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尊鹽是什麼鹽

  送走歌兒朵那些人，賽琳反而更加生氣，指著戴大蒙等人一通大罵，「我不是在乎錢，我就是想給你們爭口氣。」

  「你們有手有腳，幹些什麼不好，偏偏去殺人家的雞……」

  「這麼多人被人家暴打，不敢還手，丟不丟人……」

  布拉布拉……一直數落他們不爭氣。

  雖然被罵，戴大蒙卻聽得很開心。打你，罵你，是為你好。小時候酗酒老爹經常這樣對他說。他卻一直想不明白，打你，罵你，能是對你好？現在他明白了，罵你真的可以是為你好。

  賽琳一臉怒容，嘴巴又快又狠，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樣子，讓戴大蒙心裡感到溫暖。他們就笑呵呵地站著，任由她罵。不一會，賽琳的火氣似乎發完了，臉色緩和很多。趁她緩口氣的的功夫，戴大蒙趕緊說：「俺們記住了，老姐！」

  他說的很誠懇，那句老姐，仿佛叫了無數遍一樣，非常自然，包含這信賴和敬意。賽琳聽了心裡一軟，嘆了口氣，「看看你們，五十幾個漢子被一個女人罵的服服帖帖，你們的尊嚴呢？」

  「尊鹽是什麼鹽？」戴大蒙從來沒有聽說過，搖著頭說：「沒有，俺從不帶鹽。」

  「鹽在這裡！」五十二哥從布袋裡掏出一個碗，裡面有半碗鹽，「老姐你忘了？在海爾根地下室的時候，是你讓俺裝起來的。」

  賽琳一下子被逗樂了，耐心地解釋：「尊嚴不是鹽，尊嚴是要讓別人看得起。」

  讓別人看得起？沒有！戴大蒙搖著頭，從來沒有人看得起他。那是一種什麼感覺呢？賽琳似乎讓他接觸到完全陌生的世界，他開始想一些從前完全不會去想的問題。

  戴大蒙問：「怎麼才能讓人看得起呢？」

  賽琳的目光在每一個人臉上掃過，緩緩說：「要想讓人看得起，你們就要有實力，力量、毅力、智慧、財富、權利、地位，這些都是實力，實力越強大越會受人尊重。如果有人看不起你們，你們就要努力提升自己，用實力打他們的臉。」

  「俺們記住了！」戴大蒙等人使勁點頭，「如果有人看不起俺們，就打他們的臉！」

  賽琳張了張嘴巴，這群呆子顯然是理解錯了。賽琳搖搖頭，沒再說話，隨他們去吧，有些事只能自己領悟，別人教不會。

  處理完戰利品，賽琳給戴大蒙等人分了一些錢，然後把他們的東西都還給他們。

  處理完一切之後，賽琳騎上花馬，不禁長舒一口氣。終於結束了，陪這群呆子玩了一天，真是一種奇特的經歷。這群呆子天真無害，但願他們能在這亂世里生存下去吧。賽琳向戴大蒙等人揮手，道：「並不是每個人都能成為英雄，等你們玩夠，就找個地方過安穩的日子吧！」

  賽琳走了，窈窕的身影消失在落日的餘暉中，戴大蒙等人都有些傷感。就像書中說的那樣，抓根寶和哈達瓦在溪木鎮分道揚鑣，他們跟賽琳也必須分手。

  三分鐘後，大家在悲傷中走出來，繼續他們的龍裔之路。接下來，幫鐵匠阿爾沃送信和幫助雜貨店老闆路坎找回黃金龍爪。

  阿爾沃就是那個大錘饑渴難耐的大鬍子，打他們打得最起勁的那個人，道歉時很不情願。

  戴大蒙等人走進阿爾沃的鐵匠鋪時，他正在給女兒朵西製造玩具，那是一柄精緻的小錘子。女兒朵西，捧著臉，崇拜地看著他。阿爾沃看到戴大蒙等人進來，不禁吃了一驚，連忙把女兒藏在身後。

  戴大蒙問：「需要俺們去龍霄宮幫你送信嗎？」

  「去去去。」阿爾沃態度很不好，頭也不抬，擺著手說：「別妨礙我幹活。」

  戴大蒙拍著胸脯說：「好，就這麼定了。」說完帶兄弟們轉身走進對面的雜貨店。

  阿爾沃一臉茫然，問女兒：「我剛才說了什麼？」

  「父親，」朵西從阿爾沃背後伸出頭來，眨著大眼睛，天真地說：「您剛才說去。」

  雜貨店裡，戴大蒙對老闆路坎說：「聽說你的黃金龍爪丟了，俺們可以幫你找回來。」

  「開什麼玩笑。」這群傻子真不會說話，哪有張嘴就說人家都東西的，更何況我的寶貝就在這裡。路坎很鬱悶，指著櫃檯上一個黃金色的爪子說：「我的龍爪明明在這裡。你們想玩，去別處玩去，我沒時間陪你們。」

  「你再仔細看看。」戴大蒙挺著胸脯，肯定地說：「書上說你丟了，肯定就丟了。」

  「這是我祖傳的龍爪，我還能看錯。」路坎炫耀地拿起龍爪，沖戴大蒙晃了一下。突然，他的臉色變了，「天啊！」他大叫：「這個龍爪是假的！怎麼可能！凱米拉，快來，出大事了！」

  「別擔心，哥哥。」一個柔和的聲音從樓上傳來。隨後一個金頭髮女子緩緩走下樓梯，她平靜地笑著說：「自從抓根寶走後，全天際都知道我們家有黃金龍爪。為了防患於未然，我做了一個假的放在櫃檯展示，真的龍爪被我放在一個安全的地方。」

  「這麼大的事情怎麼不跟我商量。」路坎尖聲嚷道：「快帶我去看看，不親眼看到寶貝，我心裡不踏實。」

  「你怎麼像孩子似的一驚一乍，難怪這麼多年生意沒有起色。」凱米拉抱怨著，帶著路坎走上樓，不一會樓上傳來兩聲尖叫。

  「黃金龍爪呢？」

  「怎麼可能不見了！我明明放在這裡的，今天早晨還在。」

  路坎兄妹急匆匆地走下樓去，路坎一把就抓住戴大蒙的領子，「黃金龍爪丟了，真的丟了……你是怎麼知道的？一定是你的同夥偷的，走，跟我去見守衛。」

  「哥，動動腦子還不好？」凱米拉急忙把路坎拉開，沖他說：「這些人來到溪木鎮就踩死鎮長家的雞，被人打了一頓，大家都看到了，哪有時間偷龍爪。一定是有人趁亂的時候偷走了龍爪。因為龍爪，每天都有好幾個蟊賊光顧我們的雜貨店。龍爪丟了也好，終於可以過安生日子。」

  路坎搖著頭，尖聲說：「不行，那是祖傳的寶貝，我一定要找回它。」

  眼看著兄妹兩個就要吵起來，戴大蒙走過去分開兩人，拍著胸脯說：「別急。書上說了你的黃金龍爪能找回來，這件事包在俺身上。」

  「啊？」路坎將信將疑，問：「真的那麼神奇，請問您那是什麼書？」

  戴大蒙得意地把頭一甩，說：「《龍裔是怎樣練成的》！」

  「噗！」路坎聽了差點沒有背過氣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