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6章 孩子

  「產婆在哪裡？」趙欣直起腰，眼神中帶著一絲的憤怒，養了那麼長時間關鍵到了要用的時候，竟然看不到她的身影，「去把她找來。」這會兒，根本估計不上說話的對象是什麼人。霍青煙露出抱歉的笑容，「麻煩二嬸了。」估計也是丫鬟們慌神了，這般重要的事情竟然沒有想到。

  顯然，趙欣也是一樣的想法，「這些人，都不行。」連帶著秦寂都給埋怨上了，啥時候回來不好，非要這個節骨眼來添亂，忙啥的人都沒有，可不是管不了霍青煙了。「你可有想吃的東西，我吩咐人去做。」看樣子，約莫還需要幾個時辰，好好等著就是了。霍青煙的嘴巴都是乾燥的，到處都是血口子，「喝點米湯水吧。」完全沒有胃口，也就不用麻煩別人了。

  「這哪裡能行，我派人去下點麵條，煮的軟和一點，再臥上一顆雞蛋。」趙欣先前問的問題仿佛就只是一句話而已，就算是得到了回答也不當做一回事。不過，這次的心思也很細膩，想了想加上了米湯水，也不能不管孩子不是。就在她忙活的時候，外面秦寂看到了產婆過來。只是，哪裡不大對。

  「等下。」秦寂的出聲被人注意到，阿四拉了下他的袖子，「將軍，你這是做什麼呢？」這婦人生孩子，哪裡能耽誤時間。這次將軍回來好生奇怪，難道說有了異心？不過也不對呀，方才著急的樣子，看上去也不太像。顧不上解釋，秦寂的注意力全都在產婆的身上。「你去了何處？」興許是和霍青煙在一起的時間久了，對於中藥的味道很敏感。眼前的人，帶著淡淡的味道。

  「將軍，我哪裡也沒去呀？」坦蕩的樣子，仿佛對面的人是無理取鬧一樣。不管他是不是將軍，用力氣推了一把，「別耽誤我的功夫，裡面夫人還等著我呢。」敬業的樣子，讓阿四佩服。這年頭，不怕將軍的人可是沒有幾個了。可惜，越是這般秦寂越不放心，「把她帶下去找找。」放進去，心裡總是不安的。

  霍啟成聽到這樣的話，哪裡還坐得住，從後面的凳子上起來，「小寂，你這是做什麼呢，難道你不想看著青煙好？」生孩子的時候來這麼一出，換做是誰都是會多想的。他臉上的神情十分著急，朝著裡面眺望了幾眼，「就算是有啥事，等青煙生完孩子再說，不行嗎？」再耽擱一會兒，估計自家娘子就會出來了吧。窗戶那邊看的雖然不是很清楚，但是一個人影來回晃蕩還是可以發現的。

  「不是的，我懷疑她身上帶了什麼對青煙有害的藥物。」別說是這種特殊時候，就算是往常也是會帶下去的，「若是沒有的話，只當做是我多心。」探究的眼神閃過，很可惜沒有抓到產婆有啥大的表情，甚至連屈辱都是沒有的。「清者自清，既然將軍多疑，我也無話好說。」那灑脫的態度，似乎以前也是有過類似的經驗。

  秦寂不會因為一句話，就改變了自己的想法，「帶下去關著。」這邊的事情是搞定了，但是產婆至今沒有。立刻派人去找附近有名望的人，好歹是找了個名聲不錯的人來。這次，秦寂一樣是很謹慎，把人仔細的查看一番，才放了進去。霍青煙抽空觀察下新來的產婆，手腳很麻利，看上去也很乾淨。並且，身上沒有攜帶不該帶的東西，暫且放心了。

  只是趙欣嘟囔了句，「之前那人呢？」在將軍府養了那麼長時間，最後關頭用不上，豈不是很浪費。擱後再說，孩子是第一重要的。霍青煙肚子裡面是個聰明的，等到了產婆，等到娘吃了軟乎乎的麵條，差不多到了出來的時候了。饒是霍青煙再堅強，也忍不住喊了兩聲。悽慘的聲音剛傳出去，秦寂就腦門冒冷汗，「這是怎麼了？」生孩子，原來還有那麼大的動靜呢。正是因為不懂，才想的複雜，生怕是不好的事情。

