就像是針扎的一樣疼。
不過這些還難不倒楊逆。
他在心中輕輕呼喚,左手手臂上瞬間出現了刀盾組合。
突然的體積變化立即將粘液狀物體撐裂,他再稍一用力就把左手掙脫了出來。
接下來就很簡單了,他抽出銀刀,幾刀就將手臂和雙腿上的黏液斬斷,然後強忍著疼痛站了起來。
他回頭一看,只見座椅靠背上長了兩豎排粉色觸手,就跟那個巨腦下方延伸出來的神經一樣,剛才就是它們深深地扎進了楊逆後背,並和他的脊柱連為一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