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章：發牌者出現

  楊逆自信的點點頭，答道：「沒錯。如果我們把一個正方形用兩條橫線和兩條豎線分開，就可以得到一個標準的九宮格。然後再把1到9按照從左到右、從上到下的順序填進去會發現什麼？」

  話說到這裡已經很明確了，如果把9個阿拉伯數字與九宮格結合的話，就完美的解釋了紙條線索中那些代表了數字的符號。

  幾個人在心中默默畫了一下，果然，按照這個法子，所有人都立即找到了「凵（無左側一豎）」符號所代表的數字。

  9！

  住在9號牢房裡的就是孫亮！

  所有人，包括雙臂全無的宋天在內都趕緊與他拉開了距離。

  孫亮一臉的焦急，微弱道：「大家……大家不要相信他，我是無辜的！楊逆，你不要看我現在受了重傷，沒用了，就想陷害我。發牌者一定就是你，你在這裡賊喊捉賊，就是要把時間浪費掉。」

  他連著喘了幾口氣，繼續對其他人說道：「現在我們已經死了兩個人，這場監禁時間後還會有兩個人死去，如果你們被他蠱惑，在這裡殺掉我的話，那就湊滿了5個人，到時候我們就全完了。他隱藏的太深了，之前的所說所做都是為了這一刻。你們千萬不要相信他啊！」

  一口氣說完這幾句話，他又是連著咳嗽了幾聲，可能是身受重傷又急火攻心的緣故，一大口鮮血噴到地上，連連翻著白眼，已經是氣若遊絲了。

  他所說的也並無道理，至少秦朗先入為主的已經相信了，其餘的人雖然有所懷疑，但在這種情形下，僅僅是懷疑就已經是一種明顯的表態了。

  這個時候，就體現出單一證據與證據鏈的差異來了。

  楊逆早知他不會輕易承認下來，左手金銀爪套一根一根的長了出來，做好戒備後，淡然應道：「我之所以要把這一切說清楚，是因為遊戲規則中沒有說怎麼樣才能算是指認出發牌者來，所以我才要把已知的推測結論都說出來。至於你的懷疑，我還有最後的一條證明。」

  「是什麼？」不自覺中，其他的人已經跟楊逆和孫亮都拉開了一定的距離。

  總之，現在嫌疑最大的就是他們倆了。

  只有梁椿還是呆呆的站在楊逆身邊。

  楊逆猛然回頭指向孫亮，斬釘截鐵道：「那就是一直被我們忽略的那條線索，發牌者→可證偽！」

  「可證偽，那是什麼意思？」周海的好奇心也被調動了起來，把長長的【酒吞】反抗在肩頭問道。

  「我也是一直都在想這個問題。既然是遊戲給出的線索，那我相信每一條都是非常有用的。後來，我首先想到的是什麼是不可證偽的。」

  「不可證偽？」周海已經徹底糊塗了。

  「對，不可證偽。」楊逆確定道：「說到不可證偽，通俗的說，就是永遠不會錯的。第一時間出現在我腦海里的是宗教。因為宗教里的神是萬能的，是永遠都不會犯錯的。也就是不可證偽的，但也恰恰是他的不可證偽性，說明了他是不存在的。」

  「你打住，」周海難得多說了幾句話：「你說的這些跟我們這場遊戲有什麼關係？」

  楊逆微微一笑，晃動了一下左手的金底銀鱗的爪套，不以為意道：

  「正是因為宗教的不可證偽性，讓我想到了究竟什麼是可證偽性的。那就是科學，任何一條科學常識都是可證偽的，包括著名的相對論在內也無法闡述所有現象。然後我就想，我們這10個人中，跟科學最接近的是什麼呢？」

  「噢，我明白了。」劉璃點著手指，認真道：「我們中跟科學最搭界的，就是孫亮的本命【裝甲】了。」

  所有人立刻恍然大悟。在場其餘的人無論是什麼，本命都是帶點玄奇色彩的，也就是不可用科學解釋的，但孫亮的【裝甲】不同，它完全就是科學的產物。

  「這就說得過去了。」周海把【酒吞】太刀換了只手拿著，補充道：「其實答案早就擺在我們面前了。在這場遊戲中，所有的黃手絹，無論是機械戰虎、機械章魚、機械惡鬼還是人造人的監獄長，都是生物跟機械的結合品，這跟孫亮的【裝甲】是一樣的呀！」

  其餘的人這才恍然大悟。

  「啪、啪、啪。」

  話說到這裡，再做過多的掩飾已經沒有必要了。原本已經表現的奄奄一息的孫亮這會兒就跟沒事人一樣的站了起來。

  「精彩、精彩。雖然作為你的對手，但我還是要對你表達我的尊敬，果然是被選中的人呀。只可惜，你馬上就要死在這裡了。」

  他原本那有些怯懦、膽小的表情一掃而光，取而代之的是一種抑制不住的興奮和殘忍。

  場面上立即變成了1對7的局面，只是不管怎麼看，只有一個人的那一方無論是氣勢還是實力都要遠遠強過人數多的一方。

  楊逆早就有心理準備了，其實在第四條線索出現之前，他就已經有所懷疑，而「九宮格」三個字，只是為他的證據提供了具有信服力的佐證，使單個的證據成為一個完整的證據鏈。

  「那麼，你這是承認了是吧。」

  孫亮獰笑著沒有答話，伸出右手打了個響指：

  「發牌者出現，放風時間結束。現在進入行刑時間，時長10分鐘。」

  他的行動比任何語言都更具說服力。

  「你們知道嗎？」孫亮一步步向眾人走去，眾人也在一步步地向後退。

  「我真是不願意讓你們能通過監禁時間的捉人階段走掉，那我就無法享受到更多遊戲的樂趣了。所以，你在一開始有一句話是非常正確的。」孫亮指了指楊逆。

  「那就是，我在一開始選擇的丟手絹的對象都是對遊戲沒有作用的人，而你，我要留到最後，就是為了能讓你把我找出來。」

  眾人通體惡寒，萬萬沒想到，最希望發牌者被找出來的恰恰就是他自己。

  「我該說你是聰明還是愚蠢呢？」孫亮如同貓在吃掉老鼠前最後的戲弄：「一群貪心的傢伙呀，明明可以拿到5天時間離開這裡，卻一定要去覬覦不應該屬於自己的10天時間點。難道你真的以為那縮頭烏龜一樣的黃泉會好心到白白贈送出簽證時間麼？真是太可笑了。」

  楊逆早就知道，在最後的斬殺階段不會很輕鬆，但細想一下，他經歷的這四場遊戲中，又有哪一場是輕鬆獲勝的。所謂富貴險中求，不論是在現實世界還是彌留之地這都是最樸素的真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