  「沒事的，都是這般。」作為過來人的阿四好心勸說，「我娘子生產的時候比這聲音還大，我聽著還以為是咋了。我看夫人這有氣勢的聲音，身體應該很不錯。」也不知道從哪裡學來的本事，竟然都能聽出來。要是換作另外一個人姑且也就信了，可是那是秦寂。別說是聽不進去，就算是聽清楚了，還是一樣的多心。

  「不成，我進去看看。」媳婦在裡面受苦，自個哪能站在外面乾等著。還沒走幾步，被霍啟成還拉住了，難得的拿出老丈人的氣勢，「你給我好好等著，別進去給青煙添麻煩。」訓斥，使秦寂找回理智。「爹，我擔心青煙……」就算是知道她很好，不親眼看到都不放心。「女子都有這一遭，咱們當男子的只能往後對她加倍好，你把這份心收好，不論何時都是這般的關心，我也就是無話好說了。」女子生孩子跟闖鬼門關一樣，給那些當爹的，無一不應該記著女子們的好。

  「爹所言極是。」秦寂心中下了一個決定，往後說啥都不多要了，一個孩子足夠了。裡面霍青煙的聲音減少了許多，產婆見狀有些驚訝，「夫人？」看上去也不是沒力氣的樣子，怎麼就是不出聲了呢。霍青煙沒解釋，作為代言人的趙欣出面了，「她約莫是適應了這種疼痛，正在積累力氣呢。」這孩子，不管啥時候都太理智。

  「夫人當真是大智慧。」接生過那麼多人，何時遇到這號人物，就差好好的觀察一番了。到底是專業的產婆，暫時還做不到不管肚子裡面孩子的安危，好好的感受了下時間，「夫人，差不多了，您跟著我的呼吸開始用力氣。」這官太太家中的娘子，身體強壯的和鄉下人差不多了。

  霍青煙的專業素質再次全部顯示出來，呼吸的節奏完全不需要調整，就連姿勢之類的也是最完美的，若不是很明顯的可以看出來這是頭胎，產婆定是會多想的。「夫人，您做的很好，再加把力氣，我看到孩子的頭了。」小腦袋一點點，看上去很是可愛。

  伴隨著最後的一絲力氣，孩子順利的到了產婆的手中，麻利的處理掉不該有的東西，孩子被包裹了起來，臉微微發紅，眼睛緊緊的閉起來，只是這樣看幾眼，都覺得可愛的不得了。趙欣小心的接過來之後，放在了霍青煙的跟前，「你看看孩子再睡。」

  「寶寶。」霍青煙只來得及看上一眼，就沒有勁兒了。最後，趙欣把孩子放在另外一張搖床上，「產婆，你的賞錢等下去外面領吧。」產婆當然是樂意的，這麼省事，恨不得多來幾次。溫順的退出去，告訴外面等待著的人好消息，「裡面這位夫人啊，生了一個大胖小子。我掂量著，有六七斤呢。」跟一個小秤砣一樣，很是重。「賞。」霍啟成只是一個字，高興的手都有些顫抖。

  至於秦寂，早就走到了門口了，小心說道，「娘子，娘子？」一聲聲的呼喚，勢必要見到人才行。趙欣本來還很高興的，聽到渣渣不停，一下子打開門，「叫什麼叫，青煙睡著了，顧不上和你說話。」非但如此，還告訴他一個極其不幸的消息，「女子坐月子期間，是不允許和男子見面的，你這段時日除了見孩子，就別過來了。」秦寂表面上恭敬的很，「是。」至於來不來的，可就不是別人能阻止的了。

  「等過來前面的幾天，孩子可以抱出來給你看看。」這會兒，不能著涼。趙欣說完話，自顧自的進去。剩下霍啟成可憐的拍拍他的肩膀，「你也別多想，你娘是看著青煙受苦了，把氣撒到了你的頭上。」枕邊人那麼多年，可不是很是了解。「爹，我沒有多想，娘做的一切也是為了我們好。」

  那回應，瞬間讓霍啟成滿足了，「你能看明白自然是最好的。」這會兒，塵埃落定，心都變的輕鬆起來，「走，咱爺倆去喝一杯，慶祝大胖小子出生。」白白胖胖的，想想都高興。秦寂走是跟著走了，心卻落在了霍青煙這邊。

  院子外面的人，隨著主人公不見，也漸漸的回去了。霍青城滿臉笑容的一進屋，就被嚇得全部表情不見，「你這是作何？」只見郡主大著一個肚子，手上端著一個大盆，看樣子跟擱在肚皮上一樣。「你身體虛弱，不能這樣做的。」既是驚訝，也是心疼。