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二十五章:慢與快
2023-11-17 04:28:18 作者: 妖馬合一
時間一秒一秒的逝去,楊逆不禁有些著急。
但實際上,列車長比他還要著急。
他之所以出現在這裡也是被逼無奈,乘務員對他的描述只有一句話,倒不是因為想要刻意隱瞞他的身份和弱點,而單純就是因為時間不夠了。
列車長繼續陰沉著臉,有些不高興地說道:「唉,現在的年輕人呀,一點規矩都不講,坐車不買票還說的這麼理直氣壯。沒辦法了,反正剛才我已經趕走了一窩逃票的傢伙,也不差這一個。」
他一邊說著話,一邊慢慢地向楊逆走過來。
看他的動作極為遲緩,真的像是個六七十歲的老人一樣,但其實,他在以一種非常奇怪的方式迅速接近過來。
這就好像並不是他在走路,而是路仿佛在他的腳下突然縮短了一樣。
僅僅是笨拙的邁出兩步,但他已經到了楊逆的身前。
這種感覺非常奇怪,楊逆明明能夠看清他的每一個動作,但卻根本就不知道他是怎麼做到這一點的。
速度是相對的,在這種視覺錯覺下,楊逆仿佛覺得是自己主動送到他面前。
但實際上,他不僅沒有往前走,反而因為列車長的突然靠近,飛快地後退了幾步。
但這時候再想要躲已經晚了。
列車長從邁出第一步開始,就緩緩抬手,楊逆甚至能看清他的指尖在微微顫抖,好似大病初癒。
但僅僅是半秒鐘過後,這隻手已經伸到了他的頭頂上。
按照這隻手繼續落下的軌跡判斷,接下來會搭到楊逆的肩膀上。
楊逆的眼神突然凌厲起來,這個列車長在靠近他,他又何嘗不是想靠近列車長。
更何況,這隻手的速度極慢,以楊逆目前的近戰水平,完全可以判斷出他接下來的動作。
列車長的手上戴著一雙潔白的手套,行動緩慢的似乎隨時都會停下來一樣。
楊逆迅速的一閃身,想要讓開自己的肩膀,同時左手握緊系帶,將金盾豎起,用那鋒利的盾緣自下而上的撩向列車長的下頜。
但是,他的預判再一次失敗。
楊逆感覺自己的速度要比遲緩的列車長快不少,大腦中已經完全預演好接下來可能發生的多個情況,左手甚至都做好了迎接撞擊的準備。
但是,他的身子剛剛側出一半,金盾還未抬至胸前,列車長的手就已經抓住了他的肩膀外側。
接著另一隻手輕輕一探,伸出三根手指搭在了楊逆左手臂彎處。
他的這番動作舉重若輕,甚至連呼吸的節奏都絲毫不亂。
但作為他的對手,楊逆右側肩膀突然被狠狠抓住,厚實的三角肌本能的用力收縮,變得堅硬無比,但一股劇烈的疼痛感還是通過他的脊髓神經傳入大腦。
不僅如此,他完好的左臂仿佛突然掛上了數噸的重物一般,不僅沒有繼續抬起,反而在緩緩落下。
從動手到被列車長制住,整個過程剛好過去了1秒鐘。
楊逆早就預料到與列車長的戰鬥絕對不會輕鬆,但是這種明明能看清一切,也能預判出結果,但不管他做什麼,該發生的事情還是一定會發生。
這就好像是他的眼睛在主動欺騙自己的大腦,眼前所見一切皆是虛假。
這讓他充滿了一種無力感,所有的應對手段全部失效,自己無論是攻是守,在列車長面前都好像是笑話一般。
無論他做什麼,結果都無法改變。
雙手被牢牢控制住,楊逆心中雖驚,但思路卻一點不亂。
此時兩人已經是面對面的站在一起,列車長要微微仰起滿是白髮的頭才能看到楊逆的雙眼。
楊逆現在可沒有半分尊老愛幼的想法,現在誰是弱者還不好說。
「小伙子,你……哎呦!」
列車長抓住楊逆之後,似乎是想對他說什麼,但哪成想,楊逆毫不理會,上半身發力一彎。
在腰背之力的帶動下,他用自己的腦袋狠狠地砸向了近在咫尺的列車長的額頭。
這一下完全出乎列車長的預料,兩顆腦袋狠狠地撞到了一起,發出「咔」的一聲脆響,倒好像是兩根鋼管互擊一般。
就這樣,兩個人甫一接觸,又迅速的各自向後推開。
列車長的身子前後搖晃了一下,似乎隨時都會摔倒,但最終還是站穩了腳跟。
他以手扶額,輕輕揉了幾下,聲音中隱隱含著怒氣說道:「你這人,不僅逃票不補,還毆打列車工作人員,真是無法無天,我今天非得管管你不可。」
楊逆那邊的情況比列車長要慘得多。
他這種傷敵一千自傷八百的打法在以前可謂是無往不利,但這一次卻是碰到了硬茬。
列車長只是晃了一晃,接著就能站穩說話,一點外傷都沒有。
反觀楊逆,不僅額頭處被撞開了一道大口子,鮮血順著鼻樑就流了下來。
而且,他腦中「嗡嗡」作響,眼前一陣發黑,鼻腔里一股子鐵鏽味道,險些沒有一屁股坐在地上。
兩人現在間隔著6、7米的距離,列車長首先清醒過來,也沒見他做出什麼劇烈的動作,但身子倏忽間已經再次來到了楊逆面前。
依舊是伸出一隻戴著白手套的手,依舊是抓向楊逆右側肩膀。
跟上次一樣,楊逆明明看清了這一切,也已經做出了躲閃的動作,但這隻手還是抓到了他的肩膀上。
他心知不妙,伸手抽出壓盾牌下的銀刀,順勢削向列車長腰側。
按道理來說,兩個人現在離得極近,楊逆這一刀又是蓄勢而發,隱蔽性極強,怎麼著也能在對方身上留下一道傷口。
但是,銀刀剛剛離開金盾,這個貌似瘦削的老人突然側身弓步,甩手就將楊逆拋向了自己身後。
這不同於過肩摔,整個過程,列車長都和楊逆保持著一定的距離,除了手部之外,全身再無與楊逆接觸的地方。
就這樣,等到楊逆的刀揮出去的時候,他整個人已經飛到了半空中,這一刀已經落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